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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茶杯偏了两寸,巨响爆开在许星河脚边,迸起的碎瓷片飞得四处都是。饶是位置离得稍远,林落凡的身上都被迸过来了一块。她被这转折吓愣了。许星河的情绪也是在这一刻迸出来的。他原本没什么温度的眼倏然变得凌厉又锋锐,笔直地刺向他。他盯着他呼吸沉了一下,像是压抑下什么,身影倏忽站起来。转身就走。“滚!”看他走,许承泽像是更加怒不可遏,“滚!滚远点!滚了就再也别回来!”许星河反而停步,头微微偏,语气声冷,“但愿你再像狗一样求着我回来的时候,也能这么硬气。”又一个茶杯碎裂在他脚边。许承泽胸腔起伏着,“滚——”他如他所愿,没半点停留,白色身影很快消失在屏风尽头。林落凡心突突撞得厉害。前后不过五分钟,惊天骇地。许星河一走,屋里又静下来。许承泽这股怒火却半天缓不下来。屋外的人大概也听见了屋里的动静,忙进来收拾地上的狼藉。管家在旁一声一声地劝。她再待在这儿不大合适了,礼貌地告了辞。猜测着他离开的方向,匆匆出门。-许家别墅后门外就是花园,很大,路也有些绕。林落凡从别墅跑出来后就忙四下地寻,没看见他的身影。从这通往许家后门还有点距离,她跟他前后脚出来,相信他还没离开。只是通过去的小道有不少。不知道他走的是哪一条,她选了个最宽的一边透过花丛找一边走。临近中午,花园里没有人。走出大半都没见人影,林落凡捺不住,试着喊几声:“星河!”她边寻边喊:“星河!”“顾星河!”风过,蔷薇花丛随风轻轻漾。回应她的只有叶片擦动的沙沙声。“顾星河!”“顾——”就在快临近后门的蔷薇花从,林落凡回身的瞬间,瞳孔里猛地撞进一个身影。他站在一处白蔷薇的花丛后,花枝葱郁,将他的身影半遮不遮,影子被中午的艳阳拉得斜长。他像是故意在那等着,又好像只是巧合跟她碰上。等察觉到她似乎看到他了,才抬头。林落凡的眼睛一瞬睁大,疾步跑到他身前。近了,她视野里映出的那张脸才更清晰。薄唇、冷目。深黑的瞳色都同记忆里如出一辙。“……星河?”平缓了一下气息,林落凡一瞬不瞬看着他。他目光沉沉落在她脸上。没说话。“你怎么会在这?”等半晌不见他回应,她主动问,“你当初后来去哪儿了?怎么说走就走了?都没和我说……这些年你都在哪儿?怎么在许家?还有——”她明显有些激动,语调越来越急,眸子异常的亮。她刚跑过,气息不匀。脸颊攀过一点急促的潮红,将本有的巴掌印透显得更清晰。视线浮过她脸颊的掌印,他眸色愈浓。始终不见他反应,林落凡忍不住了,“你……”“我姓许。”许星河开了口。他声色喑沉,有点涩,压得极低。林落凡一怔。“你认错人了。”他平静说完,目光漠然从她脸上移开,转身朝外走。“……”懵愣了接近三秒,林落凡才想起去追,“星——”“林小姐,是你在那儿吗?”身后的蔷薇丛后忽地传来一声。林落凡下意识止步,一回身,恰见管家从花丛后寻声来的管家。他笑,“我还说呢,是谁在这边说话,听着像您。先生让我送您。”“不必麻烦。”林落凡心不在焉,应了句马上又回头。“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先生说您来这一趟您跑个空,是我们不周,不能让您再一个人走……”身后的路已经空了,周围空无一人。他方才的出现仿佛只是一场错觉。-下午回去后,林落凡再没出去过。没见到许星灿,又这么猝不及防的遇见他……她乱得理不出丁点头绪。索性睡觉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乌糟事。这一睡,就几乎睡到傍晚。林落凡是被手机铃给吵醒的。梦里她原本正在赛道上飞速驰骋,赛车头盔玻璃骤然爆裂,全世界的喧嚣夹着风铺天盖地灌过来。她被惊得没掌握好平衡,差点从山道上滚下去。猛地惊醒!睁眼,才发现是手机在响。林西宴。她缓了缓呼吸接起,“喂。”那边停两秒,传来男人温淡的声音,“到南川了?”“嗯哼。”她洋溢着语调哼,赤脚下床到客厅喝水,“我还以为我得等坐上回程的飞机时您才能想起我来。”林西宴:“你昨天到了没和我说。”“我这不是怕打扰您嘛,您那西半球时间。”“我等你电话压根没睡。”“你有这么好?”“没。”他语气很平静,“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得得得。”她笑了,嗓音脆盈盈,“好,可好了!林西宴是这世上最好的好哥哥!”林西宴比林落凡大四岁,同胞,目前在国外读专研。林落凡有时候总觉得,她和林西宴不太像是兄妹。他们生母柳菡去世的早,林落凡四岁那年就因病走了。林落凡对母亲的印象都是来自于那本常年被放在空房间落灰的旧相册和林西宴的叙述,只知道她是个很美很有气质的女人。她父亲和母亲是联姻,相互没感情。据说她父亲当年原本是有自己喜欢的人,迫于她爷爷的压力才不得不娶了她母亲。对于林西宴来说,柳菡的逝世是一个“家”的结束。但对于他们的父亲林雄天来说,柳菡的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