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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残雪?她是在做梦吧!一眨眼,天上的繁星急速旋转,月色流离如水银。冷风啸鸣,黑色的披风在夜中仿若硕大的枭鸟展翅鹏动。她竟是被独孤残雪扣在怀里!“少主…”她心中猛然一动,却只有游丝之声逸出嘴唇。千钧一发的局势,独孤残雪却从容不迫,凛然挺立于暗夜之中。她的血染红他的长袍,他垂下眼睛,眸子里幽微地划过一抹黯然。“怎么不用伏龙剑?”声音低沉,隐隐夹杂着怒气。她眼神一闪,“没练成。”“撒谎!”独孤残雪扣住她的手紧了紧,她吃痛地□□,却狠狠地压住声音。“不管你是何方神圣,今天也是插翅难逃。如不交出毒经,我必让你们几人死无全尸!”独孤残雪极其缓慢地抬起眼睛,杀意狠绝,如一道银雪骤然划过。他很少用剑,因为他对惊龙异常珍惜,不愿轻易让它染血。而那个黑浊的夜里,碎琼看见了独孤残雪杀人的样子。他搂她在怀,在盘龙似的虬枝之间闪动,身形之快恍若鬼魅。暗云渐渐地挡住了月亮,数十个人蜂拥而上。密林光影惨黯,只有惊龙闪烁着诡异的银芒,如电光寂闪寂灭。挑,刺,劈,斩,剑气冰冷决绝,擦喉而过之瞬间,热血翻飞,凄厉嚎叫如恶鬼催命。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密林之中安静了下来。天色灰蓝,远方泛着青光,薄雾清淡,却依旧残留着肃杀之气。碎琼眼见他默默地收起惊龙,便知道所有追上来的人都死了。眼前这样一个清冷的男子,却可以如同修罗般嗜血…她的心在颤抖,不知道是因为中毒的缘故,还是因为一份徒生的恐惧。突然间,她的胸口剧烈地绞痛,全身都抖了起来。独孤残雪蓦地敛起剑眉,略略一想,瞥向被削断的长鞭,顿时脸色大变。“你中了毒?!”他急忙放下她,点xue护住她的心脉。她无力说话,只能对他无奈一笑,便晕死过去。**************************碎琼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她的意识浮动于黑暗的虚空之中,似清醒又似混沌。有的时候她能够听见耳边有人在说话,甚至能够感觉到有人帮她换药,喂她喝药。但是她无力移动,更无力睁开眼睛。耳边仿佛回响着很久远的歌曲,是母亲在她童年时候唱给她听的童谣,然而现在她却听不见那歌在唱些什么。“碎琼,醒过来!”碎琼听见有人在叫着她名字。她抬头望去,满眼的世界依旧浑沌一片。这道低沉霸气的声音是从何而来?“醒过来!”沉黯的天,细细密密地下着雨,宛若缕缕丝线在风中颤动。夜更加深了,雨也愈来愈大,声喧势急地泼了下来。独孤残雪寂然站立在碎琼的床边,表情微漠,只是眉间掠过一抹凝虑之色。窗外没有月色,他孤僻的身形伫立于床侧,仿若与黑暗没入一体。毒早已经解了,可是七天已过,她却丝毫没有转醒的意思。苍影善于医术,却连他也说不出个究竟。独孤残雪生性清冷,此时此刻却在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浮躁。他握紧拳头又松开,然后抓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你的命是我救的。我要你生,你就必须生!如果你死了,我会叫那名为凝玉的女子偿命!”那双手力气大得仿佛要捏碎她的肩膀…碎琼拼命地想要睁开眼睛说些什么,可是她最终没有力气。只是恍惚中,她仿佛看见了他的眼,那双狭长的眼里有一种炙热而执著的东西,强烈得有点可怕!“你不该逼她,她身子还虚弱。”身后突然响起声音,独孤残雪放下碎琼的身体,向身后望去。“苍影?你什么时候…”“我是跟着你来的。”苍影站在门边淡淡地回答,“你心事太重,竟然没有发觉我跟你身后。”“她为什么还在昏睡?你不是说毒已清了吗?”“我的确已经将她的毒素排出体外,但是她失血过多,什么时候醒来我也不能保证。”苍影仔细凝视着独孤残雪的神情,“如果说,她根本不会再醒过来呢?”他缓缓地抬起眼睛,嗓音低沉,“你在试探我?”“没错!”“放肆。”苍影叹气,只是说:“别爱上她!不然你会让你母亲的悲剧重演。”“爱上她?”独孤残雪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诧异地抬起眼睛,嘴角扬起一抹冷峭的笑容。深夜的雨终于停了,淡月从浓云之间闪出一角。莹莹碎光抚过碎琼的睡颜,轻柔温暖,兀自散发出一股撩人的妩媚。这样入骨的清幽,犹如多年前在废园的那一夜,她那双清水翦瞳在月光下闪烁…独孤残雪眼中闪过一道深沉复杂的影子,“我不会爱上她,而她也不是我娘一样的女子。”的确!碎琼不若慕容燕一般软弱,可是独孤残雪却太像他的父亲。苍影在心中感叹,当年他带碎琼来到葬月阁本是为了给她一条生路,多年后她或许能够获得自由。他却万般没有想到,她会遇见独孤残雪!独孤残雪突然间问道:“苍影,你觉得我娘还活着吗?”“是的。”“你寻找了这么多年,却依旧没有她的下落。或许她已经死了呢?”“如果她死了,我会随她…灰飞烟灭。”窗外树影婆娑,映照在月白色的窗面之上,朦胧中又蓦地带点狰狞。独孤残雪猛然回过头去,只看见苍影的背影没入夜色之中。天色将亮,外面的仆人已经开始走动于连廊之间。独孤残雪瞥了一眼碎琼,伸出手似乎想要抚上她的脸庞。然而霎那间,他的手僵硬在半空中,又轻轻地放下。他转过脸去,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弑神决秋季宁谧的早晨,白云荡漾,天镜门的外庭淡静幽寂,偶尔地传来几声婉转的韵律,原来是女子唱着童谣。刷刷…仔细看过去,荻花如柳絮簌簌飞扬,一个白衣女子远远地在庭院中打扫。只见她每走一步,裙摆便轻轻翻起,犹如白蝶起舞。远处走来几个天镜门的弟子。“哟!这不是碎琼姑娘吗?”其中一人走到碎琼的身边,得意洋洋地说:“早先都说天镜门里最得宠的就是碎琼姑娘。怎么现在竟然委屈到打扫庭院的境地?”碎琼抬起眼睛,看出对面的女子是和自己同一年进入天镜门的弟子,比自己大几岁。她们两人虽是同门,却极少来往。“师姐。”碎琼低垂眼睫,恭敬地说。“这个称呼我可担当不起。”那女子尖酸地回答,“碎琼姑娘虽然功夫不济,却被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