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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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昭叫了水,拖着有些失神的纪舒钦入浴,浑身上下都是餍足后的舒畅。 她脑中认认真真想,这回该是给内务府和陈太医多添些赏。 温热的流水打在身上,熏得两人脸上都有了热气。 纪舒钦身上那股剧烈高潮后的敏感劲显然还没缓过去,整个人随流水滚动微微颤动,长睫扑扇扑扇,轻轻喘着。 雍昭看得耳热,忍不住主动向后挪动身体,和纪舒钦拉开点距离。 却偏偏对方像是半点没理解自己的用意,竟又不知死活地贴了上来。 粘人得很。 才养了一小段时间的身体哪禁得住再来一次。 雍昭赶忙撇开视线,生怕又按捺不住将人再压着玩上一轮去。 纪舒钦却不知她为何仍像上回一般下了床就开始疏远,脑中嗡鸣,又晕乎起来。 明明都已心意相通了,怎地还是这般…… 他仍不死心地向前挪了挪,压低腰身,仰头问:“陛下可是不满意?若是臣……做得不好,可否请陛下明示一二?” 显眼的血痣在雍昭眼前晃了晃,让她略微失神。 却不过片刻,她便反应过来,纪舒钦这是缺了事后安抚的不安表现。 真是……分明她根本没那样的心思。 雍昭叹了口气,却没责备,反倒勾唇朝他笑笑,压声道:“要朕明示,那可须得凑到朕眼前来。” “陛……”纪舒钦不疑有他,自然立刻凑近,却还不及再开口质询,便被雍昭一手捏住下颌位置,向上抬起,吻住了唇。 陌生却柔软的触感传来,隐约还带着点酥麻感觉。 纪舒钦整个人登时怔住,双眼惊得几乎瞪圆,被雍昭死活撬不开双唇的舌尖舔了半天,才想起来张嘴。 这反应实在好笑,雍昭实在没绷住笑意,连忙松口,收手在他眼尾抚了抚,憋着笑道:“哎你——怎地是这般反应?莫非是内务府没教过这些,一下傻了?” “陛下,臣没,臣……不是,教、教的……但臣……” 纪舒钦方才还乱想呢,这会莫名叫雍昭按着亲了口,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虽着实一下没了影。 可他脑袋也一起停转不动了起来。 忽地就不知该怎么回话了。 他心焦得不行,正努力思索措辞,却又被眼前人伸出的手打断了思绪。 “既然教过,那木讷些也无妨。同朕多来几回便熟络了。”雍昭又挑起他下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清楚,“记得张嘴以及……闭上眼睛。” 纪舒钦飞快眨着眼,长睫扑扇呆呆“啊”了声,像是反应不及。 但雍昭的下一个吻还没落下来,他就先红透了耳尖,顺从地闭上了眼。 笨拙,但实在乖顺得无可挑剔。 雍昭眉眼之间满是化不开的柔和笑意。 她又伸手,一下揽在纪舒钦脑后,以远比刚才更汹涌热烈的动作,再度吻了上去。 双唇交缠,发出间或水声。 雍昭的舌尖这回得了准许,轻而易举地探入纪舒钦口中,灵巧将他齿间扫过一遍,又贴着上颚来回游走,三两下就给他吻得连腰身都塌软下去。 像是偏要榨干他一般,这吻漫长而热烈。 又几乎没有间隙,一个连着一个轮番地来。 亲到最后纪舒钦全然晕了,双唇肿起,连舌尖被雍昭勾着吐在外边,随她吮吸的动作一抖一抖,口中只剩“呜呜”的轻哼声音。 雍昭这才收敛,轻笑着,浅浅在他唇角又吻了下,诚恳评价:“不错,也算有进步了些。” “陛下……谬赞。”纪舒钦好容易重获自由,气都没能喘匀,半点不敢再招惹她,自觉向后退了退,低低答话。 这反应一下给雍昭逗得不行。 “这会知道躲了?方才不是还敢撩拨朕吗?”她主动倾身,凑近纪舒钦,指尖戳着他胸膛拨弄乳粒,逼着他一路向后退去,背抵上本就没多少活动空间的浴桶边缘。 “唔……陛下,臣不敢了、啊……”早就懊悔的人没敢躲,老老实实认了错。 雍昭那作乱的手这才手去,人却仍是一副笑面虎的作派,盈盈笑道:“你身子还未全好,这回先且放过你,若下次再乱想,朕定让你整夜都没机会歇息。” 这话直白得很,纪舒钦一边应是,一边从脸颊一路红道了颈间。 雍昭这才真饶他,唤人进门伺候着换好衣物,又一道上了龙床。 这场面,两人倒都是无比熟悉。 