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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始终没有忘记回村当厨子、给父母和小花做饭的伟大理想和雄心壮志,场间的女子确实很美,但是再美又不关自己的事情。正在小溪旁洗菜摘菜,小牧童突然微微一愣,站起身来,伸手在衣服上擦一擦湿漉漉的双手,一手握住腰间的菜刀,望向那条小道的尽头。在小道的尽头处迎面走来八位身着奇装异服的异域人,他们走得很慢,但是眨眼之间已经到了小牧童身旁。传闻那一战惊天动地,光华大盛,地动山摇,风雷阵阵,西凉军用来作为掩体的那座连接西域和西凉的关塞——天山——被齐刷刷的从山腰削平,那万年不化的天山积雪漫天飞舞,在那个刚入金秋的明朗时节整整下了三天三夜。小牧童浑身浴血,心想也不知道小花现在怎么样了。八大圣骑士面容圣神,恍若西方那教堂天顶之上的慈悲圣人,居高临下的怜悯望着小牧童。正在生死一发的关键时刻,若不是从南海归来的玉宝及时赶到,一剑挑起百丈阑干,趁着八大圣骑士微微走神之间,将小牧童救下,小牧童的性命很难保下来。八大圣骑士退去,玉宝也随后退回军营大帐中。西凉王宝玉看着范蓉儿挽着玉宝的臂膀,并且微微隆起的小肚子,自言自语一句:“这感觉真他奶奶的奇妙啊。”小牧童一睡便睡了十天十夜,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快给小花写信。”已经身怀六甲的范蓉儿抿嘴浅笑,一手扶腰,眨巴眨巴眼睛,开口问道:“小花是谁?”小牧童脸色微红,被浑身的绷带盖着看不出来,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范蓉儿亲自磨墨,帮助小牧童写信,小牧童口述的都是一些生活琐事,芝麻绿豆,点点滴滴,像是一个絮絮叨叨的老婆婆一般。自从怀了身孕之后,性情就越琢磨不定的范蓉儿一边写,一边哭得稀里哗啦,浑身一颤一颤,那是一个肝肠寸断,婉转凄苦,似乎写在信纸之上的字比林婉儿写到“林黛玉焚稿断痴情”便戛然而止的还纠结人心。小牧童躺在床上,脑袋不够用,又弄不懂了,这女子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给小花写信,是他觉得挺高兴的事情。他看着眼前的女子不住的摇头,偶尔还要停一下,照顾一下这位麻烦女子的心情。站在一旁的玉宝乐呵呵走出来,开口劝慰道:“蓉儿,不要哭了。对身子和宝宝不好。”范蓉儿回头冲着玉宝又是一顿无端挑剔和指责,说是认识这么多年了,都没有见你写过如此情真意切的书信,只知道站在一旁傻乐呵,有什么可乐的,然后扭头面向小牧童,一张脸就变成了温柔关切:“来。你接着说。我继续写。”玉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都没敢在脸上留露出一丝不满和当家男人色厉内荏的自尊心。书信成了以后,范蓉儿越看越是喜欢。越看越是爱不释手,想了半天她决定自己留下,然后替小牧童从新写了一封rou麻入骨、情意绵绵的书信,开头以“我想你”开始。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结束。看得玉宝一阵鸡皮疙瘩。他叹息着说道:“蓉儿,这样私换他人书信,不妥吧。”但是一抬头看到范蓉儿杀人的眼光,忙改口说道:“不过。这小牧童写的太絮叨了,读起来费力,远不如蓉儿这封情真意切。句句催人泪下。”范蓉儿嗯了一声:“老公,你去给我铺好床铺。我要睡觉了。”玉宝乖乖的给范蓉儿铺好床铺,自己还钻进被窝,给老婆大人暖了半天被窝,成了名副其实的“暖床小丫鬟”。后来,范蓉儿还将那封书信誊写一遍,只是换了其中某些称呼,抢夺小牧童的作者身份,让人送回澶州,让林婉儿瞧一瞧。在澶州的林婉儿破天荒接到了范蓉儿的书信,总觉得其中有诈,自己躲得远远的,让人打开书信,半天之后没有异象发生,她才走出来,将书信通读了一遍。林婉儿的脸色越发精彩,变了又变,最后喃喃道:“范蓉儿那丫头片子转性了?怎么对我这么有爱了,书信写的极好极妙,字里行间情真意切,满满的都是爱啊,这事怪了。”而在西凉大营内的范蓉儿正跟玉宝数叨:“你家那刁蛮大姐现在肯定觉得奇怪吧,她就奇怪去吧,嘿嘿。”说着吃了一个蜜枣,满脸得意。随后又发生了很多事情,直到大魏国以无可争议的胜利姿势取得巨大胜利之后,已经有了火头将军称呼的小牧童自己悄悄的卷卷铺盖卷,沿着那条熟悉的归家路回到自己的家乡。自从小牧童走后,他家的日子越发不成样子,父母年龄越来越大,农田里的农活更是做不顺手,家里的琐碎事情也是力不从心。不过幸好有小花那姑娘来帮忙,不但忙前忙后的忙活家里的事情,而且连田地里的活计也一并干了,从来都不觉得辛苦,还时常送来一些鸡蛋吃食,只是有时候会独自一人去那有死亡之海称呼的罗布泊一个人怔怔出神许久。小花这种“吃里扒外”的行为严重刺激了她那长了一脸络腮胡子的父亲,将她关在屋内,不让她出门,小花和小牧童呆的时间有点久,上蹿下跳很厉害,他父亲困不住她。只能看着次次逃离的小花背影,感慨一句“还没出嫁,就成了泼出去的水。”小花成了村里人的笑话,那小牧童还不知道有没有命活着回来,她却天天任劳任怨,傻不傻啊。小花听到了这些话,她可管不了那么多,依旧端起小牧童家中的脸盆去河边洗衣服。收到范蓉儿那封露骨的代笔书信,她请村里识字的先生读了读,听到那句“我想你”,忍不住脸红的啐了一口,人前骂了一句“不要脸”,人后却心里美滋滋的。日复一日又一日,思念像是爬山虎一般已经在心头爬满,郁郁葱葱。他终于回来了,背着一个破包袱,还推着一个小推车,从夕阳中缓缓走来,和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小牧童冲着小花嘿嘿傻乐呵,小花低头看着脚尖,不言不语。小推车上都是鸡蛋,他从西凉军帐大营里推回来的,离开的时候,他想了又想要给小花带点什么,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好,最后偷偷推来了一车子鸡蛋,红红的鸡蛋被擦拭的很干净。他去小花家提亲,小花的父亲瓮声瓮气将一车子鸡蛋都收下了,却没有答应婚事。他问:“你参军可有功绩?”小牧童挠挠头,说:“没有,只是烧火做饭。”小花的父亲又问:“你可存下银两?”小牧童低头摇摇:“也没有。”小花的父亲看着小牧童:“哎。你这车子鸡蛋是小花这些年给你的,你走吧,我不想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