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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笛终于能好好看看祁松言一直住着的地方,装修是父母那辈喜好的豪华路线,但没做过多的装饰,也可能因为祁松言说过他父母许久回不来一次,所以家里缺少烟火气,显得简洁而空旷。只有祁松言的书房各种东西堆得满,书桌上一台一体机电脑就占去一半位置,练习册摞得小臂高。书柜透明的橱窗里,除了成套的名著,也摆了一些手办或是装饰品,看起来是小男孩时期的收藏。“你家书好多啊。”秦笛摸著书柜小声赞叹。“看中哪本都拿走,别辜负它们在我柜子里寂寞这么些年。”“每周借一本,这一柜子够我看到大学。”祁松言倚着柜门在线揽活儿:“办卡吗亲,给你打折。”秦笛手一挥,豪横地说:“给我来个终身黑卡。”那边童晨星和李铭轩划拉着鼠标也举手要求:“免费上网卡也给办一个吧,这显示器太爽了。”“一小时五块,一百起充。”李铭轩撇嘴:“自从认识了秦笛,你偏心眼越来越严重。”祁松言笑着看向秦笛,后者还趴在柜门上看得眼巴巴,也不理他们在说啥。祁松言蹭蹭他胳膊,等他依依不舍地把眼神转向自己,就把左侧一个没玻璃的封闭柜门打开一半示意秦笛看。秦笛狐疑地倾身探头过去,只瞧半眼,心跳滞了三秒。柜格里干干净净,只有他做的那套书签装在一幅大小合宜的墨绿色木框里,如同一件艺术品那样陈列其中,两盏云朵形状的小巧夜灯发出柔和的光,把封着的花叶照得鲜亮。他马上起身把柜门关上,仓促得像是合紧了一枚秘密。他费力压住腾空而起的心跳,再开口不自觉放低了音量:“你再放个我照片,摆点儿花。”祁松言无所顾忌地大笑:“一天到晚就是损我,都不感动的吗?”“我哪敢动,这么大仪式,得好好受着供。”“唠啥呢你俩,说你偏心眼你打算偏到底了还。笛,我饿了,早上没吃饭。”李铭轩挂在电竞椅的椅背上,磨得童晨星原地打转。“那我这就做吧,你们先吃点零食垫垫肚子。”秦笛挽起衣袖转身去了厨房。祁松言虽然早就标榜了自己五谷不分,却也颠颠儿跟进去,秦笛问清楚各种用具在哪,就把他撵走,祁松言扒住门框最后挣扎着把围裙给他套上,又把自制菜单贴在冰箱门,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厨房。他不愿意走远,把客厅的电视开了,招呼那两个过来玩儿体感游戏。秦笛把厨房门关得死,他借口监工溜进去好几趟,出来时故意留了条大缝,看秦笛甩着后腰系成蝴蝶结的围裙绑带忙忙碌碌,这边童晨星把李铭轩虐得抱着靠枕打滚。喧嚷的游戏与吵闹、锅铲与灶火交织成暖融融的味道,他握着游戏手柄,忽然觉得,也许他曾经并不是真的想把自己埋进人群,也不是真的抗拒与人来往,只是被成长的经历带去了一个小小的岔路,如今正缓缓而归。“祁妙!”秦笛唤他。他立刻扔了手柄,撒腿跑进厨房。李铭轩忽然被他出卖,直接GG出局,瘫在沙发上哭爹喊娘,童晨星扑过去掐他人中,闹腾得鸡飞狗跳厨房里,秦笛把芹菜牛rou盛进盘子,挥着锅铲吩咐他:“这三盘端出去,电饭锅拔了拎个走,碗筷洗好了在这。还有两个菜,十分钟后开饭。”他放下锅,手指沿盘边抹了半圈,把擦掉的汤汁吮进嘴里。长工小祁按捺住也尝尝这抹指尖的冲动,吞了吞口水,乖巧地按吩咐行动,路过打成一团的两个人还过去踢了两脚,叫他们洗手,以整洁的面貌迎接秦师傅的大餐。最后一道菜也端走,秦笛摘了围裙,撑在流理台边,抻了抻直不起来的腰。为了祁松言,他也是不要命了。和江虹过年也不过是这规格吧,还是他俩合作才搞得完。今天偏要托大,谁也不许帮忙,结果一桌做完整个人快要虚脱。祁松言进来拎电饭煲,正撞见他一脸疲惫。本来他是考虑出去吃势必要AA,怕秦笛有负担,才跟童晨星和李铭轩商量说在家里做,没想到把人累成这样。犹豫了几秒还是上手捏了捏他肩膀,歉疚地说:“下次咱们还是出去吃吧。”秦笛被他捏得缩脖,推着他往外走,强打精神道:“怕你吃了这顿这辈子都只想在家吃。”水果和凉菜也装了盘,餐桌几乎快摆满,饮料瓶都只能排排站在餐边柜上。李铭轩殷勤地给秦笛倒了杯梨汁,笑嘻嘻地递过去:“爸爸,您辛苦了!”秦笛接了杯,灌了一大口,语重心长地说:“我和你祁爸爸商量过了,打算给你报个烹饪班,以后灶台交给你,我们负责跟你童大爷颐养天年。”“他大爷,孩子不懂事儿,刚才冒犯了,我提一杯。”祁松言接过话茬,跟童晨星碰杯。又顺便碰了李铭轩的,最后才贴过身旁的秦笛,秦笛举高,他也举高,非要压一头,两个人你上我上地争几轮,眼看要举过头顶,秦笛才白了他一眼,做了个“幼稚”的口型,甘居于下,轻磕他杯沿。童晨星的目光在他和秦笛之间盘桓两圈,有些心不在焉地端杯喝了,忽然提起:“也不知道你手艺又升了没,挺多年没吃过你做菜了。”祁松言果然马上接话问:“大晨吃过他做饭啊?”“算吃过吧。小学有一次活动,老师让每个人带一道菜来,大家基本上带的都是硬菜,只有秦笛拍了盆黄瓜。结果全班追着那一盆拍黄瓜跑,汤都没给剩下。”下次高低点个拍黄瓜,祁松言心里酸了下。李铭轩嘴急,听童晨星这么说,马上动起筷子。秦笛用玻璃杯打掩护,暗中盯着他们,主要是祁松言的试吃反应。其实祁松言也想好吃不好吃一定要摆出大加赞赏的表情,秦笛累成这样,谁不捧场他也得捧。结果,那表情哪用摆,甚至还得控制一下才不至于看起来像只没吃过人饭的狗子。祁松言心里呼啸而过一串“不是吧不会吧”,把每道菜都尝了,脚趾都快乐得揪在一起。要不是怕秦笛翻脸,他很想问问这辈子都请他来家里做饭大概什么价。其实做饭是门玄学,普通人没有上岗厨师的水平,基本上一靠天赋二靠摸索,经验也没什么用,毕竟有些人做了一辈子的饭还是那么寡淡,只不过不一定谁做饭能合得上自己口味,也许别人尝着是普通好吃,但可能只是因为多了一味调料或者调整了一些火候,就能变成自己口中的绝对美味。祁松言也不知道自己是单恋滤镜开太厚还是秦笛刚好踩中了他对食物的期待,每一道菜都吃得极舒服。尤其那道芹菜牛rou,他原本只是为了调戏秦笛随便说的,可秦笛炒得牛柳鲜嫩,配上芹菜特有的清香和红辣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