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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清昀带着她到三楼的餐厅,他点了一堆粤菜,自己先吃了起来。子星只吃了几个虾包,打算留着肚子去美食街吃辣菜。走在街上,到处都是人,姑娘们打着阳伞遮住盆地上空的阳光。子星照旧背了个乌龟壳似的包,从里面摸出一只棒球帽戴上,又掏出同款的一只递给韩清昀。韩清昀戴在头上:“要不要我帮你拿包?”“不要,包自己背着才有安全感。”路子星喜欢把必须品随身背在自己身上。吃食店里人山人海,各种浸透在辣油里的小吃,看着就让人眼馋,都要排队才能买到。他们在一家店里排了半小时,有了座位。重油麻辣的味道充斥着整个空间。韩清昀让她点了菜,服务员给两个人每人一套碗碟。他没动,就坐在她旁边看她吃。“你喜欢吃辣的?”子星一边吸气一边使劲吃,从云南出来以后,好久没那么爽过了:“我以前在云南,那边也吃辣的。那边种一种叫做‘小米辣’的辣椒,每次煮汤只能放一点点进去。吃半个能把人耳朵辣得聋了。”“你吃过?”“没有,你觉得我是个聋子吗?”“差不多。”“又拿我取笑!”子星戳着一块毛肚,稀里哗啦地吃下去,粉白的脸上辣出一层汗。韩清昀从旁边拿了纸巾递给她。路子星的晚饭吃完,两个人在街上走着。确切点说,是不断地在走楼梯。那些阶梯都有点年头了,上面的石板被无数人的脚底磨得滑溜无比,两旁是碧绿深茂的爬山虎。走到了一架天桥下面,子星说:“哥哥你看,兜了那么大一圈子,原来我们回到了原地?”“还真是。”韩清昀抬头看酒店的金顶果然就在眼前了。他说:“要不你自己先回去吧?我跟人约好了去见个面。”“那你认不认识路?”毕竟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他揉揉她的头:“别人会来接我的。你自己在酒店里的时候把门锁上,我尽快回来。”路子星出发的时候就跟韩清昀保证过,不影响他的正事儿。当下乖巧地点点头:“哥哥放心,我一定在酒店不出来。”目送着meimei走上台阶,站在了酒店的金顶之下,冲他挥手。韩清昀弯了弯嘴角,转身向一条小路走过去。当他走上这条小路的时候,神情就变化了。本来,他跟路子星一起逛美食街的时候,没有显出对这个城市特别的熟悉感。此刻,他一个人安静地一步步向上走,神态完全不同。他仿佛清楚这里每一条沟渠,每一条小路。他沿着台阶路朝上走,甚至偶然还会从铁护栏上翻过去,跳到另一边抄个近路。四周渐渐变得安静下来,只有远远传来电视节目的声音和老人孩子的说话声,显示着这里还是有很多居民的。韩清昀走到一个转弯处,靠在一根铁杆上吹风。回头看到,热闹非凡的扶苍江畔已经被远远抛在了脚下。眼前这些□□十年代旧水泥楼房,组成了一个错综复杂的城市森林。他的目光中满是复杂的光芒。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是路子星的:“哥哥,天暗了,你要小心别去小路。刚才宾馆服务员跟我说,俞山城路很难走,外乡人走小路很容易迷路的。导航也不靠谱。”“知道了,在干什么?”“叫了点饮料和薯片,在看电视。”她说,“我很乖哦,把自己保护得好好的。这样哥哥才能放心去做事。”“考试结束,是不是觉得特别轻松?”“是啊。”韩清昀一边跟她聊,一边在那些辨认不清方向的山路上转悠着,这些足以让外乡人分不清东南西北的蛛网路里,他闲庭信步。他说:“等我事情办完了,我帮你解决一下你奶奶的事情,怎么样?”“你陪我去云南?”“没问题。”哄完meimei,他说,“我挂机了,免得别人打我电话忙音。”子星啧了一下:“啊,一跟哥哥说话就忘记了,没影响你做事吧?”“没有,我挂了。”韩清昀抬起头,此刻是日落时分,他站在了一个旧炼油厂前。夕阳西下,给这片旧厂区罩上了一层金红色的光芒。他把手机线掐了。这个厂区被废弃的时间至少在十年以上。但是,这里的厂房和储油罐等都还没有被拆除。前些年,俞山城鹅岭旧厂房改造成为商业文化区,大获成功之后。城市规划局对于这些残留在街道角落里的旧厂区,不再采用那种“一刀切”的拆除了。而是将其生态、文化的价值都做好挖掘和规划之后,才开始进行有计划改建,使得城市的面貌更加丰富。这家倒闭多年的旧炼油厂,就这样保留了下来。韩清昀从那些长得乱七八糟的绿树中走过,脚底下是一堆堆破砖乱瓦,绿色的纤维板、碎裂的饱暖材料到处都是。他经过高吊航车残剩的支架,上面供人攀爬的铁梯已经不知道在哪一年破损了。航车下面,草木繁盛直到人腰间,蜻蜓在上面低低飞行,空气里都是水分。他走了又走。最后,韩清昀在那个巨大的储油罐前停住了。这是个水泥砌成的大圆柱形,高二十米不到一点。他走到旁边的铁架梯子上,用力摇了摇,一阵阵铁屑从头顶落下来。“久违了。”一个声音从储油罐的阴影处传来。韩清昀看着对方:“久违了,阿畅。”第八十章吕畅就是那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他的头发特别浓密,黑沉沉压在头顶。“为什么要约在这个地方见面?”吕畅扶了扶眼镜,发现韩清昀头上戴着一顶帽子,看到他带着帽子,他心里浮起淡淡异样。“我们上去谈。”韩清昀抬起头,示意了一下水泥罐上方。吕畅迟疑了一下,水泥罐有近六层楼高。厂区废弃的这些年越发破损严重,东北角落上还风化了一大块,像个黑色有缺裂的巨齿。他的犹豫,落在了对方的眼梢里。韩清昀冷笑,夕阳照在棒球帽檐上,让他的脸半明半昧:“不敢上去?”他犀利的笑容刺痛了吕畅,他微微后退了半步。不再等他犹豫,韩清昀自顾自面对那一架染满锈迹的铁条扶梯。他的手一伸上去,上面就淅淅索索地掉下剌手的铁屑来。不过他并不在意,身手敏捷地朝上面爬去。吕畅看着他的身形向着空中越来越高,只觉得这个人的长相他从来都看不清楚。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是在母校的开学季。尹教练告诉他,他有个小师弟叫韩清昀,考到了他的学校。其实小孩去年在国家队拿了奥数金牌以后,已经被某校录取了。因为年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