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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放假,阮承带灿灿一起到市郊的农庄里玩。据说农庄的老板是个外地人,他种了漫山遍野看不到尽头的花,是为了怀念自己的故人。这传闻的真假不得而知,倒是这边的景色确实不错。“爸爸爸爸!这是什么花呀?”小包子奶声奶气地指着近处的一片花,满脸兴奋地问道。过了好久,阮承终于追上了灿灿,他一把扯住灿灿的胳膊,防止她再随便乱跑。面前,是一大片金灿灿的向日葵田。向日葵大约有一人高,迎着烈日开得肆意而旺盛,在阳光下散射出耀眼的光芒。阮承一时有几分恍惚,久远的记忆一丝丝地从心底冒出头来,拨动着他许久不曾颤动的内心。见爸爸一直不说话,灿灿十分不满地撇撇嘴,生气道:“爸爸是笨蛋,这都不知道!”阮承回过神来,他把灿灿抱起来,让她凑近了些:“爸爸知道呀,这是向日葵哦,灿灿的信息素就是这个味道的,不信你闻闻看?”命运就像是一个大的轮回,怎么也逃不掉。好巧不巧,灿灿的信息素味道也是向日葵味。这到底是恩赐还是讽刺,阮承不得而知,但他暗自发誓一定要保护好灿灿,不让灿灿步自己的后尘。灿灿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快趴到花盘上去了:“原来向日葵长这个样子呀,好大好大。”她两个胳膊张开,夸张地画一个圆。“是啊,”阮承笑一笑,指着其中一个对灿灿说,“你看,它是不是一直朝着太阳的方向?”灿灿使劲点头头,她对向日葵有天生的亲切感,迫不及待地想要从阮承身上下来,与向日葵来个亲密接触。阮承拧开小老虎水杯:“先喝点水再玩。”灿灿胡乱喝了两口,终于如愿以偿站到了地面上,她“啪唧啪唧”跑进那一大片花里,小小的手轻柔地抚摸着向日葵的茎部。阮承扬起手喊道:“小心点,别踩到了!”远处,一个带着草帽的男子听到了这边的声音,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抬起头。他一步步朝这边走来,最后站到了阮承面前。方泽坤的眸子在止不住地颤抖,嘴唇翕动许久都没说出话来。阮承也愣怔了许久,他试探着叫了一句:“方泽坤?”***坐在小木屋里,灿灿的小短腿晃悠着,手里抱着一杯蜂蜜水。阮承坐在旁边,只觉得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阮承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方泽坤去厨房帮灿灿端了一盘刚刚做好的桂花糕,语气自然道:“辞职了,在这里种花。”“辞职?”阮承有些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那公司……”灿灿捞起一个桂花糕填进嘴里,甜丝丝,香喷喷的味道勾动着她肚子里的馋虫,方泽坤的目光柔和地看着她。“卖掉了。”方泽坤苦笑一声:“公司开得再大、钱赚得再多有什么用?到头来我还不是孤家寡人一个。”阮承一时不知怎么接话,他伸手帮灿灿擦掉嘴角的残渣,柔声叮嘱道:“别吃太多了,小心牙被虫子蛀了!”灿灿不满地哼唧两声,抱着那杯蜂蜜水喝的欢。“好了,不说这个。”比起自己日复一日平淡寡味的生活,方泽坤更想了解阮承的生活,哪怕只是吃了什么饭,睡了多久觉这种毫无营养的内容,“你呢……最近还好吗?”阮承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能与方泽坤如此平静的面对面坐着寒暄,他的目光落在灿灿的发旋上,停了半晌:“还好,她很乖、很懂事,小时候就不哭也不闹,现在也长成一个小大人了。”离开方泽坤后的生活平淡又稳定,凭借着方泽坤给的钱和阮承自己的努力,父女二人生活的不算艰难。灿灿知道爸爸在夸她,小脸仰着摆动着,奶声奶气道:“灿灿可乖啦,灿灿是爸爸的小太阳哦!”方泽坤笑笑,伸手揉两把灿灿的脑袋,把她满头的碎发弄得有些乱。“你叫灿灿吗?灿灿要乖乖听爸爸的话。”灿灿气鼓鼓道:“这位叔叔,我的头发不可以乱碰哦!”叔叔?等等,阮承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灿灿没认出方泽坤?血亲之间的信息素可以互相感应,按理说灿灿应该能感受到方泽坤是自己的alpha父亲的。空气是潮湿而黏浊,带着厚重的泥土气息。各种气味搅合在一起,却唯独没有阮承最熟悉的红酒味。最初是因为身体不太稳定而没去洗去标记,但到后来阮承一直也没再发情过,他几乎都忘记了他还与方泽坤有着永久标记。感觉到不对劲,他悄悄分泌出些许信息素来感应方泽坤。没有任何回应,空气仿佛粘滞成一摊死水,纹丝不动。倒是灿灿抱怨道:“爸爸,你的信息素味道太太太浓啦!都熏到我了!”阮承低声向灿灿说声抱歉,目光投向方泽坤。他也疑惑过,为什么这三年自己一直没有发情,他本以为是灿灿还小,在身边抑制了自己的发情期。现在看来,情况好像不似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像是知道阮承在想什么,方泽坤把挂在脖子上的一个只有指节大小的瓶子取了下来,放在手里把玩着。其中,一段小小的腺体泡在晶莹透亮的蓝色液体里,安安静静的悬浮着,像是一件极其精巧的工艺品。在看清方泽坤手中拿着的是什么东西之后,阮承的手指就在止不住地颤抖着,眼角一阵湿润,他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根本不是因为灿灿,不然为何当初自己在母亲身边的时候,母亲却依然饱受发情期的折磨。这一切都是因为方泽坤切掉了腺体。切除腺体,腺体不能再分泌信息素,不能再与别的腺体勾连交通,就相当于这个“alpha”已经死亡,永久标记自然也随之解除。腺体对于AO来说是非常重要的身份标记和地位象征,当代社会多数采用给omega注射阻断药物的方式来消除永久标记,很少有alpha愿意简单粗暴地切掉自己的腺体的,所以阮承才从未往这方面想过。方泽坤把那个精致的小瓶子递给阮承:“三年前,我卖掉公司,在这里开了这座农庄。”他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阮承,声音难免有些颤抖:“我想着,如果有机会再遇到你,就把交由你来保管。你说想把前尘过往一笔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