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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桌上所有东西,何子殊都经了一遍手,有没有酒他很清楚,刚又在走神,没太听清陆瑾沉的话,只听了个“酒”字,回道:“哪有酒?”陆瑾沉只一怔,随即轻笑:“以水代酒也可以。”何子殊慢了一拍的思绪重新回笼,这才把陆瑾沉的话过了一遍。酒。敬酒。这人口中的“起来敬个酒”肯定是那个意思!何子殊筷子都有些拿不稳,连忙端起小汤盅喝了一口。陆瑾沉又道:“以汤代酒也可以。”何子殊扭头看他。陆瑾沉:“不会喝,那就我敬。”何子殊都快分不清陆瑾沉是在说笑,还是认真的。又怕周围人看出什么来,于是左手端着小汤盅,右手垂下,借着袖口和桌子的遮挡,扯了扯陆瑾沉的衣摆。陆瑾沉腕间一用力,方向一转,两人指尖相触,直到掌心贴着,十指相扣。何子殊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耳边倏地啸过很多声音。他端着小汤盅,陆瑾沉偏头和白英说话。两人谁都没看谁,可底下手却牵着。何子殊脸上温度一点一点升上来。镜头关了。那就、就再牵一会儿。再牵一会儿就放开。何子殊“全神贯注”盯着小汤盅。身侧的余铭看他脸有点红,问道:“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何子殊一惊,往回抽了抽手,陆瑾沉没让,只好埋着头,闷声说了句:“汤太烫了。”陆瑾沉这时却悠悠转过头来:“等凉了再喝。”何子殊:“……”子殊听了想打人。心跳有点快,呼吸也发紧,何子殊呼了好几口气,才勉强稳住心神。余铭没察觉什么,以为何子殊在吹汤盅的热气,开口:“继续吹,吹吹就凉了,太烫了对食道不好。”何子殊:“……嗯。”半晌,何子殊低声开口:“凉了。”特意说给陆瑾沉听的。意思就是不牵了,牵够了。陆瑾沉轻笑。松了手。他没牵够,主要是怕再牵下去,这人恼了,汤凉了,他也得凉。众人吃吃聊聊,结束的时候,太阳都落了大半。节目组包下了善后工作,放何子殊他们去休息。何子殊给阿柴做好晚饭,蹲着陪它玩了会儿,白英躺在藤椅上喊:“子殊,要走了,和瑾沉一起,去跟附近的邻居打声招呼,谢谢他们这几个月的关照。”余铭在矮檐上看了半天,补充道:“顺便看看大米和小油去哪儿了,孩子大了,不着家了。”何子殊应声。陆瑾沉没让节目组跟,两人沿着小路走。割稻时节早已过去,没了机器的轰鸣声。可埂道依然是原先的样子,人也还是那些人。却又跟以前不同。路上遇上的时候,已经可以停下寒暄好一阵了。从秋分到小寒,撕着日历数一下。一季,三个月,六个小节气。原来也在小屋里待了这么久。何子殊深吸了口气,空气里卷着些不知名的香气,说道:“也不知道下次来是什么时候。”陆瑾沉:“想来随时可以来。”何子殊笑了下。陆瑾沉偏头看他。何子殊把脚边一块碎石踢进路旁的渠沟:“突然想起来,第二天的时候,姐也是让我们两个出来,去跟邻居打声招呼。”“就跟今天一样。”何子殊低着头,自顾自说着,声音很轻,撞在暮色的软风里。“那时候我有些怕你,也不太敢跟你说话。”“可你却把盐盐送给了我,还有很多。”何子殊抬眸:“后来我问文哥了,他说那天晚上在保姆车上的是你。”他还误会了,以为是汪文,还让这人帮着道谢。原来那句“他知道了”是这个意思。从医院醒来,他的生命里慢慢多了很多东西。曾经让他不安的,让他无措的,都有着温柔的模样。被风一点点吹开,在心头沸着。何子殊慢慢说,陆瑾沉静静听。直到两人在附近转完一圈。天光已经大暗,路上没有人,也没有声音,只有聊胜于无的灯光,虚虚照着。陆瑾沉朝着阶梯上的何子殊伸出手,轻笑:“回家了。”何子殊把手放了上去:“嗯。”回家了。第60章小福星翌日,何子殊他们再起来的时候,檐角已经挂起了几个大红灯笼,正门镂空的窗几上,还贴了几个倒着的“福”字。热闹的红色,院里晒着的辣椒也仍艳着,可录制组建好的小棚已经空了大半。李旭念叨了一早上,说明明昨天看天气预报的时候,还说今天又是晴又是无风,这也适宜那也适宜的,临了搞这冷沉沉的一出。所有人都被第一期那场大雨吓怕了,只好摸黑爬起来,赶早撤了很多设备。白英昨晚睡得浅,听着楼下的动静就没睡了,还难得化了个妆,端着杯燕麦站在院子里。何子殊从楼梯下来,穿了一件兜帽衫,看着就薄,白英远远看见,进了门,看着他说道:“今天冷,怎么就穿了这么点,上楼,先把衣服换了再下来。”白英说完,从兜里掏出一个暖手宝,塞了过来。何子殊被烫的一激灵,微微张口,便呵了口白气。屋子里暖气开了一个晚上,把窗都洇的水腾腾,湿得慌,何子殊又觉着闷,也没注意,随便套了件衣服就下楼了,也不知道外头这么冷。白英:“换件羽绒服再下来。”何子殊应声,把手缩进袖子里,往楼上走。还没上台阶,听到转角处传来脚步声,他循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