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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试试在云上奔跑,蔺遥一把将他拽住,单手圈着他。“方向错了。”蔺遥说,“那边是悬崖。”他曾经就是在这里,看年幼的烛茗咬牙爬上来,跟着他走进了那个被关在地下室里的夜晚。那是烛茗之所以为现在这个烛茗的起点。“悬崖?没有啊……还是走廊。”烛茗扭头,向远处指了指,“还有扇门呢。”蔺遥惊诧地回头,和烛茗慢慢走到门前。“这条走廊有时间顺序,那边的门通向你的16岁和20岁,这是你的7岁……七岁前的这个是?”“更小的时候吧。”烛茗抬手摸了摸门框,“我可能已经没什么印象了。”他轻轻用力推开,另一只手牵着蔺遥进来。两人修长的腿齐齐迈进他的回忆。“这……和以前不一样。”蔺遥环顾四周说道。他们推开门后没有进入其他房间,而是站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中央。夜色朦胧,雪花飘落,大街是二十多年前的模样。明明他们在这个空间里并非实体,可烛茗却仿佛能感觉到北风吹起他衣摆的律动。他怔怔地站在原地,像是有什么疯狂涌入脑海。“我知道这是什么时候了。”他喃喃地说。蔺遥正要转头看他,视线中忽然闯进一个身影。他眼眸闪了闪:“我也知道了。”人行横道上,一个小男孩跌跌撞撞地往前跑着。他身形矮小却背脊直挺,垂着眼眸掩饰着心里的慌乱,躲避着向自己投来好奇眼光的人群,匆匆向前走。走得太急,鞋带开了,不小心绊了一跤。他不得不蹲下,不得要领地系着鞋带,眼里偶尔闪过一丝茫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向哪里。蔺遥和烛茗大步很快跟了上去,他们无法搀扶,无法帮助,只能任凭他做着属于过去的既定动作。“这是你。”蔺遥看了一眼那鞋上马马虎虎系上、随时可能要散开的结,肯定地说。烛茗点头:“三岁的我,笨拙但不影响帅气。”蔺遥:“……”没救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这是我走丢的那天。”烛茗伸出手,雪花穿过掌心落在地下,“阿姨带我出来玩,被人流冲散了。我以为她把我丢下不管了,想回家但又怕被陌生人拐走,就咬牙自己往回走……”“但是她为了找你,在路上晕倒差点流产。”蔺遥接上他的话,微微蹙眉。烛茗将这些都归咎于自己,日后尽力弥补那位保姆的女儿严零。可没有人知道他的恐惧,一个人茫然无措,漫无目的地在一条路上孤独走着。难怪他很少提起这件事。毕竟人为了快乐,会选择性地遗忘痛苦。幼小的烛茗身体摇摇欲坠,深一脚浅一脚,正要跟着人流过马路,脚下打滑,正正摔在路上。蔺遥忍不住上前去扶。“嘶……”烛茗下意识地摸了摸脸,“幸好没把这张脸摔烂。”蔺遥回头翻了他一眼。正在这时,有一双手放在小奶烛的面前。温暖而有力的手,将他拉起,那人蹲下身拍了拍烛茗身上的灰尘和路上黑雪化成的泥。“想起来了,那天是警察把我送回家的。”烛茗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人说。蔺遥则看着那人怔在原地。良久,才呢喃道:“妈……”烛茗惊得下巴都掉到地下。他快裂开了。这天孙宜双正准备倒班回家,在路上碰到了一个迷路的孩子。她刚从警局出来,里面挤着一窝打架斗殴的人,和一对家暴夫妻,气氛十分紧张。她想了想,先将这个冻得牙齿都在打颤的孩子带回了自己家。年幼的烛茗虽不相信陌生人,却明白穿制服的警察叔叔阿姨值得依靠。他亦步亦趋跟在孙宜双身后,把纪家的信息告诉了她。孙宜双边走边给值班的同事打了电话:“联系上就让他家长来局里接,我带孩子回家暖一暖,给他披件厚衣服。”烛茗和蔺遥跟在两人身后。蔺遥看了看他:“你连家里的联系方式都不记得吗?”“你三岁的时候记得吗?”烛茗傲娇地别过脸。“我三岁已经会打电话帮孙女士请假了……”“打扰了。”他轻哼,“从那以后我就可以把紧急联系人的电话倒背如流了。你信不信,盼盼三个工作手机号我都记得。”蔺遥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快步跟上即将消失在街角的孙宜双和小烛茗。直到跟着两人进了屋,烛茗才听见他说:“以后记我的联系方式。”“……嗯。”二十年前的蔺遥家,暖气烧得很足,门一打开,一股暖意扑面而来。此时小耳朵还没有出生,房屋面积也并没有现在那般宽敞。孙宜双的亲和力让神经紧绷的小烛茗放松下来。他乖巧地坐在沙发上,垂着头昏昏欲睡。“汪!汪!”“嘘——!”两声狗叫被主人的嘘声打断,烛茗眼睛一亮,抬手搂住蔺遥的脖子,兴奋不已:“天呐,这些事我完全没印象!这是乌龙吧!是乌龙吧!”年轻的乌龙,稚气中不掩它狼犬的风姿。它看着进屋的女主人的背影,悄悄收了声,绕着小烛茗嗅了一圈。困倦的烛茗打着盹,歪歪斜斜倒在沙发上,rourou的手掌放在乌龙身上,似乎在无意识抚摸着它。蔺遥慢吞吞地点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向来敏感不亲人乌龙和小耳朵建立起亲密关系花了好长时间,却在烛茗这个对猫狗都没兴趣的人充满热情。在烛茗第一次踏足自己家时,乌龙表现得那么亲切,就像是许久未见的朋友。眼前的景象终于给了他答案。尚是幼崽的乌龙和烛茗的缘分。“你呢?”烛茗睁着大眼睛在客厅四下观望,“二十多年前我就见过你的母亲和你的狗,却没见过你?这不科学。”“我……”蔺遥动了动嘴,正要说话,卧室门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