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问与砍柴人,深山有白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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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子,浴桶备好了。” “知道了,多谢店家。” 外乡来的年轻公子眉眼弯弯,还往小二手里多放了几个铜板,道了一声辛苦,关上门转身,脸色却瞬间黑下来,衣服丢了一地,没好气地跨进浴桶,热水漫过大半身体,才终于舒坦了一些,不由靠在浴桶边上长舒一口气。 早知道这邪教圣女有这么难寻,他宁可天天在山里砍木桩,也不要去寻什么师门圣物。 此人正是先前看热闹的蓝衣少年,身侧放着他刚刚摘下的易容面具,浴桶前头的铜镜里,映出一张称得上绝色的脸——祁进不喜欢这张脸,好看是好看,却也只叫人记得住脸,记不住他一身绝学。 堂堂纯阳真人亲传弟子,不到二十岁力压一众高手,得以被纯阳真人吕洞宾视为纯阳宫长老人选的祁进,生来一张颠倒众生艳绝南海的脸,倒是与传说里南海仙山腾云驾雾的仙人有几分相似,饶是他如何逞凶,却是天生眉目含情,再凶也凶不起来,便时常戴着面具示人。纯阳宫是南海第一大宗,多数弟子一生守在南海不问世事,高手如云,却也无聊得紧。 若非此次纯阳宫禁地被那些邪教妖女擅闯,偷走了几样禁物,他怕是一辈子也没机会到中原来,本想着赶快拿回禁物,才有机会到师父面前邀功,自然能哄得师父让他到中原多游历一阵,谁知道竟是越追越远,一路叫他从西南追到了昆仑山。 现在好了,一时逞能,禁物没拿到,这山也要出不去了。 祁进赌气似的拍了拍水,余光又瞄见他还没收拾好的包袱,白色的布料从包袱皮里漏出来一角。 正是凌晨时分,袁家主母的侍女青姑亲眼所见的那身沾血的白衣。 祁进泡到水快凉了才起身跨出浴桶,裹上毯子挪到床边,挨着火盆将衣服穿好。他怕冷,也不曾想会追着那偷灯的妖女到这样寒冷的地方来,棉袄是上个城镇好心的大妈送的,至于旁边挂着的那件熊皮披风,他好不容易讨价还价拿到手,还不小心烫了个洞。 包袱里的衣服胡乱堆着,祁进将手脚都搓热,才小心翼翼地下床,将衣服拿出来,放在方才用过的洗澡水里晃了晃,血迹霎时消失不见。过了一会儿确定血水散开,祁进才将衣服拿出来抖了抖,挂在火盆上面等着烤干。衣服很薄,也不算保暖,早上他被冻得够呛,如果不是因为好洗,他也不想在这里挨冻。 毕竟没有那么多换洗衣服,出门在外,银子要省着点花。这是师姐告诉他的。 “公子,您要的羊rou烧饼和鸡汤面。” “送进来。” 祁进没什么胃口,他还要急着去找人,否则还会有更多无辜之人惨遭毒手。如若在大雪封山之前让那妖女跑了,就他身上现在这点钱,怕是要活生生冻死在这里。羊rou烧饼就着热气腾腾的鸡汤面,他尝不出什么滋味来,还烫了舌头。 好在昆仑山天黑得早,他不必等太久。 “阁主,还有五日就封山了。” “客人还没到?” “照理说,应当昨天就到了,何况地方也是客人约的,却一整天不见踪影。” 姬别情摩挲着白瓷茶杯,这笔生意他原本不想做,对方迟迟不肯说明真实身份,却又当真舍得一掷千金,竟是只要那传闻中的“素衣鬼”一幅真实画像。他按照客人给的地图寻找至此,果然又在这里发现了素衣鬼的踪迹。 “客人既然知道此人有迹可循,为何不自己去找?” “自然是因为怕鬼。” “那素衣鬼当真是鬼?” 没得到什么回应,客人匆匆告辞,只叫他尽快将画像交到自己手中,但不要取素衣鬼的性命。姬别情一时兴起,亲自前来寻这素衣鬼,却也没想到,这素衣鬼的功夫远比传闻里更加妙绝。 能躲过他的眼线,这世上还找不出十个人来。 “不来就算了,又不是非要客人在不可,”姬别情揉揉眉心,“按我说的布置,子时三刻行动,任何人不得怠慢。” “是,”叶未晓咽了咽口水,犹豫道,“真要在那儿抓啊?” “你也怕鬼?” “怕可能说不上,几分敬畏总是有的。” “说实话。” “属下担心有诈,”叶未晓稍微放低了声音,“这素衣鬼整日形如鬼魅,行踪分明飘忽不定,客人却能知晓他会在何处现身,实在蹊跷。” “你觉得是那素衣鬼与客人联手为之,给我做了一个局。” “凌雪阁多年来虽也算广交天下豪杰,但也树敌颇多,若真的是个局,恐怕对阁主多有不利。” “那就更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局,”姬别情漫不经心地捏碎了手指那个白瓷杯,“能把我引到这儿来实属不易,不能浪费这么好的一场戏。