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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半路上遇见了也准备去耳房的沉砚,谢容和他打了个招呼,莫名有种回到大学宿舍、和舍友们一个等一个洗澡的感觉。谢容一下子心情好了起来,愉快地和沉砚道了再见,就脚步轻快地回了屋。沉砚没太懂方才还有些严肃的小暴君这会儿怎么又高兴起来了,他站在原地,目送谢容回了屋关上了门,才转身进了耳房。是夜,月明星稀。谢容所在的东厢房安静一片,屋里烛火暗淡。想来已经睡下了。沉砚还没睡。他甚至还没回屋。他正在书房里,随手翻阅着许多写满秘密的纸卷。在书案前方,一个黑衣人恭敬垂首,沉声禀报:“梨园看着寻常,可那梨园之主似与各方都有牵连,属下尚未能查清其中关系……”他将桩桩件件消息都禀报上来。沉砚听了一会,突兀地打断了他:“今日戏子刺杀陛下,你们事先可有得到什么消息?”“未曾。这像是……随意而起的刺杀。”黑衣人道,“陛下的护卫们在刚进梨园不久就被药晕了,下药的是其中一个护卫,属下悄悄将他劫走了,没让梁总管他们带走。”“只是那护卫当即服了毒,如今半死不活,一句话都不肯说。”沉砚慢条斯理地将看完的密信在烛火上点燃,丢到一旁炭盆里,看着它们逐渐被火光吞噬,剩下灰烬一片。他抬眸,眸光里毫无感情,俊美的面容在明灭火光里显得冰冷非常:“不肯开口?”他轻描淡写:“那杀了吧。别死的太容易了,让他知道,这世间有人是他轻易碰不得的。”黑衣人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旋即飞快低头,掩饰了这点失态。他恭敬应是,正准备退下,足尖刚一动,又听见沉砚淡声吩咐:“以后与陛下有关的消息,无论轻重,第一时间送至我手上。再使人暗中跟着,别让人近了陛下的身。”这回黑衣人的错愕是再没忍住,他停顿了一瞬,定了定神,才再次道了声遵命。然后衣袂翻飞,从大敞的窗户里跃了出去。书房里恢复寂静。只有修长指尖拆看书信的声音。沉砚三两下将剩余的信件看完,吹熄了蜡烛,离开了书房,准备回屋睡觉去。手刚碰上房门,他心念一动,转头看了眼谢容所在的东厢房。恰好看见那屋里微弱的灯光晃了晃,旋即熄灭。今日梁庸平曾反复叮嘱,说陛下极度怕黑,夜里必须点着明亮烛火才能睡着,不然会半夜惊醒,再不能入眠。沉砚眉心蹙了蹙,毫不迟疑地转身走了过去。他睡觉时,向来不喜欢有下人留在近处,小暴君似乎也不太喜欢,所以今夜并无人在屋外守值。沉砚轻轻叩了叩门:“公子,我来给你续烛火。”等了片刻,没等到谢容回应,大概还睡着。沉砚正打算做件好事,悄悄进去替他换根新烛,结果门刚推开一点点,就听见好一声闷响。噗通。沉砚心下一紧,顾不上放缓动作,一把将门推开,一步跨入。今夜月近盈满,月光澄澈明亮,门一开,就尽数涌入屋内,照亮了原本漆黑的屋内。沉砚一眼就看见了发出动静的人。只着薄薄单衣的小暴君拥着锦被,跌坐在地上,神色茫然,好像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听见门响声,他迟钝偏过头来,眼底朦朦胧胧的,呆呆地“啊”了一声。看起来傻得要命。作者有话要说: 沉小砚(心里):好傻的松茸,嫌弃jpg,看他能活几集好了。沉小砚(手上):悄悄把松茸藏进兜兜里。小声比比,松茸才不傻。(明天周一4.6请假一天顺大纲和存稿,周二晚正常更新orz)给大家康康雪豹豹和松茸茸!想看这样的松茸嘛,大家看我就发……不看我就自己偷偷吸松茸!_(:з」∠)_*山里刚落完一场大雪,四处覆白。四肢修长一看就充满力量的雪豹用爪子扒开积雪,露出了里头一只小松茸。松茸小小的,还不到他半个爪子大,白嫩嫩的,头顶淡黑一片,看起来就很好吃。饥饿的雪豹低头,轻轻舔了一口。他舌尖温热,熟睡中的小松茸一下被舔醒了,一睁眼看见雪豹,吓得哇的一声尖叫,叫声又细又奶,慌里慌张的:“啊啊啊别吃我!”小松茸几乎要抖出幻影,雪豹皱了皱眉头,陈铺直叙:“我饿了,要吃东西。”不过这松茸也太小了,吃起来还不够塞牙缝。于是雪豹沉吟了一下,低头将松茸叼了起来:“……我还是把你带回去养胖胖一些再吃吧。”☆、第14章沉砚动作一顿,有些沉默。这是……睡着睡着滚下来了?这么大的床榻也能掉落下来,这人是属猴的吗,睡觉还要翻跟斗?谢容仍旧还没回过神。他看着沉砚,迷蒙地眨了眨眼,只以为身在梦中,小声嘟囔了一句:“怎么梦见丞相了……”沉砚神色微动。谢容没喊砚之,在睡得不太清醒的时候,他终于将表面上那些仿佛全心全意的亲近都收了起来。又变回了满是防备和试探的一声“丞相”。沉砚反倒觉得有一丝真实。谢容嘟囔完这一句,就没再理沉砚,慢吞吞地将头转了回去,一边打呵欠一边往床榻上爬。不过可能是因为这儿的床榻和宫里的高度不同,他睡迷糊了没反应过来,一膝盖磕在床沿边,又是一声闷响。……沉砚看着都替他觉得痛。谢容第二次跌到地上的时候,终于有点醒神了。他想起来什么,倏而又回了头,盯着沉砚,皱起了眉。沉砚还以为他要怪罪自己私自进屋,正打算解释一句,就听见谢容语调幽幽地控诉:“平日里就算了,梦里也是这么冷酷无情,都不来扶我一把。”……?这都没醒?沉砚对谢容这副睡傻了的模样叹为观止,再次怀疑这人怎么能安然无恙活这么久之余,又觉几分好笑。他三两步走过去,熟稔地弯腰一抱,将人捞起来。谢容猝不及防,短促地啊了声,下意识抬手揽住了沉砚的脖子,乌溜溜的眼睛里汪着润润的水光,迷茫倦意终于散了几分,转化成错愕。沉砚将人抱回了床榻上。刚被放下,谢容立刻一骨碌往床榻里侧钻,顺便伸手想捞被子,然后他捞了个空。沉砚默默地将被子捡起来递过去。谢容抖抖索索地裹好了被子,才谨慎道:“丞……砚之怎么会在这?”沉砚没马上回答,他分神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