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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指捻起一小束长发,顺着指尖绕了几圈,松松地缠绕着。楚年声音很轻,带着些许笑意:“一柯,你记得之前你带我去大殿储藏间选奖励的事情么?”姜一柯思索了片刻,倒是回想起来了:“啊,你说那次啊……”-殿内冷清异常,白雾匍匐于地。纹着银边的黑靴踏进殿中,在黑耀石阶上缓步走着。姜一柯背着手,长发高束,他瞥了眼周围陈列着的馆藏们,与身后的黑衣人说道:“随便选一件吧。”他俯下身子,屈指敲了敲身旁的青色铁甲:“这幅盔甲如何?或者,那边的月白长剑也很不错。”“还是说,你想要大件一点的?”姜一柯抬起下颌,望着远处的一尊墨石雕象,示意道:“那个怎么样?北山挖出的黑曜魔石。”楚年轻轻地摇摇头,他抬手指了指不远处,询问道:“那是什么?”姜一柯顺着他手指看过去,恍然道:“啊,那个没什么好看的,一块破石头而已。”他抱着手臂,倚靠在墙边,闭目养神道:“一块上供来的白玉石而已,你喜欢就拿去。”“为何要用布料盖着?”楚年询问道。“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姜一柯耸耸肩,道,“因为很难看,我不喜欢,所以便盖着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姜一柯微微低下头,细密纤长的眼帘垂下,再睁开时,眼睛里面盛了一点水意。“你愿意的话,可以看看。”-楚年伸出手,他用手搭上最顶上的扣子,轻轻地、一个个解开,缓缓将那覆盖之物拂去一旁。布料簇簇垂落在一旁,而那白玉石便展露于面前。给魔域尊主上供的贡品自然得是极好的,譬如眼前这块纯白玉石。那玉石质地通透,色泽细腻温润。不同于寻常的翠绿,面前这块是柔和的奶白,没有一丝杂色,似堆雪般柔和温暖。只可惜,玉石像是被人狠狠摔碎了一般,表面上满是斑驳裂痕,狰狞地咧着嘴,恶狠狠地嘲笑着面前之人。-“很难看,对吧。”姜一柯叹气,声音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看着就反感,碰都不想碰——”他话说到一半,却被楚年给打断了。楚年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对方的鼻稍,指尖按着柔软的唇,做了个“嘘”的手势:“别这样说。”指尖顺着边缘,一点点地往上,触碰到那疤痕之处。“很漂亮……”他声音带着点热气,融化在耳廓处,又坚定地重复了一遍:“很漂亮。”楚年动作轻柔丝绵,指腹沿着疤痕边缘描摹而过,神情认真,动作及其细微仔细。仿若那不是什么愈合伤口,而是世间珍宝。-常言道,玉石如骨。上品玉石更是如此,在地下埋藏多年之后,更是已经生出了骨脉。楚年将白玉石轻柔捧起,放置于一块软垫之上。骨节分明的五指抚上玉石表面,沿着那光洁的脊,向下一点点移着,落在那错落末节的凹陷处,轻缓地打着小圈。玉石表面本身有些沁冷,触感坚硬。楚年慢条斯理地揉着,落下无数个轻柔的吻。冰冷触感被一点点驱散开来,五指下的白玉逐渐变得绵软起来,微微发着热。热气顺着脉络蔓延,浮上白玉表面。染着杏花般的粉,盈着带水意的艳。蔓延开满园春.色。-姜一柯面色绯红,他有些不自在地撇开眼神,望向别处。“稍微等一下,我去拿个东西。”楚年将自己的小包拎过来,他扯开拉链,在里面翻找着什么。姜一柯凑过来看,望见楚年翻出了一个圆形的玉盒,他一打开盒子,便嗅到了一点植物气息。像是打落在叶梢的露水,散发着清冷的香。“这是什么?”姜一柯询问道。楚年微微笑着,身子凑过来,在姜一柯耳旁轻声说了句什么,引得姜一柯面色腾地红了。他一个枕头砸过来,恰恰好好拍在楚年面上,力道之大,拍的楚年差点摔下去。姜一柯咬牙切齿道:“好啊你小子!!我就知道你带我出来玩,肯定没安好心!!!”-楚年用指尖揉了点药膏下来,他转头面向站在一旁的姜一柯,询问道:“少君,那我……”姜一柯也不知道楚年为何对这块摆了十年半载的白玉石感兴趣,但既然自己答应了他能够随便选个东西,那选什么也是楚年的自由。他站在一旁,修长双腿交叠一处,冲楚年摆摆手,无所谓道:“你随意,反正是块玉石而已。”楚年依言便低下头去,将药膏抹在白玉石的上面,用指尖轻轻揉磨开来。-“唔。”姜一柯蹙眉,呼吸急促了几分。那纤细的声音如同藤蔓一般,顺着指尖向上攀着。一点点、一圈圈、一层层。绕上他的眉、缠住他的脊、裹紧他的骨。很多事他不太懂,也没有任何的经验,只能按图索骥,竭尽全力地去做的更好。楚年动作很轻很轻,与他此时此刻的呼吸声恰好相反。他紧张的不行,神经紧绷着,小心翼翼地,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手下玉石便会霎时化为齑粉。。楚年额间沁出了一层细汗,凝成一小滴水珠,顺着高挺的鼻梁,慢吞吞地滑下来。“啪嗒”一声,滴落在洁白的软垫之上,洇开一小朵深色的花儿来。-温热的、guntang的。姜一柯擦亮了一根火柴,他俯下身子,将小盏中的长明香点燃。火柴燃烧着,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响。长命香悠悠地燃着,扯出一缕缕浅淡白烟,袅袅升上大殿顶,转眼便消逝不见了。明亮火焰摇曳着,映着暖融融的光。火光越盛,一路蔓延。温热包裹、悉心圈舐、吞食入腹,将其尽数拆解开来,慢条斯理品尝着。已经差不多一个小时了。姜一柯眼睁睁地看着那柱香从点燃开始,一直燃到根部,烧得分毫不剩,崩塌成柔软的灰烬。“楚年啊,你要不要这么慢??”姜一柯看楚年还在慢吞吞、仔仔细细地擦着那块玉石,只觉得头痛不已,“你能不能快点,磨磨唧唧干什么。”楚年气息不稳,摇头道:“还不行。”“拜托,又没有那么脆弱,”姜一柯揉了揉眉心,认命似的闭上眼睛,“坚强着呢,又不是嫩豆腐,一揉就碎。”楚年委屈巴巴地抱住玉石,宝贝似的不肯松手,轻声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