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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这是何意?”声音幽沉,喜怒难明。齐轻舟生怕他误会自己将他当女人,急忙上前轻轻拽住他的宽袖摇一摇,殷淮仿佛看见他身后长出一条尾巴也摇了摇。“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掌印每回穿绯色或朱红的衣裳很……”他顿了顿,小声道:“很惊艳,和这个颜色很相配,我一看到它就想起您在上林苑救我的那一回……头脑一热就买了。”“你还记得吗?!就是咱们第一次见面那回!”殷淮还是不说话,就这么静静望着他。齐轻舟没有得到期待中的回应,抿了抿唇:“您要是不喜欢我就不送了,但送你这个绝对没有冒犯你的意思。”他说着就要把那个巧夺天工的小梨木盒子收回去。殷淮一把圈住他纤细的手腕,撩起眼皮似笑非笑睨他一眼,话却不着边际漫不经心:“殿下喜欢臣着朱红?”“啊?”齐轻舟另一只手摸摸鼻子,言辞闪烁:“是就是吧。”殷淮就着势将人拉得更近,两条长腿将他圈着,直直望进他的眼睛里去:“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什么叫是就是吧?”“……”齐轻舟扭了扭身子,只好说:“喜欢。”殷淮鲜红的唇一弯:“那臣也喜欢殿下的礼物。”“不过——”他在齐轻舟错愕的眼神中拿起那精致玲珑的盒子打量了一下,扬起底面问他:“殿下这是何意?”齐轻舟不明瞧他一眼,凑近来看,那盒身上面分明写着几个隽细的蝇头小楷“卿卿此意,不可休思。”齐轻舟玉白的脸“腾”一下全红了,这分明是有情的郎君用作送给心上人的礼物,他伸手就要过去抢:“不是,我不知道,我没看到……”殷淮手一举,不给他够到,意味深长道:“想不到殿下对臣还怀着这层心思,啧。”齐轻舟脸上的红都快要泛到耳根子去,他气呼呼道:“我真不知道!!快还给我!”殷淮反手搂住他的腰,故作思量地“唔”了一声:“殿下送出去的礼物哪里有再要回去的道理。”齐轻舟一生气眼睛变容易变得湿润,很亮:“谁让掌印曲解我的意思,还拿我取乐。”殷淮不置可否地笑笑:“既然殿下买都买了,送也送了,不知臣是否有幸能得殿下为臣亲自涂上。”齐轻舟瞪着圆眼惊讶道:“你、你要涂上啊?”“试一试又何妨?”殷淮轻笑,“难道殿下不想亲眼看看你挑的礼物合不合适臣么?”齐轻舟被诱惑了,他原本就是想着送给殷淮当个装饰,没想到殷淮真的愿意涂,心里忽然升起一股自己的用心被人尊重的感动。他巴巴地捧起殷淮的手,眼睛亮晶晶的:“掌印要涂哪里!”嘴唇还是指甲?殷淮直勾勾地望着他,口吐轻气:“那便都涂上。”齐轻舟跃跃欲试,手法不熟练,一百二十万小心翼翼地刷着殷淮形状姣好洁净优雅的指甲。殷淮无所事事,盯着齐轻舟一眨不眨的睫毛,状似无意问道:“殿下路上可还有什么趣事,又碰上什么得趣的人?”齐轻舟低着头,全神贯注,随口答道:“我不是都告诉掌印了么?”他就差没把每天的菜色都一一写在信里了。殷淮托腮微微一笑,目光却平静深邃,对着他轻声说:“那殿下与穆侯爷还有陈将军相聚的事为何不与臣分享分享。”齐轻舟拿蔻丹的手一僵,缓缓抬起头来,直直对上他狭长锋利的凤眼。“你、你都知道啦?”殷淮神色不变,唇角仍是带着弧度的,只是眉眼很静,静得有些不寻常。齐轻舟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见了谁说了什么话,他只怕比他自己本人记得都还清楚,齐轻舟对他也还算诚实,唯独除了他去见穆侯爷和外家陈将军这两件事。从头到尾,避而不谈。穆家以前对陈皇贵妃有恩,这次是想让齐轻舟在殷淮身上下点功夫,提一下穆二少的位称,穆二少在兵监司任职,隶属东厂,这种地方,皇帝老子都没殷淮说得上话。齐轻舟当时反应是,含糊地说自己会想办法。但殷淮等了一个晚上,也不见齐轻舟有提起的趋势,他不说,殷淮就直接问。齐轻舟扯住他的半边袖子,生他怕误会是似的,急急解释道:“我到时候会跟父皇提一提,或者找兵部的皇叔,提个位称还是办得下来的。”提个位称,说好办也不好办,毕竟是重器部门。“哦?”殷淮懒散地靠着软榻,单手撑着脑袋,有些出奇道:“殿下何不直接跟臣说?”去找别人就是舍近求远。“那怎么行?”齐轻舟看他一眼:“我不能开这个例,不然以后大家都仗着我和你的关系来占你的便宜怎么办?”“我母妃欠的人情我自己还就行了。”殷淮垂下眼睑,顿时心神大撼。官场诡谲,尔虞我诈与欺骗利用从来都是明目张胆明码标价,他这些年一步一步,权势滔天,炙手可热,接近他的人、讨好他的人甚至是害怕他的人,谁不绞尽脑汁想从他身上算计哪怕一分一厘,他无所谓这个规则,也有的是余力与心思去权衡游戏。他这样的位置与处境,最保险的路是当一个没有弱点的jian相孤臣,只是没有料到齐轻舟在他面前竟坦诚护短到这样的地步。殷淮一双细长的眼生出暖意,听着他淡淡的声音,心像是在腊月寒天浸于一池温热的水中,好似匮乏贫瘠的心里又能生出一分力气去多爱眼前这个人一分。面上却仍似笑非笑地问:“噢?我们什么关系?”齐轻舟:“……”作者有话说:师徒关系(bushi第42章胭脂殷淮没放过他,又问:“那陈将军呢?”陈将军一身凛然正气,言辞恳切地劝说齐轻舟不要与他这等人人得而诛之的jian贼佞臣交往过密,同流合污。齐轻舟看他一眼,摸了摸鼻子道:“我觉得掌印也不是舅舅说的那样。”殷淮忽然趁他不备凑近他的脸,两个人鼻尖之间的距离只有几厘米,呼吸相缠,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问:“那在殿下眼里,臣是个什么样的人?”齐轻舟不自在地退后一些:“掌印是个……很矛盾的人。”手段阴狠,在朝堂果决凌厉,人人畏惧;但也很脆弱,案牍边落寞的青影、抚琴时轻垂的眼睫、夜里出行的衣袂,都让他想走过去陪一陪他。就……很矛盾,很神秘,却又很迷人。满手血腥又优雅得体,高高在上又彬彬有礼,淡漠极端又温和平静,遥不可及却也近在眼前。齐轻舟眨巴眨巴眼睛,凭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