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153)

    凯撒和内斯到达地下停车场时，亚实不在车内。

    驾驶位上的是糸师冴。那她去哪儿了？

    “她去了洗手间，很快回来。”糸师冴一共说了两句话，“别问我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沉默，沉默在车内蔓延。不知是在压抑，还是在加重某种思绪。

    “你们到底是怎么了？”

    凯撒待不下去，为什么都一副把他蒙在鼓里的模样？

    但内斯没有理他，糸师冴也没有说话。

    “我知道了。”凯撒骤然笑起来，“你们在生气，气亚实故意让我们不能好好参加晚宴，不能好好跟队友叙旧，是不是？”

    依旧没人答应。

    可僵硬气氛里无疑出现了一丝松动。

    不是答案，但已经接近了。直觉告诉凯撒。

    他笑，因为他知道，他们心里也有答案了，只是差一点点，再差一点点就能把这沉默捅破。

    这时，凯撒心里突然闪过一个侧影。

    “对了，你们有没有在宴会上注意到个女人？我敢保证，你们见到她都会忍不住惊掉下巴。”凯撒注意到旁边内斯的神情变得异样，他描述更夸张了，“那女人简直就是亚实的翻版，一模一样，虽然她们长得不太像，但她们的动作表情都……”

    “闭嘴！！”

    内斯竟然在此刻爆发了。

    “你今天脑子被驴踢了？你才给我闭嘴！”凯撒今天被内斯吼好几次，莫名其妙，问他什么就屁都不打一个：“傻逼吧你，自从来了这儿就一直神经兮兮，我还没说是哪个女人呢！你先听我……”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

    内斯已然像是被压上最后一根稻草的骆驼那样，他死死捂住脑袋，嘴里嘶嘶地呼出冷气，似乎只要再来一点刺激，他就要完全崩溃了。

    见情状，凯撒只能忙不迭放下所有情绪：“好好，我闭嘴，我闭嘴……”

    到底是怎么了？

    他看向也发现异状的糸师冴，他俩在空中交换一个视线，两人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交换到任何信息。

    等到亚实过来，由于外面记者的缘故，她不得不坐在后排，凯撒和内斯之间，车内的异状又马上消失了。

    不如说，是被掩盖了。

    像被雪覆盖那样。

    “怎么啦？”

    凯撒仔仔细细地盯着亚实，她的神情依旧那么温柔，可爱，完全是一个合格恋人的模样。

    她紧紧拥着内斯。十分需要她，脆弱得马上要崩溃碎掉的内斯，在亚实怀里，她居然一下子就把他的裂缝修补好了。

    凯撒听到她道歉，语声喃喃地，令人心碎又令人怜惜：

    “对不起，都怪我自作主张，我不该让你们担心的，对不起，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凯撒不禁心也要碎了，谁会想要怪她？谁要管她相不相像，跟谁相像？他忽然想不起了，他前面想问她的是什么来着……

    可自始至终，车内有一个人是清醒的。

    “亚实。”

    “……嗯？”

    “你去哪了？”

    糸师冴透过后视镜看后排的情景，似是在观望。

    “去公司了呀，内斯你没跟他们说吗？”

    内斯整个人埋住她，既不说话，也不撒手。

    “你们看看他，小孩子一样的。”亚实只好摸摸他的头，帮内斯整理发型，眼神既无奈又宠溺，“因为社长有急事找我，所以我来不及告诉你们……好啦，内斯……”

    糸师冴不动声色。

    “是虎社长么？”

    “怎么了吗？”亚实也抬起头了，她朝后视镜弯着眼睛笑，“是个新项目要我参与呢，你也想来？”

    说这话时，亚实手上的动作悄悄地停了。

    后视镜外，也有且仅有一个人注意到。

    内斯没听他们说什么，他只是感觉到亚实温暖的怀抱微微松了松，只是注意到头皮上轻细游走的手指也停驻。

    不行。不可以。内斯止不住地慌乱起来，继续，继续啊，她就是他的解药，他疯狂嗅着他的亚实，掠夺她的气味，好像只有通过掠夺她身上的东西，他才能安定下来。

    只有她才能安抚他，只有她才能教他不饮自醉，她明白吗？明白吗？内斯疯狂地搂紧她，嗅她的脸，嗅她的脖颈，嗅她能给他的所有，她一定也是一杯烈酒吧，那么就醉死他吧，哪怕掺了毒也无妨，因为他已经没有感官了，他的全部感官都是用来感知她的……

    倏地，内斯疯狂的动作也停驻了。

    耳边的声音清晰起来，是凯撒嫌恶地道：

    “我cao你妈的，别狗一样的闻她手行不行，恶心死了。”

    是她的手吗？是亚实的手吗？内斯发现自己的感官似乎失灵了，他感受不到亚实手上属于她的味道。

    取而代之的……

    “内斯。”

    内斯抬起头，仿佛能看透亚实眼里的慌乱。

    他闻见一股烟草味。

    也许她叫他名字是要说什么的，但最终她什么也没有说。

    是内斯教她不要说的。

    男人直接用舌，覆盖掉了不该存在的味道。

    那么她的所有，就依然只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