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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拿起一个橘子,一点点剥。气氛倏然安静下来,楚衡不说话,甚至面色看上去挺平和的,但郁央就是莫名的心惊rou跳,半晌,他清了清嗓子:“先生。”楚衡:“嗯?”“这次是我做的不对,但也不是全然不对。”郁央接道。楚衡乐了,“那你跟我说说,怎么个不是全然法?”“那份文件很重要。”郁央轻声,“当时那个男人认出了岑助理,在场所有人中他就不认识我,你看,我能将文件带给你。”楚衡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这么看,我得感谢你。”郁央头皮发麻:“不是的先生,我的意思是……我不是小孩子,我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是吗?”楚衡将剥好的橘子放在郁央手心:“然后你就把自己负责到医院来了?”郁央结结巴巴:“这、这就是个意外。”“郁央。”楚衡忽然语气一沉:“咱们打个商量,你可以自己行动,但至少,提前打电话跟我说一声,你手机关机的那阵子,你不知道我……”楚衡一顿,说不下去了。就是这样让郁央再没了任何坚持,他伸手抓住楚衡的手腕:“我以后不会了。”楚衡眼底露出笑意:“你保证。”郁央:“我保证。”楚衡手腕一转将郁央的手握住,同他十指相扣。郁央吵着嚷着要洗澡,被楚衡毫不犹豫按住了,楚总洁癖到令人发指,但是钻进被子里抱着自家小孩的时候,真是一点儿都不含糊。郁央在医院住了两天,毕竟是年轻人,恢复起来挺快的,楚衡站在门口,看郁央将一些东西收拾好,青年动作细致温和,偶尔低头的时候能通过衣服的间隙看到一小截漂亮的蝴蝶骨,似乎没有任何不妥。楚衡直起身子,“央央,我今天下午要去开会,你帮我个忙。”郁央头都没抬:“先生你说。”“我有个朋友搞心理研究的,最近在收集信息,需要不同性格的人作为参考样本。”楚衡说。郁央看过来,像是没懂。楚衡却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他跟我说现在缺一个性格特别乖的,我心想这不就是我的小孩吗?”郁央“腾”一下红了脸,片刻后点点头:“行,我去。”楚总转过身,狠狠揉了下胸口,心道乖什么?顿了顿,又告诉自己乖到爆炸!楚衡不想骗郁央,但这件事没办法,他总觉得单是让郁央回忆都会极为折磨,他不是专业人士,请来的心理医生是业界一把手,收费都是按分钟计算,“能春风拂露一般同病人探讨病情,并且不会引起任何不适,有些人跟他交流完了,都不知道被套话套了个干净。”这是周岩的点评,楚衡要的就是把伤害降至最低,反正要不是这个效果,他就把周岩挂在楚氏的楼顶上。下午两点的时候医生就到了,楚衡为了逼真,提前半个小时走的,说是去开会,其实就在提前安排好的隔壁房间等。医生四十出头,带着个金边眼镜,笑起来令人如沐春风,颇为儒雅。“请坐,谢谢你愿意配合我。”医生说着一脸苦恼状:“每次调查都会让我十分头疼。”郁央坐下后冲医生笑了下,“举手之劳。”看似温和乖巧,其实心理防线很强,医生心道。第六十九章:就你有家眷?周岩原本想给楚衡安排一个看得到的房间,但楚衡拒绝了,隔着一堵墙陪着郁央就行,一旦青年有任何问题他能第一时间冲出去,其他的就算了,楚衡虽然没谈过什么恋爱,面对郁央时总会生出一副“流氓”心肠,但是该怎么护,他心里条条框框很清楚。要是郁央事后知道,肯定会心里不舒服,有些情绪对着陌生人可以发泄,但对亲近的人反而不行,是结了痂的疤,楚衡不想它流血。医生姓刘,在心理这片也算是“常胜将军”,却也觉得郁央很棘手。郁央从房间出来时脸色不太好看,他总觉得刘医生的一些问题指向性太明显,可一想到人家就是研究心理的,也就释然了。一个多小时,郁央一抬头就看了楚衡:“先生,你开完会了?”“嗯,就说了几件事,很快的。”楚衡面色如常,拉住郁央的手,发现青年指尖冰凉凉的,于是一直给捂着,等稍微暖和一些,楚衡说:“我跟刘医生好久没见了,同他闲聊两句,你去车上等我。”郁央平时何等细心敏锐的一个人,面对楚衡真是半点警惕性都没有,说什么都信,“好。”刘医生正在写病案分析,听到动静站起身,“楚先生。”“您坐。”楚衡之前就跟刘医生见过,现在也不寒暄了,单刀直入,“郁央的情况怎么样?”“比较棘手。”刘医生实话实说:“冒昧问一句楚先生,郁央在您形容的不对劲之前,经历过什么吗?”楚衡神色认真:“他给我送东西,在火车上站了一个晚上。”“很大程度是环境接近。”刘医生说话沉稳,让人莫名想要相信。楚衡心中有了答案,但顿了顿,还是固执问道:“什么环境?”“一种特定环境。”刘医生解释:“可能是当时火车上的环境跟他记忆深处的某种不太好的环境特别接近,导致他出现了短暂的意识模糊,将现实世界跟幻想中的世界融为一体,加上当时生病发烧,负面情绪一下子爆发。”楚衡最不敢碰的就是郁央的过去:“怎么治?”“得病人自己配合。”刘医生叹了口气:“但郁央的心理防线很严密,刚才的交谈中他能察觉到我的意图,总是在有意避开当前话题,楚先生,我在此多说一句,一定要尽快找到根源,郁央这种情况,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把人逼到绝境。”楚衡抬头盯着刘医生,眸色漆黑:“什么绝境?”刘医生目露怜悯,“我遇到过类似的病人,其中沉溺于幻想世界的还算结局好,最惨的一个,用刀划开了手腕的动脉,等家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听说当时刀痕深可见骨,而他母亲哭着跟我说,那孩子明明在自杀的三个小时前还笑着陪她看电视。”楚衡倏然站起身:“我知道了。”开门前,楚衡浅浅吸了口气,他这一生真正胆怯的时候少之又少,可听完刘医生的话,后背都是湿的。楚衡回到车上时郁央正捧着一个蓝莓味的小蛋糕吃,青年眼神澄澈,甚至让楚衡以为那日的所见都是错觉,男人笑着坐到郁央身边,递给周岩一个“可以”的眼神,知道在等的过程中给未来老总夫人买蛋糕吃,给周岩涨工资!“好吃吗?”楚衡问。郁央笑着递给楚衡一小截没咬过的,“先生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