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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chapter90纪可嘉的背脊直板板地贴在副座上,大气也不敢喘,怯生生瞄着红绿灯前,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点敲着方向盘的烛茗,吞了吞口水。前一阵子坐在蔺遥老师车上心里也是忐忑,可不像现在这么惴惴不安。烛茗双唇微抿,表情觉察不出喜怒。正午的暖阳铺在他额前碎发上,就连先前他让自己上车时的淡漠都恍惚有种心动,仿佛堕入尘世的谪仙,身上笼罩着光。“看够了没有?”仙人冷不丁开口,把他拉回了人间地狱。纪可嘉别过脸,往向窗外开始抽条吐绿的桠杈,有一丝被抓包后的僵硬。“我好像没不让你讲话吧?”烛茗余光掠过少年人的面容,“你大可不必这么拘束。”想了想又道:“趁我现在还有闲心。”纪可嘉错愕地回头。心说,你从来都懒得搭理我,这难道和不想听我说话不一样吗?他的无感和厌倦哪次不是写在脸上,他哪敢轻易叨扰他?“纪总打电话告诉你的?”“嗯,说爷爷状态不好,有可能是最后一面了。”烛茗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不会的,有他在不会有事的,只要老爷子能活着,一切病痛他都可以承受。“你应该知道我对你没什么感情吧。”他缓了缓,问道。纪可嘉点头,手指攥紧,低下头。他知道,一直都知道。“那你又什么好顾虑的呢?”烛茗淡笑一声,“你又影响不到我,担心什么?”“担心……”担心他讨厌自己。是了,他都对自己毫无感情,又怎么会把多余的情绪放在自己身上。烛茗从后视镜里睨了一眼即可嘉,没说话。尽管梁婉已经伤害不到现在的他了,他却也不能因此看着令人作呕的过往成为另一个孩子的心魔。像是深思熟虑了许久,纪可嘉转过头,抖着嘴唇:“对不起,对不起……”声音哽着,似乎说多少个对不起都无法弥补他心中的愧疚。“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是这样过来的,我一直以为我的自作多情是热脸贴冷屁.股,现在看来……是对你的二次伤害吧。我真不是故意的,如果我能早知道,我就不……”突然愣了一下。如果早知道,会怎么样呢?烛茗默默坐正,声音清冽:“做错事的不是你,该说对不起的也不是你,你有什么资格替她道歉呢?”他睚眦必报,却一定是精准打击不伤及无辜,对纪可嘉的态度的冷淡疏离是一如既往的。如果因为梁婉的所作所为,就要反过来对纪可嘉施以言语上的暴力,从受害者变为加害者,和梁婉有什么区别?“就算是报复,我也会从她身上报复回来,和你无关。”烛茗淡淡地说。尽管从某种程度上说,一切的起因是纪可嘉,可一个孩子,又做错了什么呢?纪可嘉颤了颤,转头看向烛茗,这话从他嘴里说出,竟一点不觉得意外。接着就听他说:“也不需要瞒着你,我迟早会动她。纪可嘉,我不像你,良善得纯粹,不是什么好人,你大大方方地恨我就好,不要让自己陷入两难。”活着有太多两难困境,身处其中痛苦,面临抉择更痛苦。他无忧无虑长大,很难说为了那样的母亲值不值,可必然应该是对母亲的感情更深厚。原本是让纪可嘉不那么拘谨,可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他兀自说了许多话。烛茗牵了牵嘴角,语气无奈:“终究只有你姓纪,就算你母亲之后会离婚还是怎样,你都是这个家的孩子。”梁婉眼有滤镜,觉得老爷子和纪成钊对他这个不明不白的外人都偏爱有加。其实冷眼旁观的烛茗心里清楚,老爷子对他和纪可嘉的疼爱不分厚薄。不然也不会一个进入急救的消息出来,两个孙子都疯了似的往医院跑。他叨逼叨了这么久,也不见纪可嘉有什么反应。心下一阵无趣,把心神都放在路况上。车内安静无比,只有喇叭声和发动机轰鸣声偶尔从窗外传来。良久,他终于听见纪可嘉开口。“你记得你从家里搬出去的那天吗?”纪可嘉没等他回答,知道他必然是不记得,径直说,“那年我八岁,和朋友们在家里玩闹争吵,你提着行李箱路过的时候说了一句话。”烛茗眼中尽是茫然,他那时恨不得尽快离开纪家,哪里还记得自己说了什么话。纪可嘉觑着他的反应,眼底暗暗一沉。那天他和小伙伴吵得不可开交,为了一件什么芝麻大小的事也记不清了。不知道是和哪家的孩子争得面红耳赤,最终两个人扭打在一起。推搡之间那人一巴掌把他推到地下。他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眼眶里酝酿出泪水,若在以往,梁婉必然是要出来打圆场替他撑腰壮胆,可那天她在书房里办公,不哭得大声点是闹不到她的。他张着嘴,还没哭出声,忽然被人揪着衣领从地上提溜起来。“你只会哭吗?”烛茗居高临下地望着幼小的他,“是非善恶不是靠打架就打得出来的,你妈能帮你多久呢?”说完转头就走,消失在门口。只有他脑后皱巴巴的衣领提醒着他,烛茗曾来过。一群小屁孩似乎都被这个有些凶的哥哥吓到,一时间竟忘了刚才的争吵,怔怔地问他:“他是谁啊?”纪可嘉狠狠眨了下眼睛,把憋出来的眼泪挤回去:“借住我家的哥哥。”这个标准回答他从小就会说,少有知道烛茗是“纪家人”,匆匆见过的人只当是纪老爷子或纪成钊帮友人看顾一段时间的孩子。他后来才知道,家里住的那个被爷爷叫“然然”的哥哥,有个名字叫“纪然”。而他抛弃了这个姓名,像是和这个家断开了联系,一年大概也才回来一次。烛茗离家后的十年,正是他辉煌的十年。从小学到中学,他时时刻刻看着身边人捧着专辑,刷着电视剧,一口一个茗哥、烛总,痴迷得不行。他总是吃味地想,想告诉全世界:“那是我哥。”那天烛茗撕开隐藏多年的真实,他一个人躲在宿舍里,一遍又一遍琢磨着这件事。他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