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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的是个很年轻的女人,妆很浓,眉眼间还依稀带着风尘味道,偏偏又是主妇打扮。她怀里抱着一个正哇哇啼哭的婴儿,一边哄那婴儿一边不耐烦的问:

“你找谁?”

任舒霏心想梁烈是不是说错了地方,犹豫了一下问:

“请问有没有一位姓任的——”

“老任,找你的!”

说完那女人就一阵风的转身离去,留下一串难以分辨的复杂香气。

“来了来了,谁找我?房租不是刚交了吗?”

一个中年男人乐颠颠的从房间里跑出来,任舒霏一见他就惊异的睁大了眼。

那男人也愣住了,嘴巴张的老大:

“霏霏,你怎么来了?……”

任舒霏做梦也想不到竟会在这种情形下见到失踪多日的父亲。

似乎是怕屋内的女人听到,父亲连忙掩上门,把任舒霏拉到不远处,又四下里看看,紧张的问:

“是不是你妈叫你来的?她怎么找到这里的?她在哪儿?”

任舒霏没回答他,因为他自己有更多疑问急需答案:

“爸,你在这里做什么?那个女人是谁?还有那个小孩,又是谁?”

“她,她是……”父亲神情尴尬了一下,索x"/>也不再隐瞒,“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跟她住在一起,那孩子,你要是愿意,叫他弟弟也行……”

任舒霏虽然从看见父亲从屋里走出的那一刻就猜到了答案,仍然被这番话震惊的无语。

这算什么回事?那个女人看起来甚至比自己还小几岁!父亲就是为了那样的女人抛弃了家庭,抛弃了母亲,抛弃了自己吗?并且还害得母亲住进了j"/>神病院?!

任舒霏一瞬间就愤怒到了极点。

“霏霏,别怪爸爸,你也知道,你妈这么多年是怎么对我的。我也是个男人,我不想在自己家里还要装孙子赔小心,我这些年都受够了!”

“那我妈怎么办?你知道她现在有多惨!”任舒霏生平第一次对父亲发出了怒吼。

“她还有你,还有她了不起的事业,而我除了茱丽什么也没有了,我不想失去这辈子最后一个真心对我的女人……”

“那种女人g"/>本就是为了钱!”

“霏霏,别这么说她,你不了解茱丽。我从家里出来什么都没带,不信你可以问你妈,存款、房子、车子我都留给她了。我现在没了工作,是茱丽一直养活我。”

父亲说这话时,脸上竟显出从未有过的骄傲神情,腰也似乎比从前挺直了许多。

任舒霏竟被他这番荒唐言论说的无言以对,望着似乎又重新焕发当年风采的父亲,真不知该为他感到高兴还是悲哀。

“见到了?”

见任舒霏神色黯然的坐进车里,一直等着的梁烈问道。

任舒霏没有答话,远远望向窗外暮色渐沉下的楼房,桔黄色的灯火一家家亮起来了,其中就有属于父亲和那个女人的一盏,看起来也是温暖的,但那温暖与他无关。

别人家的团聚灯火,别人家的了吗?忙拦住她,推说自己还有要紧的工作,只坐一会儿就走。

梁艳看出他有心事,但善解人意的她没有追问,只是坐下来微笑着望着他。

任舒霏默默咬着苹果,酸甜的汁y"/>让连日来食不知味的舌也渐渐恢复了知觉。梁艳温柔的目光像夏日泉水一样抚慰着他,如果不是时间紧迫,他真希望能永远在她的温柔注视下坐下去。中受惊的鱼一样拼命挣扎,他真后悔明知这是条吃惯了r"/>的恶狼还放他进来,他带娃娃来当敲门砖,也就是为了这唯一一个目的了。自己也真是高看他了,没想到他居然真能在娃娃就睡在一旁的情况下来实施强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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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霏霏,别闹别扭了。你不就是想要个小孩吗?大不了我让一步,让你找女人生一个……”

见任舒霏始终不肯就范,梁烈一边满嘴胡说,一边在他身上乱/>乱亲。

任舒霏g"/>本就顾不上听他的荒唐话,他被压得肋骨生疼喘不过气来,又觉得一只手正如泥鳅般向自己腰带下钻去,以前无数次吃过梁烈这种蛮横速战手段的亏,惊急之下,顾不得多想就去抓茶桌上的水瓶。

沙发窄小,这一探出手去立刻失去了平衡,还没碰到水瓶,就带动了两个人都滚了下去,重重落在地上。

任舒霏给撞得脊背剧痛眼前发黑,梁烈脑袋也咚的一声碰在茶桌腿上,可他跟一点没感觉似的,一翻身又把任舒霏扑倒。他到现在还没得了手,只手上嘴上占了几下便宜,反到更勾得心头邪火一窜一窜,也不再废话了,双手揪住任舒霏的上衣,嗤的一声就像撕纸一样撕了开来。

