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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记忆只剩下了两个夏天。严禾高考出分,第一志愿填的是清华,第二志愿填了地处宁城的D大。叶卿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千方百计出来了,又想方设法要回去。她告诉他,放不下的东西就坦然接受,叛逆期过了,很多被负面情绪压住的东西会慢慢浮现,其实那些东西从来没有从你的心里被连根拔除,只是因为你选择性的逃避,才会被暂时掩埋。家也是,亲情也是。在寄宿学校的这一年,她成长了太多,也想通了很多很多事。她讨厌她的mama,但她需要一个家。严禾没有如愿以偿进入清华,但是她收到了D大的录取通知书。第二年,叶卿搬去高三的教学楼,每天.朝五晚九。高三后期,他过厌了早起的生活,早读干脆就不去了。被老师说过几句,叶卿无动于衷。他很好地秉承了他堂姐的作风,他们都清醒地知道怎么样的学习方式适合自己。这一年,岁月如梭,光阴似箭,白驹过隙。也许是因为叶卿念书不用功,才这样觉得。身边的人的紧张感,他一点都没有感受到。他的成绩比较稳定,最后一次也没有掉链子。有人说,高考成绩的几分之差就会改变命运。叶卿只会觉得,几分之差,不过是鸡头凤尾的区别。他把分数和成绩看得平淡。高考完那一天,程晚给他发了一封邮件,里面放了一张她的自拍,她抱着一束桔梗花,信里几个字——“哥哥毕业快乐!”叶卿看着屏幕傻笑。毕业典礼那天,叶卿看老师不点名就没进去,与姗姗来迟的时君以站在体育馆下面乘凉。温风吹得脸上清爽,北城的夏天不曾有过高温。叶卿看身边人。时君以眼中的郁结在时间的流逝中也慢慢地融化开了。说不清是友情还是爱情,总之这世上一定会有一个人,有一份感情,能让自卑的你看到自身的特别与可贵。特别与可贵让你开始接受自己。而这份感情,能使冰河开花。从礼堂的学生中好不容易挤出来的谢誉,重见天日之后做了一个深呼吸。到毕业那一天,他长到了187公分。身材脸蛋好看得像明星和模特。他看到叶卿,没过来,远远地抬了下手臂,“班长,同桌儿,我走啦。”“嗯。”天空碧蓝澄澈,叶卿收起了最后一抹笑意。谢誉mama想让他上本市的工大,谢誉知道他妈什么人,嘴上说着填了填了,最后报的却是D大。这是谢誉长这么大做过的最叛逆的一件事。谢誉要去宁城了。那个生养她的城市,那个赶路都要赶上一天的地方。那里的方言他肯定听都听不懂,那里的气候他肯定很难适应。可是那里有他最喜欢最喜欢的姑娘。他一定要去找她。时君以低声说,“为什么非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呢。”叶卿轻靠在体育馆的赭红色的瓦片墙上,平平一笑,“你没听过一句话么,儿女情长什么的,是很影响你走江湖的。”寒冬里的堪堪一眼,也让铁骨铮铮的北方男人化为绕指柔。这一生,自那开始心不由己,有了牵绊,有了纠缠。有了爱而不得的失落,有了独自一人喝闷酒的烧心。跟谢誉做了两年同桌的林恬噔噔噔跑出来,往谢誉身上猴,谢誉把她扯下去,“我爹,我说您这样真没必要。”“你会记得我吗?”林恬今天格外的煽情,眼泪串儿要掉下来的模样。“记得你,我当然记得你,我到死都不会忘记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可以不。”林恬破涕为笑,“可以的。”她使劲搓搓他的小脸蛋儿,“保重啊儿子。”叶卿在北城接触的人不算多,一想到这个城市,所有的风貌几乎都概括在了谢誉身上。天空澄澈干爽,少年人豪情磊落。说两句话就要嗑一杯酒的汉子很多,萍水相逢的是对你喜笑颜开的姑娘。谢誉慢慢走到很远的地方,又背着书包跑到叶卿面前,捶他胸口,“我真走啦!”叶卿接住他的拳头,“走吧。”谢誉转了个身,伸着双臂跑出了学校大门。第四十一章(二更)春寒料峭,宁城刚刚送走一场寒冬。白昼开始变长,清晨的窗户水汽蒙蒙。特殊的日子,程晚起了大早更衣。衬衫不小,但是胸前第三颗扣子总崩。她站在镜子前把衣服扣好,生无可恋地喊着,“仙儿,你帮我问问代购我上次买的那个显胸小的bra到底什么时候到啊?”沈仙往自己的内衣里塞了两团胸垫,“我劝你善良。”“……”不管了。程晚把西服套上,从冰箱里摸了酸奶和吐司,拎起了包包就迅速冲出了出租屋。捂着她的衬衫扣子,一路狂奔到地铁站。第一次穿这么贵的西装,程晚走哪都得护着,怕被人给挤皱巴了。她今天还得见大老板呢。早高峰的地铁上一个大爷靠她身上打呼噜,程晚撇着小嘴,不知道往哪让,就让那大爷挨着身子。手机一响,身边掀报纸的男人们抬头望了她一眼。一只手圈着拉环,一只手在包包里摸摸摸摸。电话接通。“喂爸。”“我在路上了。”两句话吵醒了熟睡的大爷,他睁开眼,往旁边柱子上靠去。地铁到站,在拥挤的人群里死命往外面挤。“嘿呀我是真的想好好干,但是有的客户实在是太——”上电梯,被后面急冲冲过来的男人冲撞到,程晚退到后面,占据只够两只脚站下的空间。“不行不行我等会儿跟你说,我都被挤成rou饼了。”程晚肚子咕咕叫了两声,出了站,她找了个便利店门口的吧台坐,拆面包。嘴巴被塞满食物,她往rou松那边咬了一大口。电话再度响起。程晚打断爸爸的絮叨,“我知道要跟领导打好关……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上回那事你真的不能怪我。”“你能感受在很严肃的酒席上领导非得让你卖个萌的生无可恋吗?我要怎么卖萌?”“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脑斧,脑斧没打到打到小松许吗?”“男人都是大猪蹄——”话说一半,恍惚有人在拉她的袖子。程晚咽下那口面包,“爸我先挂了啊,我赶时间不跟你唠了。”她把电话搁在旁边,身边人来人往没有人驻足。程晚一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