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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会跟区区郑扬走到鱼死网破的局面?是以此事之后,郑扬就成了最大的那个赢家。卫箴深吸口气:“那你为什么又要现在告诉我呢?”这才是问到了点子上。郑扬无奈的撇嘴:“我没想到,汪祺临死前还有这么一手,更没想过,杨明礼会和张显阳勾结。在济南府时,你知道的,他背后站的看似是霍东致,一层层你只管往上数吧,陈靖泽明着护他,那陈靖泽上头又是谁呢?”“你继续说。”卫箴连眼皮都没翻一翻,轻描淡写的丢了一句。郑扬也不觉得如何,只管往下说:“可杨明礼和张显阳勾结了吧?汪祺临死跟你说的,你自己要没个分辨,也不会再来问我这个事儿。但你再想想,跟张显阳往来密切的,还有什么人?”卫箴眼神一寒:“元祷和刘伦。”“元祷姑且不论,我们说刘阁老——”其实说到这儿,他用意就已经十分明显,卫箴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可郑扬还是浅笑一声,“霍东致和王阁老斗了那么多年,他斗什么呢?不就是为了内阁首辅那把交椅?可不行啊,在陛下那儿就过不去。他斗不翻王阁老,将来阁老辞官归去,那也是刘伦顶上来,论资排辈,还不是他。所以卫箴,张显阳,到底是谁的人呢?”“这跟你的谋划有什么关系?”“如何没有关系?”郑扬嗤了声,“你回京告状,一件案子,把内阁拉下水。我要在京城布局,一盘棋,下的是御马监和昭德宫。风起云涌,谁也不要碍着谁,谁也甭耽误谁,最好——”“最好能彼此帮扶,是吧?”卫箴居高临下的看他,“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构陷刘铭?”“构陷?”郑扬好似很不惯别人这样看他,便也就站起了身来,“你说构陷其实没错,但是卫箴,刘铭不该死吗?昭德宫不该有所收敛吗?你想要的太平盛世,清风朗月的那个朝堂,谁能给你呢?”他说着顿了顿,又挺了挺胸膛:“这盛世该陛下给,可去朝堂浊气,你得靠王阁老,得靠我。我如果败了,刘铭一旦上位,昭德宫只会比今时今日更加变本加厉,而这朝廷,你指着谁再来扳倒刘铭呢?届时御马监他说了算,西厂又在他手里牢牢握着,怀章虽然管着司礼监,可他温吞了这么多年,什么都不争,你等他扳倒刘铭吗?”卫箴面沉如水。郑扬真是知道如何拿捏人心。他一字一句,直戳要害。看似是阴谋诡计陷害人,可郑扬说来如此坦荡,倒像他是如何有大功于朝,又是如何为朝堂安稳考量的一般。这样的人——卫箴合上眼,许久未语,直到他拉开那两扇紧闭的门,走出郑扬的这间屋,都再一言未发。第一百五十六章:回京第一百五十六章回京元熙二十六年十一月二十三,卫箴与郑扬带着手底下的人,自福建办案归京。他们此一行,一去一回三个多月时间,又在福州府查办案子用了近一个月,以至于离京时尚是酷暑,而如今寒冬却已降至了。一行人早裹得严严实实,甫一进了城,便迎面扑来一阵凛冽的风,刮的人脸颊生疼,夹杂着刺骨的冷肃。这一路上风尘仆仆,郑扬正打算寒暄两句,等回去收拾一番,再一块儿进宫去面圣的,后头东昇叫了声祖宗,抬手往前头指过去。谢池春和吴赞他们自然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处一顶软轿正朝他们的方向过来,只是这排场……卫箴一拧眉:“宫里的人。”郑扬便什么话都不说了,只随着他沉声恩了一回,又提了一句:“大概是怀章。”他一面说着,一面就已经翻身下马来。而他所料也果然不错。软轿在众人不远处正前方停下,有小太监撩开轿帘,打轿子里钻出来的人,不是怀章,却又是哪个?卫箴这时才下马,目光又下意识的落在郑扬身上。怀章面色和善的近了前,同他二人见了平礼一回:“得了大人的信,万岁就叫算着时辰来接了。”卫箴只好又谢皇恩,谢完了也拜完了:“陛下叫这会儿立时入宫?”他说是:“福建的事情,大人当日虽已六百里加急回过了,但奏折中总归不那么详尽,万岁一颗心全放在福建的案子上,眼下正在宫里等大人。”怀章说话的时候,也是温吞缓和的,语速不快,但也不至于太慢,总之叫人听来很舒服。他前半句是同卫箴讲的,说完了,话头一转,也没看郑扬,只是话锋朝着他而去:“蒋招的事儿,万岁怪替你可惜的,叫你跟着一块儿进宫回话,先甭回西厂了。”郑扬心里咯噔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特意叫怀章提起蒋招,那就一定不是替他觉得可惜。他一手教出来的徒弟在福建死的不清不楚,哪怕奏折是卫箴递上去的,只怕今上心里,终究存了疑影。好在——果然他尚未开口,怀章就又叹了口气,往他二人跟前近了三两步,压低了声:“早有半个月,京里头闹出不像样的风言风语来,长公主殿下入宫时,说给了太后听,太后又问到了万岁跟前,这会儿等着你们进宫去,一是叫你们详禀福建案,二是要同你们说说这档子事。”卫箴心道动作好快,却忍住了没去看郑扬。郑扬只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反而倒吸口气:“什么要紧的话?怎么连太后和殿下都惊动了。”“外头也不是说话的地方,等进了宫再说吧。”怀章斜了他一眼,丢下这么一句,又退离开来,同卫箴做个礼,便返身径直往他的轿子而去了不提。卫箴与郑扬两个便又交代了一番,自随着怀章入宫,打发了手底下跟着的人先各自忙去。他二人仍旧骑马,身领皇差的人,在京师纵马也没人敢过问。卫箴夹了一回马肚子,几乎与郑扬并肩而行:“动作这么快?”“你倒糊涂了。”郑扬似笑非笑的看他,“半个月前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真闹开了——”算了,这话说来没意思。真闹开了,该怀疑的,还是会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