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8
行为诡异,怪里怪气。这种指向性明确的偏见,和恍如洗脑式的误解,让桓修白进一步提起注意。席莫回到底在席氏家族中处于怎样的地位和作用?席氏雄踞一方管理小镇,其目的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我走了。”桓修白强打精神,放暖声音朝窗户口说。他看到那点露出的黑发浮动了一下,又缩了下去,似乎在挣扎要不要出声和他作别。“下个月之前,我一定会救——”桓修白忽然想到既定的结局,吞下去改了口,“一定会保下你的头发。”如果随便给予希望,只会让失望来得更惨烈。一切可能的糟糕结局,他自己担下就好,没有让席莫回承担风险的必要。之后的日子里,无良镇的气候少见地宜人起来。空气中水分增多,曾经致力于划破行人皮肤的风也仿佛在奶油中滚了一遍,变得湿润而柔和,拂过桓修白成熟深俊的脸颊时,如同情人的轻抚。开凿墙壁的策略已经被放弃了,他试了两次,还没等锤子砸进两公分深,就有人上门来敲囚塔的门,桓修白都要怀疑墙里安装了报警装置。无形之中有一股力量,鼎力阻止他在推倒牢笼的路途上前进。但当桓修白去探寻的时候,又奇怪地促生了一种感觉:这世界对他没有恶意。不是恶念,而是阻碍,它更像是一场……单纯的试炼?他仰望高阁耸立,塔尖上的人也许正俯瞰着焦灼的大地。桓修白决定夜探席氏楼群。不过,在此之前,他得抛下点诱饵,等着那群人嗅到腥味,一拥而上。不出三天,无良镇中人心惶惶,人们躲在小巷的阴影中交头接耳,通过一张张不断闭合的嘴巴,把消息传递扩散出去。大家平时对小镇的诅咒心照不宣,是因为人多有惰性,当发现周围的生活趋于平静时,也会自我安慰,积极从众,粉饰太平照常生活。一旦出现了某种征兆,告诉他们,这份平静有可能会打破,即便消息的内容是正向的,也有大批人不愿意做出改变,甚至抵制它的产生。更别说这是个世代生活在席氏掌控下,因循守旧,少与外界来往的小镇,任何一点涉及诅咒的消息都宛如滴水落进油锅里,四处迸溅。“太可怕了!这是哪来的预言?一个外乡人非得掺和进来吗?我宁愿一辈子活在这,反正我的父亲母亲,爷爷奶奶,甚至曾祖们,不论谁都没往广告牌外伸出过半只脚。”“我听到的版本是,席家大公子吃下外乡人的心,咱们就能自由了。”“指不定又是席家老爷们编出的幌子,试探我们的忠诚心来了。别信别信。”“所以……那个外乡人是谁?”桓修白停在他们面前,目光从檐帽下锐射而出,“是我。”他语调铿锵有力,仿佛能震碎人心神。现在,他需要等着留言发酵,让席氏那群加害者们找上门来,他会把空荡荡的旅舍房间留给他们,转而携着重火力霰弹枪,摸进他们的老巢,拆光纵横的椽拱,救下高塔上属于他的美人。桓修白没能料到的是,他所散布的流言诱惑力太强,席氏家族竟然不惜血本派出了最强有力的人手。也是对桓修白来说,最致命的对手。“席莫回……”他从一阵突如其来的愰神中惊醒,周围的景物宛如触碰到开关的充气囊,从四面朝他拥挤过来,他一瞬间有点晕眩,但很快站稳脚跟,视线重新投向了一边。穿过重重衣摆,越过层层桌椅,贵宾们华美的衣裙不断后退,吊灯的暖光照亮了前路,什么也阻挡不了他那双沉溺的眼睛,因为在视线的尽头,那里站着他亲爱的小情人。他的情人啊,尚且年轻。热情洋溢在那张纯美的脸庞,它还没有被岁月的刀锋所削磨,眉眼温和,宛如一块透彻的美玉,情绪活跃有藏不住的骄傲,亲切有礼却也高傲疏离,谁见了他都得拜倒在他的魅力之下。他熟得还不够透,没到那个能游刃有余拿美/色当作利刃的年纪,更不像水泥楼梯口的老男人那样温厚谦雅,他就是这个年纪的小青年,甚至看起来还要比真实年龄更小一些,再多的机智和狡黠都掩盖不住青涩,光从他向四处转动的眼眸中,就能窥见一二。这都是桓修白所见所想,而在他人眼中,席莫回的气度足够让他在同龄人中凸现出成熟温文。他是那个集席家全部心血倾力培养的完美继承人,也是令席氏一族失望扼腕的不完美……alpha。alpha?桓修白还没来得及去琢磨这个词的意思,有人撞开了他,直接向席莫回走去。这个人年纪更小一些,容貌也同样出众,但有他哥哥在场就要逊色不少。如果硬要评价的话,席墨之的皮相是受到大众喜爱追捧的漂亮,而席莫回则是应该供在神坛上,供人瑟瑟膜拜不敢直视的神性之美。扒了席墨之这层美貌皮rou,谁也不会认得他。可席莫回即使毁容毁得面目全非,也没有人敢质疑他骨子里流淌出的温美气质。“哥哥也不等等我!”席墨之走路一瘸一拐,他故意伸开双臂,指望着哥哥能主动过来携自己,显然他的打算落空了。“你膝盖没好利索,就不要轻易出来了。不如留在家中多替我在祠堂向祖先忏悔。”席莫回说起话来,一会让弟弟身置天堂,一会又如临地狱。席家二子是母亲所生,不像长子是父亲诞下的,比亲兄长平日里更受宠爱,语气自然更娇纵肆意些:“我才不要,哥哥没点良心,我才替哥哥担了谎话,跪了大半天,哥哥怎么都不心疼我啊?”桓修白从他话中推测,应该是席墨之帮席莫回圆了糕点的谎,席莫回才没被继续苛责,继而当做诱饵放了出来。都是他的错,会牵连席莫回,都怪他。这个诱饵,桓修白就是磕断了牙齿,刮破了嘴,也要结实咬下去。“就是心疼你才要你多多忏悔,家宝就藏在祠堂里,你寻个机会把它找出来,家主之位就是你的了。”席莫回轻巧说着。席墨之撇撇嘴,“如果不是我替哥哥跪半天,哥哥肯定又要跪满一天一夜,到时候站不起来,又从楼梯上滚下去摔断了腿,可别再说是我推你的了!”情之所钟,不计较牺牲桓修白手插在口袋里,和他们隔了一大波人群,宴会场里的觥筹交错声丝毫没阻碍声音传播到他这里来,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