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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没想到只是搭了下肩膀,这人反应这么大。柏彧齐张了张嘴,压低声音说:“抱歉,你没事吧。”他刚刚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见肩膀有重物搭过来,他像只被惊动的兔子往后一躲,没想到他肩膀躲过去了,小伙子胳膊肘带手全甩旁边的墙上了。小伙子见他往来走,急忙举手示意他别来,他是怕了。“怎么了?你们俩还演吗?演就过来。”选角导演沉着脸瞧着他们俩。小伙子高喊了声没事,吸溜着冷气一边揉胳膊一边朝前面空着的地方走过去,先给导演们打了个招呼。选角导演瞧了眼他之后跟旁边的副导耳语了几声后,让他试试戏里面一个能露十来次面的角色。小伙子瞧了两眼剧本后,就开始演。正演到重要的地方,小伙子两腿一迈往前跑,这在戏里是段儿他追人的场景。选角导演眼角抽了抽,这小伙子简直是把正义使者追踪反派,愣是演成小混混追着猥琐小姑娘一样。导演张了张嘴,咔还没喊出去,小伙子两只腿拌蒜一般,一个扫一个直接把自己扫了个狗啃屎。待他抬起头,他咧着擦破皮儿的嘴唇站起来,看着众人惊恐的眼神后,后知后觉的摸了摸嘴里有点麻麻的大门牙。往日光滑平整的大门牙——缺了个口。小伙子哇地一声坐地上嚎个不停,被两个人抬走了。柏彧齐张嘴想道歉,却瞧见小伙子跟见鬼一样惊恐地瞧着他,仿佛他是来自地狱的死神,碰了轻则磕牙,重则嗝屁。柏彧齐垂下头,不想让其他人看见此时他眼里的愧疚、懊悔、自责。他身上这种霉运像个坏脾气的小孩子,阴晴不定捉摸不透,时好时坏。不落到他头上偶尔就会给跟自己肢体接触的、甚至是相处久的人传染去。久而久之,他根本不想让别人碰他。可为什么这种事,还是发生了?明明只有在演戏的时候这种像诅咒一样的东西可以失效,可如今这样,是不是也要放弃掉了?“你是来演龙套的?”选角导演见柏彧齐站在一旁,不由得开口问。柏彧齐点了点头。“就他这样的脸跟气质,是想让观众的目光都看他怎么打杂吗?”一道声音在选角导演身后响起。众人见状纷纷给他让道,一个个互相眼神询问,怎么曲导也过来了?虽然今天是选龙套,但实际上若是能遇着好苗子,戏份不重的配角一般也会在今天定下,这也难怪之前选的配角让一向精益求精的曲遇琛不满意。曲遇琛见选角导演给他让位也没客气,坐在最中心喝了口茶道:“翻到第7页。”助理忙不迭的翻剧本,站在原地的柏彧齐楞神了,原先那点小沮丧全被男神的大驾光临全给炸没了,他的男神啊……他终于亲眼、近距离看见了!“让他试试,梅澜。”曲遇琛扫了眼柏彧齐开口道。选角导演一听都惊了,虽然他也觉得柏彧齐这张脸十分合适梅澜,可梅澜是个复杂的反派,原本都商量好让一个流量小生来演了不是吗?曲遇琛让助理把梅澜出场的那段拿给柏彧齐去看,对上选角导演一脸复杂,这里人多嘴杂的他也没过多解释。柏彧齐是原著粉,知道男神要拍更是翻出原著又刷了两遍,对于梅澜他不像一般人那样对他恨得牙痒痒,反而有些心疼他。柏彧齐看了两眼剧本,记住主要的台词后便将剧本还回去。“可以了?”曲遇琛双手抱胸问他。柏彧齐点头。等他再抬起头,原本清澈明媚的黑眸瞬间变得又邪又媚,像口泛着晶莹波澜的古井在诱着人往里跳。柏彧齐虚空作了个摘帽的动作,此时梅澜的装扮是戴着个大大的兜帽。梅澜一直藏在暗处,神神秘秘的,只有在一次战争中背后偷袭主角不成反被伤,翻滚在地上露出手上纹身,主角这才发现一直跟他作对的竟然是儿时的最亲密的好友。这也是梅澜第一次公开露面,柏彧齐要演的正是他从地上爬起来摘掉兜帽,与主角长大后的初次正面交锋。梅澜这只猎人早已布好大网,只等待主角这只豹子往里跳。柏彧齐的眼神从一开始又邪又媚毒蛇一般,在主角开口后的第一句话后变成了诧异,瞬间又蕴含了仇恨、迷茫、再到最后的纯真。然后再用那以假乱真的纯真,扑向主角笑着给了一刀。……梅澜捅完人便径直向前走去,没再回头看。柏彧齐演到这里就停了下来,见男神点了点头才挠了挠头发,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意。曲遇琛站起来走到柏彧齐面前,没等柏彧齐反应过来,男神已经伸手拍了拍他肩膀:“还可以,想演这个角色吗?”柏彧齐摇了摇头又猛地点头,眼底的渴望已成实质,没人能拒绝这样的期待与欣喜。“那就签合同吧。”曲遇琛转身回去,吸了吸有点痒的鼻子。柏彧齐签合同的时候还有点心不在焉,他好像把什么事给忘记了,但现在满脑子都是能演男神的戏,其他的好像都想不起来了。曲遇琛走回去上打算继续盯着选角,屁股刚准备坐下,他一个大大的喷嚏打下去,凳子腿儿应声发出“咔嚓”的裂纹。众人听到随后“砰”地一声,眼睁睁瞧着缺了条腿儿的凳子倒在地面。凳子腿向两边儿滚了滚才停下。柏彧齐手里的笔“吧嗒”一声也砸在了地上。他终于想起,他忘记了什么事。-坐在去柏家的公交车上,柏彧齐双手搁腿面上,手心里还捏着那份新鲜出炉的合同。那会儿发生的事情,锅哥自然也在场瞧了个现场直播,送他上公交前还意味深长的说:“我原本以为你这玄学或许会对你男神网开一面,看来众生平等啊。”柏彧齐都无力反驳。虽然他感觉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玄学对他的作用逐渐以一种千年老乌龟攀爬的速度在减小。但他还是会时不时想起,儿时待哪个福利院哪个就因各种不可抗力而倒闭,养的鱼会死,抱过的兔子会生病。如果有一天,就连他最后可以演戏的资格都剥夺,那他又该怎么办?柏彧齐把脑袋抵在车窗边,瞧着路边被mama牵着手蹦蹦跳跳的小姑娘,露出一丝笑意,眼底的羡慕在闪闪发光。小姑娘说着话逗mama开心,摇头晃脑地被mama揉了揉脑袋,抱起来亲了亲。柏彧齐一直瞧着,直到看不见人影才收回视线,低下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mama的感觉,会不一样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