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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茗扭身,对着李治噘嘴,拿手拉了拉李治的袖口,撒娇起来:“太子到底应不应嘛?”李治便是最爱看孙茗这副模样,见她爱娇的样子,就不忍她失望,只好应道:“好,好……都依你。”又顿了顿,低眉笑看她:“那爱妃要如何报答我?”孙茗是知道李治故意问的,也就不答,起身往屏风后去。李治置下手中的筷子,大笑着起身,也跟了上去。而此时,留在身后的王福来瞪直了眼——这个孙良娣既不好好服侍太子用膳,还时口出狂言,这也罢了,太子竟如此厚待……入了夜,唐朝皇宫在月光下显得森然,尤其冬夜里,多了些寂寥。孙茗躺在李治的枕边,被他半搂着,一边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长发撩拨着,舒服得她眯了眯眼。李治有一搭没一搭地问这着话:“今天赏下来的,可合你心意?”“太子赏赐的东西,自然都是好的,我很喜欢。”虽然件件都非俗品,但孙茗未必很看得上眼,但她知道实话实说毕竟伤人,恐得罪了太子,所以只好感恩涕零地说喜欢。太子见她捧场,笑道:“只不过是玩意儿,得了你眼,就是它们的福气。”想了想,又说:“我见你冬日里穿的衣服颜色也太素了,明天就叫人为你量身裁衣。”李治想必是很看不惯孙茗穿的浅色的常服,然而按照唐朝人的审美观来说,都比较偏向艳丽、华贵。孙茗知道李治这是宠她的表现,虽谈不上多爱,但至少是喜欢……女人总是这样,自己的男人将心思费在她身上,就会无比开心。于是,在李治浑然不觉的时候,孙茗抬了抬下颔,一个吻就落在了他的唇角。李治一愣,面上浮现起一丝讶异,将怀里的人又紧了紧,拥住。孙茗被紧紧搂在怀里,也舒服地蹭了蹭,睡了。这天夜里,李治却什么都没做,直到床榻边的两个灯柱燃光了蜡烛,屋外的宫婢们都没听到传唤叫水的声音…………隔天一早,孙茗自发地醒来,就知道比前几日要早一些。她的床帏用的都是极为清透的蚕丝纱质,透过床帏,依稀可以看到紧闭的窗户透得极亮,隐约还能听到别处欢闹的声音。她轻咳一声,就听到花枝靠近床头边低声询问:“娘娘可是要起了?”孙茗应了一声,就看到花枝将床帏揭起,问:“今天有什么好事?外面怎么这么热闹?”“娘娘,昨儿夜里下了好大的雪,现在风也不大,雪也停了,外面的小丫头自己闹着玩呢。”花蕊早就有些心痒难耐地想跑出去看看,奈何她首要的事,还是赶紧服侍好自家娘娘才是要紧。花枝就站一边,听到花蕊的声音,没忍住就是对她一瞪,又向孙茗道:“娘娘还是先起了吧,别着了凉。”孙茗见她俩这副样子,只想发笑,对花枝言道:“你也别拘了她,原本还活蹦乱跳的,被你吓一吓,胆子小了可怎生是好?”孙茗那是故意调笑花蕊的,当然花蕊听到却并不真生气,只是故意跳了跳脚。但之后,也是很妥帖地为她梳洗。其实,早在听到花蕊说外面下了雪,她是真心喜欢的,还想外面玩耍一会儿,只是觉得,她毕竟是“娘娘”的身份,总不好跟小丫头们一块儿,即使她放得开,那些小丫头也早就逃跑了。花枝看出孙茗的心思,在孙茗打扮妥当后提议:“娘娘不如站在廊下瞧一瞧,但须得穿些。”然后又吩咐底下的丫头备上汤媪(就是后来的汤婆子),在外面裹上一层厚厚的皮子,递给孙茗。孙茗叫花枝开了箱子,取了昨日李治赏的那间貂皮的穿在身上,这才消停,很是厚实地往屋子外面去。花枝那翻话不过白说,叫孙茗站在廊下瞧别人玩儿,就觉得多没意思……然后笑眯眯地对花枝吩咐:“去拿些糕点回来,还有热茶,我想在这儿用些。”花枝听后,点头福身,然后离去。孙茗见花枝走到廊下,叫了寻常房门口服侍的两个叫花萼花椒的丫头,然后各自分头而去,就将手里的汤媪塞到花蕊手中,自己往反方向疾步走去。花蕊一愣,捧着汤媪小跑着,朝孙茗走去的方向跟着。所以,等花枝将孙茗要她备下的东西准备妥当的时候,发现遍寻不到自家娘娘了——连带着花蕊也不见了!孙茗自然是跑去玩雪了……她一入了园子,原本疯玩的丫头们立时噤声,唯恐招了这位良娣娘娘的眼。知道她们这是怕她,她也不恼,挥了挥手,就叫丫头们退下了。小丫头们退下后,她自己寻了颗梅花树,在树下抓了两把雪,玩心渐起,堆起雪人来了。花蕊寻常是不敢劝孙茗的,何况在她眼里,顽儿这事,是很正常的,反帮着孙茗抠雪,将雪滚起个大雪球来。“奴婢小时候,在冬天就日日盼着下雪。下了雪,隔壁就有好多小孩儿跟奴婢一起顽儿,可热闹了!”孙茗听了大感兴趣:“我却是很少见到雪的,你快说与我听听。”她之前所在的大城市在南方,几乎都怎么下雪,偶尔下场雪又小得可怜,不过一夜就化没了,所以自然也不知道雪下得厚厚的景况。花蕊却只当孙茗小时就被拘在屋子里不准外出,所以才看不到雪,笑答:“那时候奴婢还小,旁边都住了很多孩子,有男孩也有女孩,下了雪就聚在一起打雪仗,还有彩头的……”☆、第6章陆这天一大早,李治仍是独自起身,与之前一样,也不吵醒孙茗。在屏风后换了衣服,随侍的宫婢太监也知道噤声,看孙良娣得势的劲头,和昨儿李治随口的吩咐,大家都是服侍人的,怎么做也不必再样样细说。就在早朝过后,李治本应该随大臣们退下,然后再去寻李世民。昨日放得早,唯恐今日课业增多。一边这样想着,李治一边往外迈步子。“太子——”身后传来一声轻唤。李治扭头一看,竟是王圭……倒,也并不意外……这王圭许是知道已并不适合再劝谏李世民了,这才掉转枪头,寻上了他。王圭呢,是个一生都崇尚儒学的诤臣,是个直肠子,起初哪里会想到去寻李治?不过昨日因李世民难得的没有准奏这等利国利民的事,很想不通……然后在房玄龄邀他上门吃酒的时候,苦闷地提及此事。房玄龄在王圭眼中,是孜孜奉国又多谋善略,此番一袭话,虽然无意言他,也只希冀能得一言提点,也总好过他原地打转来的强些。房玄龄听后失笑,早从他所言中了解了的详细过程,知道因王圭提起战事,所以李世民那是心里不舒服了,就给他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