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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一片细小的叫好声。那小少爷退后几步,忽的似想起了什么,转身跑到楼梯旁,一把抓住了那个此时仍在瑟瑟发抖的姑娘。“你们敢过来,我就弄死她!”“别呀!”崔泽道,“你先说说,为什么要弄死她。”“她,”小少爷颤抖道,“她借了我的钱!”“不是我借的,”那姑娘小声嗫嚅道,“他说看我可怜,准我把父亲葬在他家那片林地里。我并没有借他的钱。”“我那块地值钱得很!”小少爷脸上的rou抖动着,挥着胳膊道,“看你可怜才借给你地,现在你埋了老爹,就得跟着我回去。”那姑娘兀自抖着,突的挣脱开小少爷,双膝跪地冲着崔泽便磕了一个头。“求壮士救我!”她哭道:“先父为修河堤劳累病死,小女家贫,无半亩田产可让父亲入土为安。不得已借了这黄少爷一块林地葬父,当初说好的,我到酒楼做杂工还账。没想到才十天不过,便要抢我去做丫头。”壮士……崔泽似完全没有听到这姑娘哭了什么,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锦衣华服,扭头对林钰道,“我这打扮,像是山野里砍柴,露着粗胳膊的壮士吗?”林钰抬手拨开他,走到护卫身旁,抬眼问看向那姑娘道:“你的父亲,是修河堤而死?”那姑娘哭着点头,脑袋磕在砖石地板上咚咚直响。又看向那小少爷,“你那块林地,值多少银子?”那小少爷冷哼一声,伸出尚完好的左手,比了比道:“起码五两银子。”五两银子,基本上是大弘寻常百姓大半年的吃穿用度,也难怪一个修河堤的小工,攒不出这些钱。“先父只是占了一个墓xue,黄少爷便要一整块林子的价格。”那姑娘哭着辩解道。“我好好的地,如今埋了人,我瞧着晦气!”小少爷歪着头尖叫道。林钰转身看向正面露同情之色的芳桐,淡淡道:“给他五两银子。”“凭什么?”崔泽抬手拦住,“这样的人,还便宜给他买卖做啊。”林钰拨开他的手,笑道:“能靠做买卖解决的,都是小事情。”“我不要!”那小少爷忽的道,“以为就你们有钱吗?少爷我有的是钱!我就看上这小丫头了!她还不起钱,就得跟我走!你们的钱是你们的,跟她没关系!”“哟!你个鳖孙还蹬鼻子上脸了!”崔泽骂道,向前几步就要踹向那小少爷。林钰一笑,本地话学得还蛮快嘛。“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那小少爷喊道,“等我爹来了,弄不死你们!”“哟,哟!”崔泽一脚把他踹倒在地,嬉笑着道:“现在是要拼爹了吗?你爹谁啊?”那小少爷哭叫着指向刚爬起来的家丁,“你!还有你!快回府请老爷!就说我快被人打死了!”那家丁唉哟唉哟站了起来,却怯生生看了崔泽一眼。崔泽抿着嘴示意他们尽管回去,家丁才小心地绕过护卫和林钰,瘸着腿跑走了。崔泽这才横了店内一眼,高声叫到:“这家店的人都死光了吗?小爷来了,也不知道倒杯水!”从高高的柜台后颤巍巍站起来一个小伙计,头上还顶着个锅盖。“有,有人,本店没有歇业。”那伙计颤抖着道,随后扭头向后堂,大声喊:“都出来招呼客人!”原本空无一人的后堂,不知道从哪里慢慢钻出来七八个人来。跑堂的、掌柜、小厨师,还有个洒扫的婆娘。可以啊,崔泽点了点头,一个个都是躲祸的好手。又看向一个额头一片淤青的跑堂,赞道:“看来这位小兄弟帮这位姑娘出过头。”那跑堂红着脸收拾桌椅,一声不吭。门口看热闹的人中一人笑道:“他是跑得太快磕椅子上了。”崔泽往门外看了一眼,“你们不也是看热闹的!看一个孤女受欺负,就没有个壮士帮忙?”那门外应声的人摇了摇头道:“咱们可没有少爷这一群护卫,惹不起啊。”又有人小声道:“黄少爷可不是一般人,家世大着呢,这位小爷,我们劝你还是躲躲吧。”“就是,你一个外地人,斗不过地头蛇的。”地上的小少爷突的抬起头来,恶狠狠道:“谁是地头蛇!你们不想活了吗?”客栈门口围观的人顿时跑掉几个。“行啊,”崔泽坐在跑堂刚收拾好的凳子上,抬腿踩住小少爷的脊背,笑了笑道:“就让我看一看,你到底是什么家世。”第四十一章走吧,去府衙黄少爷的家距离此处并不远,崔泽刚喝了三四杯茶,便听到街面上一阵喧嚣,接着呼呼啦啦来了一群人。想来那家丁已经回去禀报过了,知道对手人不少。来的人手里拿着些棍棒,高声呼喝着,起码从气势上,已经占了上风。芳桐已经扶着那小姑娘坐在凳子上,看到对方来了这么多人,小姑娘顿时脸色惨白,低下头身体发颤。芳桐拍了拍她的肩膀,轻轻道:“不要怕。”林钰坐在崔泽对面,端起茶水饮了一口。家丁们让开个容一人进出的空隙,一个男人走了进来。这人三十开外,身穿黑色圆领半臂过膝长袍,膝下加锦遮盖,足上一双油亮的衣乌靴,头戴一顶棉绒罐帽。掉梢白眼,脸庞又窄又瘦,然而形容威严,不似一般百姓。黄少爷已经往前爬行一步,喊了一声,“爹呀,救我!”崔泽抬脚狠狠踩在他背上。来人斜眼看了一眼地上的儿子,面上却仍只是阴沉,并不见恼怒。“敢问这位少爷,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来汴州所为何事。”他有礼有节,抬手施礼道。崔泽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搭理。林钰冲护卫首领摆了摆手,那人上前一步道:“咱们主家姓林,从北边而来,来叶城做生意的。”生意人?黄老爷收起脸上的警惕,仰起脸笑了。那笑容里已经没有半点谦恭,像是看到山上的猛虎突地站起来,披挂揭掉,原来是一个人扮的。原来没什么好怕的啊。“既然如此,”黄老爷伸了伸手,“诸位无故伤人,把犬子打成残废,就请去衙门走一趟吧。”那黄少爷本来已经挣扎着要站起来,闻言突然跌坐下去,哭道:“爹呀,我再也站不起来了!”“不是我打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