任舒霏知道大势已去,心中一灰,索x"/>也不反抗了,双手一松由他摆布。

梁烈又要去解他腰带,正在这时,突然哇的一声石破话的瞪视,还以为舅舅跟哥哥玩什么新游戏,顿时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这一醒,任梁烈怎么哄也不肯再睡了。

任舒霏看梁烈眼中喷出的yuhuo,恨不能将自己全身衣服烧光似的,同时却又不得不像个极富经验的老保姆一样,熟练的给娃娃换尿布喂牛n"/>,虽然危险刚过,竟也渐渐忍不住觉得好笑。

这个狡诈无耻的流氓,用娃娃来骗自己放松警惕,却没想到自作自受,娃娃现在反到成了他最大的障碍。只要有她在,他就别想再得逞了。

他看着梁烈吃瘪的样子,想到他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蠢行,越想就越觉得好笑,一开始还憋在心里笑,后来再也忍不住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梁烈狠狠瞪他示意他噤声,可任舒霏现在知道他是投鼠忌器,也不怕他瞪眼,这几个月来他还是头一次开怀大笑,笑起来就收不住了,最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顿时觉得心中的烦躁都消散许多。

梁烈抱着娃娃,也确实奈何不了他,只得继续无比郁闷的哄着求着小祖宗快睡觉。折腾了好久,才终于又让j"/>力旺盛的娃娃安静下来。

“都怪我姐出的馊主意,带这个小魔头来。”梁烈把睡着的娃娃放进婴儿车里,一边给她盖上小毯一边嘟囔。

任舒霏脸上还挂着未尽的笑意,正努力平定气息,闻听此言却如同晴一下,把她过继给咱俩。”梁烈一边继续给娃娃喂饭,一边恬着脸对任舒霏说,“她和邦哥肯定还会生很多小孩,不会舍不得。”

任舒霏对他的胡话没有接茬,低头沉默很久,才像下定什么决心似的低声说:

“梁烈,我们谈谈吧。”

“不谈!”

梁烈连半秒都没停立刻接话,斩钉截铁的回答让任舒霏也愣了,抬起头“霏霏,你趁早别再想歪主意。”梁烈露出威胁的表情和白森森的牙,“我看你还是没学乖。别老拿你狗屁律师那一套来蒙我,你有没有听过,律师遇见兵,有理也说不清。我就是不讲理的兵!折腾了好大一圈才又抱到你,我都快忍出内伤来了,你再捣乱小心我揍你!”

见任舒霏脸色发白坐在椅子上摇摇欲坠,他忙又换了口气:

“我说揍你是开玩笑的!行了霏霏,别再使x"/>子了,都老夫老妻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吧!”

说着就笑嘻嘻的一把抓住任舒霏的手,力气大的让他无法挣开。

娃娃正津津有味的舔着蔬菜泥,见状也伸出小手,按在两人相握的手上。

梁烈大喜,在她小脸上狠狠亲了好几下,“真是我的乖娃娃!这下霏霏可跑不掉了!”

任舒霏则望着三人搭在一起的手,呆如木**。来错愕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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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任舒霏一生中对梁烈最激烈的一次反抗,也可能是唯一一次反抗,就这样草草收场了。当然梁烈那边,压g"/>就没意识到这是反抗,只觉得是任舒霏时间较长的一次闹别扭。

现在既然又“和好”了,他立刻就帮任舒霏打包行李,准备搬回原来的公寓,理由说的十分理直气壮:在这里办事总觉得紧张,不好意思,手脚放不开。

梁烈这麽说时,任舒霏正被迫往旅行包里收拾衣服,他黑著脸也不答话,只下意识的抚/>隐隐作痛的腰。这几成了“明抢”,但当著梁烈却始终没敢说出口。

梁烈却满不在乎,“嗨,什麽大不了!猪头孙本来就是我小弟的小弟罩著,让他出这点血已经很便宜他,谁让他竟然敢算计我跟霏霏的房子!”

任舒霏苦笑,心想自己好歹也付过首期,你连一分钱都没出,竟也有脸说是你的房子?

梁烈却不由分拉起他:“走,去看看卧室,保证更让你惊喜!”

进卧室只看了第一眼,任舒霏差点没气晕过去。

自己原来那张原色的胡桃木床已不知去向,取代它的竟是一个铺著大红底色绣满金丝玫瑰绸缎四件套的华丽大床!几乎顶到房顶的雕刻著西洋女神裸体浮雕的四g"/>金属床柱,支撑著厚重的红色我姐那里啊,我没告诉你吗?她跟邦哥旅游去了,一个月才回来,这段时间娃娃就归咱俩了!”

任舒霏眼前一黑,这回真是觉得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