你今日在城中还打听到什么没有?” “什么都没有,都是在讨论袁家命案,也就有几个樵夫聊天,说在昆仑山北见到了白狐,身上像是有伤,说不定是那素衣鬼的原形,还真唬住了一些人。” “这故事在长安写成书去卖,是要被砸摊子的。” 叶未晓干笑两声,将地上的碎瓷片扫了出去。 ** 是夜,阴风怒号,月明星稀。 义庄内外空无一人,只有几个油纸灯笼挂在屋檐下,白漆涂写的“义庄”二字被映衬得更加惨白。叶未晓裹着一身白布棉袍趴伏在雪地里,率凌雪阁众人包围义庄,死死盯着里头的动静。 半个时辰过去,义庄看起来依旧一片死寂。 “叶堂主,不如……” 话音未落,一抹鬼魅似的惨白从屋顶掠过,悄无声息,却激起四五只停在屋顶上的乌鸦,报丧似的怪叫着飞走了。叶未晓吃了一惊,若此物当真不是鬼,这轻功未免太过出神入化,又或者是内力极其高深,才能忽然出现而不被任何人察觉。 “按计划行事,”叶未晓沉声道,“小心着些,此人不好对付。没有看到阁主的信号,谁也不准进去。” “是。” 白影轻盈地落在地上,周身白纱,连头上也是轻纱遮挡,身形样貌皆是模糊。白日下过一场大雪,日落也不见停,地上一片白雪皑皑,白影掠过之处却不见任何脚印踪迹,身形极快,朝着义庄最前头停着袁氏夫妇尸体的小屋冲去。 褪了色的红漆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白影一闪而逝,门又吱呀一声关上。 白影在袁氏夫妇的尸体前停下来,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掀开盖在上头的染血的麻布,像是被吓住了似的,停顿的瞬间,身后忽然伸出另一只手来,死死攥住了白影的手腕。 “白狐?” 白影身形一顿,转身就是一掌,将来人击退几步,意图逃走,不料来人闪身进暗处,倏地甩出一道怪异武器,将垂落在地的纱衣与停尸木板床紧紧捆在一起。那纱衣也不知是何材质,扯不烂拽不断,白影无处可逃,随手抓起一旁仵作用过的剖尸弯刀朝那人丢去,却被轻巧躲过。 屋外寒风呼啸,白影被困在一角,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瓷瓶,未及打开又被击落在地。姬别情自暗处现身,链刃展开的瞬间,白影稳稳地被他箍在怀里动弹不得。 “不是狐妖吗,”姬别情伸手摸到白影后腰,故作惊讶,“尾巴呢?” 白影猛地一头槌,姬别情还真被撞得一阵头晕,手臂稍松,那白影便蛇一样钻了出去,却不想外头已是天罗地网——当真就是张网,叶未晓从渔民那儿花钱租来的,原是凿冰捕鱼所用,将那白影结结实实盖住,又瞬间收紧。 “阁主!抓到了!” 叶未晓从房檐上跳下来,姬别情正要应,叶未晓的棉袍却挂在了枯树上,硬生生扯下一块冻得结结实实的冰凌来,朝着白影的脑袋飞了过去。 “咚”地一声,白影软绵绵地倒了下来。 四周一片静寂,除了风声什么也听不到,姬别情深呼一口气,朝着叶未晓一道掌风劈下,将人击出几丈远,叶未晓撞在灰墙上惨叫一声,耳朵里嗡嗡作响。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姬别情走过去将罩在网里的白影拎起来,“回客栈。” 叶未晓捂着脑袋称是,又不放心地凑近网里的人:“阁主,这人没事吧?” “他若是有事,客人没补齐的银子就从你赏钱里扣。” 网里的人动了一下,像是要醒却也没醒,大概是在雪地里被拖着走不舒服,姬别情揉了揉方才被撞疼的额头,弯腰将人扛了起来。 “阁主,属下来——” “你离远点,”姬别情嫌弃似的往旁边躲了一下,“回去把你那身棉袍烧了,净给我惹事。” 白影被颠得闷哼一声,忍着疼痛缓缓睁眼,只看见一地刺眼的白,还有踏在雪上黑衣人的脚印,月光照着雪刺痛他的双眼,他眨眨眼睛,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