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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停将衣裳整理好,见他脸上依旧有醉态,萧莨叫人打来热水,给他擦了把脸,祝雁停舒服得眯起眼睛,任由萧莨伺弄他。“雁停,你要这会儿就睡吗?”萧莨俯身,望着已睡眼朦胧的祝雁停,低声唤他。祝雁停阖下眼,含糊嘟哝:“你都帮我将衣裳穿好了,我还怎么睡?”“……我叫人进来伺候你更衣。”“我不要,我就要你。”祝雁停很少这般耍赖,这副娇憨模样还似有几分孩子气,叫萧莨心中更软,他半倚在榻上,将人揽进怀中:“不想睡,我们说会儿话吧。”祝雁停枕着他,贴在他脖颈处轻蹭:“好,你想说什么?”萧莨略想了想,告诉祝雁停:“国公府正在准备成亲的各项事宜,府中处处都已装点起来,我们住的院子已修缮一新,后边那片竹林你上次见过的,等到成亲那日便能完全修剪好。迎亲那日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有母亲亲力亲为地盯着,就连当日酒宴上的菜单,母亲都已亲自过目了好几遍,不会出任何纰漏。”祝雁停轻笑:“如此隆重,岂不是要大宴宾客?”“嗯,陛下指的婚,没法低调,非得大肆cao办不可。”“行吧,总归是他老人家的面子。”祝雁停似笑非笑。“雁停,待成亲以后,你还去国子监念书吗?”“去啊,总待在家里也无趣得很,我念些书又没什么坏处……”祝雁停随口说罢,似想到什么,忽地噤了声。萧莨疑惑低头,便见祝雁停埋首在他肩膀处,一阵闷笑。“雁停,……你笑什么?”祝雁停笑了一阵,面颊上飞起红晕,略难为情道:“表哥,待成亲以后,我们得要个孩子吧,若是有了身子,我就算想去书院,你母亲估计也不会答应。”萧莨一怔,亦微微红了脸:“你若是不想,晚几年也行……”“我想要的。”祝雁停低喃。他从来不信,靠情爱维系的关系,能长久得几时,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个世上最靠得住的,唯有骨rou亲缘,他只有为萧家生下孩子,才能叫萧莨彻底与他站在同一边。见祝雁停心神恍惚,萧莨轻捏他指节:“雁停?”祝雁停回神,抬眸冲他一笑:“没什么,我就是在想,将来我们的孩子,会长什么样,要起个什么名字才好。”“现在就在想这些?”祝雁停眸中笑意愈浓:“不能想吗?”抬手摩挲上萧莨的面颊,祝雁停眼眸含情,絮絮低语:“若是男孩,长得像你就好了,萧家的男郎个个都是好的,我们的孩子肯定会更好,若是女孩……”萧莨凝视着他:“是女孩如何?”祝雁停眨眼,笑意中带上些促狭之意:“是女孩也得长得像你,英气挺拔,以后才不会被人欺负了。”萧莨一声笑叹:“你啊……”更深露重之时,祝雁停在萧莨怀中沉沉睡去,萧莨将之抱上床,亲手为他脱了外衣,盖上衾被。祝雁停眼睫低垂,在眼睑上投下一小片影子,烛光映着他面颊,分外柔和。萧莨在床边坐了一阵,低头在他额上轻轻一吻。起身出了房间,在廊下伫立,望着庭院中梧桐疏枝投下的斑驳月影,萧莨晃神须臾,轻勾唇角,无声一笑。第22章风雨欲来后半夜,又落了半宿的凉雨。天色熹微,阿清带人进来伺候祝雁停起身,热帕子盖上脸,好半晌,祝雁停喃喃问道:“萧大人呢?”阿清低声回答:“萧大人一早去了湖边,说等您醒了,他便回来。”祝雁停轻颔首,不再出声。萧莨过来时,祝雁停正立在门边长廊下发呆,怔怔望着庭院中又添了满地的枯黄落叶,不知想些什么。萧莨大步走上前,祝雁停回神望向他,清亮的眸子中染上笑意:“表哥,你一大早去哪了?”“见外头雨停了,去湖边走了走,”萧莨将采得的花递给他,花瓣上滚动着露水,娇艳欲滴,“快入冬了,花都落了,这一朵是我凑巧发现的,也不知是什么花。”祝雁停接过,送至鼻尖嗅了嗅,轻声一笑。萧莨安静望着他:“喜欢吗?”祝雁停眨眨眼:“表哥,我又不是姑娘家,为何要喜欢这花?”萧莨有瞬间的窘迫,便见祝雁停笑得愈加开怀,慢悠悠地添上后一句:“但表哥送的,我都喜欢。”萧莨低咳一声,道:“我也是随手摘的,不喜欢扔了便是。”祝雁停没答应,吩咐人去找了个瓶子,将花养起来。“……真的要养?”“当然,表哥的一片心意,我岂能辜负。”祝雁停灿笑。他牵过萧莨的手:“走吧,我们去用早膳。”进了屋,祝雁停想起什么,忽地问萧莨:“表哥,为何你昨晚不与我同榻而眠?待我睡着便去了另间房间?”他眼中隐有笑意,萧莨略不自在:“……我们还未成亲。”“这里又没外人,怕什么,”祝雁停笑喃,“再说,那日在山上寺庙里,我们不也曾同床共枕过?”“那不一样。”“怎不一样?”萧莨面皮薄,被祝雁停追问几句便微微红了脸,似有羞恼:“你别说了……”祝雁停不依不饶:“到底哪里不一样了?怎那时可以,昨日却不可?”萧莨的目光飘忽,移开视线,声音低下去:“我们那时还未定亲。”“哦,”祝雁停眼中笑意愈浓,拖长声音,漫声道,“所以那时表哥对我全然没有非分之想啊?”“……也不是。”怎可能没有,他念着这人,这人便出现在面前,亲手为他捉来萤火虫,将夜星都捧给他。那个夜晚他辗转反侧,一宿未阖眼,望着身旁人的睡颜直到天明,若非谨记着祖父从小教导他的那些君子守礼、克己慎行之道,他甚至按捺不住想要将那人拥入怀中。但这些,他不愿与祝雁停说,亦不知该如何说。“那是什么?”萧莨深吸一口气,望向祝雁停,郑重道:“雁停,我心悦你,更怜你、敬你,我不愿肆意随心所欲,轻践了你。”祝雁停微怔,一声叹笑:“表哥,我与你说笑的,你何必这么认真?”“对你的事,我从来都是认真的。”祝雁停点头,不自在的那个反倒成了他自个:“好嘛,我知道了,我早说了,我信你的。”萧莨不再多说:“不说这个,先用早膳吧。”巳时,祝雁停说想去泛舟,萧莨没答应,叫人送来棋盘:“不去外头了,我陪你下棋吧。”祝雁停不乐意,拉着萧莨的手晃了晃:“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