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46
“会议室的模型,昨天送来的那个。”“您是说九八那期工程的?”“对,”周继良继续道,“再做一套。”章杰惊:“周总,是出现什么问题了么?”周继良摇头后笑了:“没有,让同个厂商再做一套,送到我住宅去。”齐致辰在周继良公司呆了小半天,本想等周继良晚上下班一起回去,但周继良说晚上有应酬。他便自己回了家,他前段忙的时候还好,不觉得周继良不在会无聊,现在他闲下来,真不知有多希望屋里有个人陪他。越是这么想齐致辰就越是没意思,决定下楼去超市逛逛。等他穿戴完毕出门,正好在门口撞见一个人。那人看到他出来显然也有些愣,是个跟他年纪相仿的男人,个子挺高的,穿着白色高领毛衣灰色长风衣,双手插在衣服兜,正歪头看他。齐致辰以为是邻居,毕竟搬来这么久他还没见过对门的邻居。“你……是住在这?”那男人先开了口。齐致辰点头:“对。”男人抬头看看楼层又看看门牌,疑惑道:“周继良不是住在这么?”见是找周继良的,齐致辰连忙应道:“他是住这里。”“那你是?”男人挑眉。齐致辰一时被问的懵了,又不知该怎么说,结巴道:“他……我……我是他朋友。”第76章爱人来人叫季泽清,周继良同父异母的弟弟。齐致辰曾听周继良说过他爸在外面养着另一个家,所以对这层关系并没感到惊讶。听出季泽清是有事找周继良,他便打电话把人叫了回来。周继良进门就问坐在沙发上的人:“你怎么来了。”季泽清仿佛很怕周继良,拘谨的站起身:“爸他病了。”周继良走进屋里:“怎么没打我电话。”“我只有你以前的电话,”季泽清慢慢坐下来,“况且我觉得我还是亲自来一趟比较好。”“怎么知道我住址的。”“我调来这城市工作有两年了,也一直在关注你的消息,曾在你公司门口碰见你下班就跟回来过一次。”齐致辰洗好水果出来就见这哥俩正以一问一答的模式相处,他插不上话,放下水果后想上楼。周继良却示意齐致辰坐下,而后看向季泽清:“忘给你介绍了,这是我爱人,齐致辰。”季泽清听后表情有极力克制的意外,齐致辰的表情也没好到哪去,他是没想到周继良这么直白的介绍他,他僵着身子坐下。周继良继续道:“你们同岁,就看着称呼吧。”在电视台工作的季泽清显然要更灵活大方,连忙说:“我生日最小了,我叫你哥吧。”齐致辰被这个比自己高大的人叫哥有些奇怪,他笑道:“同龄的话就直接叫名字吧。”季泽清点头后看向周继良:“爸是突发病重,昨天住的院,现在病情完全恶化已神志不清,他总是念叨你的名字。大夫说没多少时日了,我是擅作主张过来的,希望哥你能去看看他……”当年周继良从部队退回来前跟他爸大吵了一架,这几年都很少联系,过年回家也只是吃顿饭就走。爷俩僵持着,他爸生他坚持离开部队的气,他生他爸跟那娘俩生活的气。爷俩都对彼此很失望,原本就不怎么亲近,最后变得更疏远了。面对季泽清的话,周继良似乎有些不为所动,整个人像在听又像没在听。季泽清说完后他没给出任何回应。齐致辰伸手不漏痕迹的碰碰周继良后腰,希望他能用回答来缓解空场的尴尬。季泽清也在等周继良答复,眼里期待的光在周继良点头后变得更亮,临走时留下了医院病房号。等人走后,齐致辰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周继良语气里有轻叹:“我还没想好。”“可季泽清不是说你爸状态不好么,我知道你心里有个结,可如果错过的话就可能再也见不到了,”齐致辰轻叹,“不知我是不是多嘴了,我只是不想你现在难受将来后悔。”周继良还是头一次被齐致辰这么苦口婆心的说教,也确实说到了他心里,他沉默后开口:“我们现在就去。”“我也去?”齐致辰指指自己。周继良笑:“怎么,不愿跟我去?”齐致辰连连摇头:“没,很愿意。”去医院的路上开车的人始终没说话,齐致辰无法准确定男人的心情,只能沉默相陪。齐致辰没见过周继良的父亲,并不知周尽以前样貌,他看到的只是个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各种管子的瘦成皮包骨的老人。周继良在看病床上的人,面无表情,双手下垂,静默的有些可怕。齐致辰慢慢退后着走出病房,将空间完全留给了那对父子。季泽清母子俩就坐在走廊椅子上,三人面面相觑却没什么话语,都一起在等着。周尽的状况很糟糕,躺在那偶尔蹦出的几个字也不是十分清晰。明明是个暴脾气的人,威武了一辈子,在病魔面前却无处可逃。看到父亲变成这样,周继良的心里不舒服。多年来他对他这个崇尚武力沉迷功利的父亲很冷淡,却从没想过有天这人会躺在病床上微弱着呼吸连他都看不清,一次次要他过去一点。人到中年,对父母会很留恋,他也曾不止一次想回家好好跟他爸心平气和的说说话,想服个软,爷俩好好相处。奈何工作越来越忙,家里又多了那娘俩,他反倒像是个外人,所以他总是不愿回去。就这样看着重病的父亲,他多少有些后悔,后悔那些年无意义的僵持。过了半小时,周继良推门出来,没什么表情的看向那母子俩:“还有多久。”季泽清身边的女人哭的颤了音:“大夫说这两天就让准备后事。”周继良深呼吸:“后事我来办。”下了楼跟着周继良往出走的路上,齐致辰明显能觉出男人心情的沉重,他紧紧跟着。回到车上,他刚坐好就被驾驶位上的男人抱住了。男人很用力的拥抱着他,只呼吸不说话,那呼吸像是很疼,每一声都缓慢而粗重。齐致辰看不得周继良这少有的脆弱,他抬起手拍着那笔挺的背,一下下就像以前男人安慰他一样。“他不认识我了,”周继良轻轻开口,“他只知念我的名字,而我就坐他床边他却不认得了,这种感觉好难受,被最亲的人遗忘了。”周继良说到最后是哽咽的,看最爱的人这般心痛齐致辰却什么也做不了,柔软的心像是遭到钝击,只能小心翼翼的收紧双臂。俩人相拥在车厢里,紧紧的抱着,倚靠彼此的胸膛,汲取彼此的体温,在压抑中找到了有效安慰。不知是不是比他大十多岁的原因,齐致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