但方才的那一阵拥吻着实将纪舒钦的一颗心搅乱得怦怦直跳,半天也不得平静。 他侧着身,望着身边已然阖眸的雍昭,不自觉唇角上弧。 这般便很好…… 他不求其他,不求更多,只想守着雍昭,伴她左右,一直到永远永远。 但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热烈,实在让人难以忽视。 本来已经闭上了眼的雍昭竟也转了个身,面朝着纪舒钦,睁开了眼。 “一直瞧着朕作甚?往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看,眼下你该做的事,先是歇息。”雍昭伸手,抚过他眼尾,“再养几日,等陈太医点头同意,朕就放你回军中,如何?” 纪舒钦本想辩驳那前半句,却还未开口,便被后边那些内容震惊得霎时间僵在了原地。 虽说先前雍昭也隐约提过这点,但那时说的乃是西北的战事。 可如今早过了雍昭心里头揣测的时机,西北仍一片祥和,他原以为这事还遥遥无期。 却不想雍昭就这么提起,将确切的日子给定了下来。 纪舒钦垂眸,思绪游走。 陈太医点头…… 其实这几日陈太医便说过他已几乎痊愈,正慢慢停药了。 最多不过再半月便可恢复如初,那岂不就是半月之内便可? 虽说如今和雍昭之间好容易才缓和了关系,他自然极不愿离宫,只想在陛下身边再赖些许时刻。 可承宠得来的喜欢总只是一时的,若是雍昭有心要寻,这天下自然不乏年轻俊秀,身段柔软的男子。 届时,像他这般木讷的,只怕连以色侍主的门槛都到不了。 可若他仍同先前那般能打能杀,自然还是能在陛下心里占一份地的……吧。 忽然间砸落的讯息让纪舒钦晕头转向,脑中甚至有几分恍惚,心绪飘飘荡荡,一下全乱了。 迟迟没得他回复的雍昭见他这副模样,却也没恼,只静静又待片刻,任他出神。 许久,室内终于响起带颤的微哑声音。 “臣……谢陛下。”纪舒钦努力许久,才终于面前在这巨大的冲击前定住心神,没有失态,极克制地谢了恩。 雍昭的手在这瞬向下而去,环住他腰身。 那手掌稍稍使力,纪舒钦便很自觉地凑近了些。 雍昭于是笑笑,就贴着他耳根道:“朕可不要这般轻飘飘的谢恩。” 热气打上整个耳廓,纪舒钦整个人便又羞红起来。 他“唔”了一声,才想起来追问:“那陛下想要什么?” “八月十五,中秋圣节,宫内宴飨,朕要你为朕舞剑。”感受到怀中人的颤抖。雍昭一闭眼,又缓缓继续,“届时,朕要抹了你如今纪家庶子的名号,只对外称,失踪一年有余的纪将军……叫朕给找回来了。” 早该还给纪舒钦的东西,她定要寻个热热闹闹的机会,让所有人都知晓。 元雍的纪将军,重回宫内,已然得了帝王青睐,往后只有平步青云的日子。 这般才配得上、对得起,前世今生,纪舒钦给她的两条命。 “可如今五月才刚过半,八月尚远。”日久生变,纪舒钦犹豫片刻,仍是推拒,“更何况是宫宴,臣不敢断言剑舞一事,定可圆满。若是出了差池,不好收场,陛下还是……” 雍昭却没再留机会给他内耗,当即开口截住他后边话语。 “躲什么?九月前你定都是留郢都军中,朕周内忙完便往外走走,去营中瞧你舞剑。” 似是得意,雍昭手掌贴着他腰身轻抚,勾唇又道,“有朕亲自盯着,就不信你练不好一曲。” 她这说的可都是实话。 郢都驻军离城不过二十里,若无西北战事,又不必理会景逸那边,每周空个一日去军中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雍昭微微向后抽身,从纪舒钦耳侧退开,想去看他此刻的表情。 却只看见他紧抿双唇,拼命压抑眸中情绪的模样。 “陛下、陛下……陛下。”纪舒钦主动又凑到雍昭眼前,像是极不舍,一遍遍又唤她。 雍昭一时不明他变化的情绪自何而来,却仍温声应了,接过那些带颤的叫唤。 像是为了彻底安慰好人,她微微颔首,柔声道:“纪舒钦,朕命你,过来吻朕。” 分明是命令的口吻,语气却不是行事时一贯的冷厉。 而是带了些纵容宠溺的态度。 被褥和寝衣摩擦发出轻微的“嘶啦”声响。 纪舒钦果然主动向前,一闭眼,深深地吻了上去。 所有汹涌的、热烈的情绪,全被他融进了这一吻当中。 寂静夜色之中,在雍昭的放任之下,室内响起了阵阵绞动激荡的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