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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季宽很快就起来了,他轻轻扶着秦嘉年的头靠在树干上,把雨衣给她盖好,起身跨了出去。脚步声渐渐走远,秦嘉年悄悄睁开眼,她揉了揉眼睛,四处张望。雨还在下,不过比之前小了不少,天边透出一丝微光。季宽站在不远处的一块石头旁,正插着腰打电话。秦嘉年伸长脖子仔细听着,只听季宽低声重复着:“山顶,山顶!”山上的手机信号很差,那边似乎没听清,季宽拿着手机往右侧走了几步,又重复了一遍,然后他一转头就看见了秦嘉年。秦嘉年一僵,再想装睡已经来不及了。季宽冲她勾唇一笑,挂断通话,给对方发了条短信之后快速走回到大树边。他轻轻按了按秦嘉年的右腿,柔声问:“腿怎么样?”秦嘉年忍着疼点头道:“还好。”季宽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说:“南苑的船到了,秦叔他们应该很快就来了,乖,再忍忍。”秦嘉年低下头不好意思看他。季宽无声地勾了勾嘴角,双手轻轻抚上她的腿。秦嘉年慌忙抬头看他,季宽低着头认真地揉着,“坐的太长了是不是不舒服?稍微按按应该可以缓解一下。”经他这么一说,秦嘉年似乎也觉得浑身酸痛。她动了动身体,任由他的动作,然后索性闭上了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夹杂着人的叫喊声:“年年!”“小村长!”“季工!”季宽眼睛一亮,安抚地拍了拍秦嘉年,过去查看。果然,秦祖元带着阿楠和张良顺着缺口旁边爬了上来。张良见到季宽先是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然后双臂抱住他,狠狠拍了两下后背。秦祖元过去查看秦嘉年的伤,见她右腿被树枝固定着,满脸担心。秦嘉年撒娇地喊了一声“阿爹”,秦祖元的脸色才稍显好看。季宽简短地和几人讲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情,几个人准备一起下山。秦祖元扶起秦嘉年准备背她。秦嘉年担心他身体吃不消,死活不肯上去。阿楠拉开秦祖元,笑着说:“秦叔我们这么多小伙子哪还用得着你背啊!”他蹲在秦嘉年面前,冲她一歪头说:“小村长,来来来,我背你下去。”秦嘉年犹豫着不肯动。一边的张良啧了一声,把阿楠拽起来,小声说:“也轮不到你,起来起来。”阿楠一脸懵逼,只见秦嘉年顺从地爬上了季宽的背。哎?好像哪里不对劲儿呢?!有了别人的帮忙,季宽比上山的时候快了很多,几个人很快到了山脚下。船停在海边的一处礁石旁,大家上了船,返回码头。下了船,季宽直接背着秦嘉年到了医院,医生检查一番,确认是右腿骨折,给秦嘉年打了石膏固定,又开了一些药。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下午了。季宽把秦嘉年送回家里,叮嘱她好好休息,按时吃药,然后又赶去了种植区。孟教授和两个年轻人守在那里。季宽询问了一下孟教授幼苗的情况,又上前查看了一番。经过大家的不懈努力,几乎所有的幼苗都得以保全。临近傍晚的时候,雨终于停了。大家终于可以松口气,不用再日夜监护了。几人高高兴兴地下了山,季宽和孟教授一道回了小院。客厅里,张良正眉开眼笑地四处转悠。见两人回来,忍不住把好消息分享给他们,“实验成功了,鳜鱼果然是汀庐海洋污染的□□。我已经把报告发给上头了,过不了几天第一批鱼苗就能到位了!”这真是这几天以来的第一个好消息,大家即使再累也心甘情愿了。奇奇系着围裙,笑嘻嘻地往桌上端菜,“来来来,给我让个位置,我做了一顿大餐,今晚我们可得好好庆祝庆祝。”奇奇的手艺还真不错,一桌饭菜,有鱼有rou,虽然不是顶级佳肴,却也还算美味。大家吃饱喝足,早早去休息了,这是工作组进驻汀庐以后,大家睡的第一个安稳觉。接下来的两个月,一切都开始慢慢走上正轨。第一批鳜鱼鱼苗已经投入海里,种植区的幼苗也开始成活。雨季很快就要过去了,期间淅淅沥沥下过几场小雨,没有再发生任何灾难。山北被泥石流冲毁的房屋在村民们的共同努力下很快得以修缮。江程阳暑假结束,回到淮北继续上学。秦嘉年的腿伤正在慢慢康复,季宽每天都会去秦家看她,秦祖元没有阻止,凤莲更是欢迎之至。天气转凉,九月的汀庐渐渐有了秋意。这天,季宽去看秦嘉年,她的腿好得差不多了,已经可以扶着墙慢慢挪动了。两人在小房间里说了一会儿话,临近傍晚的时候,季宽准备离开。“秦叔秦婶,我先走了。”他和坐在客厅里的秦祖元夫妻俩告别。凤莲看了一眼丈夫,秦祖元咳嗽一声,说:“先别走了,今晚在家吃吧。”季宽一愣,没反应过来。凤莲马上起身,扯了扯季宽的袖子说:“傻孩子,愣着干什么,你叔留你吃晚饭呢,去陪他说说话,我去做饭。”季宽这才反应过来,望着凤莲的背影喜出望外地说:“谢谢秦婶!”凤莲到厨房做饭,季宽坐回到沙发上。两人坐在沙发上都没说话,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秦祖元翻出一盒烟,抽出一支叼在嘴里。他很少抽烟,尤其是在家里。秦祖元四下寻找打火机。季宽见状,立刻起身,跑到厨房问凤莲借来打火机,帮秦祖元点上火。秦祖元吸了两口,又找不到烟灰盒了。季宽把茶几下面的烟灰盒拿出来,恭敬地递到秦祖元面前。秦祖元接过,他又吸了两口烟,神情愉悦,然后把剩下的一截烟掐灭在烟灰盒里,又靠回到沙发上,问季宽:“你跟年年和好了?”季宽坐得规矩,老老实实地回答:“是,我们和好了秦叔。”秦祖元忽然转身朝季宽挪了挪,他眯着眼睛问:“你给我的那些文件都是真的?那人真的开车撞你?”季宽点了点头。秦祖元慢慢转回身,狠狠地咒骂了一句,“王八羔子!”季宽劝道:“善恶终有报,他早就被抓起来了,据说在里面过得也不痛快。”秦祖元瞥他一眼,问:“上次我把你推到,你怪我不?”季宽笑笑,“叔,你不说我都忘了。”秦祖元嗤笑,“你少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