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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整个老校区都炸开了锅。要死了。姑娘们都崩溃了。当时,贼就在304,距离阮宁寝室也就隔了两扇门。碰巧是周六,308整个寝室离得近的,差不多都回家过周末了,只剩下阮宁和周旦,刚巧俩人也是上下铺。宿舍楼道一般到十二点以后就变得逐渐安静起来,夜里更不用说,除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基本上没什么动静。阮宁睡觉算是比较浅的,宿舍楼被盗的第一晚也是没有任何察觉,但是只是大致丢了几百块钱,大家猜想兴许是内贼,谁也没放心上,可第二天,也就是在304,有个姑娘正好起夜,看见宿舍里一道黑影子,整个人瞬间吓哭了,尖叫起来,小偷也是灵敏,直接从窗户往外跳,接着整座宿舍楼的人都醒了,日光灯一楼楼都亮了起来。阮宁是被年级干部敲醒的,阮宁反应过来立刻去拍周旦,周旦也不知道哪来的潜力,睡得迷迷糊糊的,一听有贼,直接从上铺跳了下来。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阮宁都在研究周旦究竟怎么下来的,毕竟快两米了==……西校舍,女生宿舍楼挨着大门,斜对面就是男生宿舍楼,校舍大妈和保安们还没做检讨,男生们不干了。这是太岁头上动土啊,虽然兔子不吃窝边草,但特么的兔子的窝边草被别人欺负了啊。是可忍孰不可忍?!没等校领导发话,校学生会主席,外院大四的学长周继才自动请缨,要带着男生轮班守夜,不抓到小偷誓不罢休。后来一肚子坏水的副主席,文学院大三学长孔济济给这场轰轰烈烈的行动取了个名儿——“tonightweareallthesamerabbits.”翻译过来——“今夜我们都是兔”。然后开始了长达一个月的轰轰烈烈的守夜行动,一个院上半夜,另一个院下半夜,然后男生们玩兴奋了,在女生宿舍楼下铺了床单,上半夜买羊rou串喝啤酒,下半夜聊天打扑克,白天上课打瞌睡,最后各院讲师和女生宿舍楼集体抗议,这特么的哪是一群兔,整一群猫头鹰兼职大灰狼啊,西门外的羊rou串排挡都被他们吃得营业额直线飙升。最后校领导严厉训斥,男生们卷着小碎花床单都灰溜溜地撤了,刚撤第二天,女生宿舍又被盗了。还是三楼。三楼是法学院的姑娘。小偷也是个死心眼,认准法学院了。一时间,法学院姑娘们人人自危。警察都来三楼三次了。录了三次口供。可还是一无所获。虽然初步认定是校舍工作人员中有了内贼,但是一个校舍,工作人员不说多,也有几十人,并不那么好认定。闹小偷本来是小事,不过经过接连来回的闹腾,大家都觉得,如果抓不住人,太对不住这一窝男孩女孩一个月的惊慌。女生宿舍楼下有四五盏昏黄的路灯,依着围墙而立。之后的每一天夜晚,路灯下再也瞧不见那些花花绿绿的床单,却多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在灯光下,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他在做什么?”308的姑娘们察觉到了这个人,小四好奇地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往下看。阮宁也认真地观察了一下,下了结论:“他在看书。他今天拿着的书很厚,皮也是硬的,昨天的比这个要薄一些。”“你们能看清楚他是谁么?”甜甜问。齐蔓摇了摇头,阮宁睁大了眼,灯光太模糊,只映得他的影子那么高大温暖,脸远远瞧着,却是一团暧昧。周旦伸出手,慢慢地数着:“五……七……十……十四,他在这儿半月了。真勤奋。宿舍熄灯是不是早了点,看着教人怪不忍心。”西校舍,十一点全部熄灯。“有了他,我们能睡个安稳觉了。贼总不会来了。”应澄澄打了个哈欠,嘟囔了一句,就往上铺爬。大家都睡了。黑暗中,阮宁趴在那里,静静看着那抹影子。他在读什么呢,这么有意思吗。阮宁揉揉眼睛,用手比了比小相机,这个人可以放在双手的小方框内。刚刚好。阮宁也安心地睡了过去。她第一次觉得,有这样爱读书的一个人,可真好。之后的一晚,凌晨三四点的时候,阮宁起夜上厕所。那个人还在。他已经合上书,静静靠在笔直的路灯下,微微垂头,似乎已经睡着了的模样。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了,就遥遥地向那人挥了挥手。他并没有看到,正如同不是每一次对人生的询问都会得到你想得到的答案一般,那个人始终没有抬起头。可是,他那样沉默挺拔的模样,就这样刻在了阮宁的心中。如同阮宁忘不了幼年雨水中砸落在头上的第一朵冰冷的桃花一般,她似乎也把这一瞬间当做了永恒铭记。第二天,警方带来消息,在抓获市内一批流窜作案的瘾君子之后,审讯的过程中,其中的一个犯罪嫌疑人,正好招认了Z大的三起偷窃案,说是毒瘾上来了,Z大校舍的院墙又正好不算高,他就硬着头皮上了,谁知道这么容易得手,后来见事情在学生之间闹大了,最后做的一起也没什么大收获,就离开了。当天晚上,阮宁在熄灯后又跑了出来,她在灯下等了很久,却再也没有看到那个高大的抱着厚厚的书的少年。从此,他便消失了。应澄澄说,这个楼上有他的心上人。阮宁想,这可真是个幸福的姑娘。再到后来,大家都知道了那个姑娘是谁。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而那是另一段动人的故事。故事的另一个主人公也很出名。俞迟。在很久以前,雨后桃花砸落在阮宁头上的一瞬间,林林正在吃五毛钱买来的山药糕。小姑娘很严肃地问了小男孩。她说:“你想不想挣钱?”林林抬起眼,安静地看着她。小姑娘掏出刚挣到的五毛钱,绷住小脸,说:“我给你五毛钱,你……你让我亲一下。”小姑娘穿得花里胡哨,还故意拿mama的腮红抹了红脸蛋。小男孩唯一的一件衬衫上打了补丁,听见她的话,默默地把清秀的眉毛掀高了30度。小姑娘心虚了,拍了拍男孩:“我不是坏人,这你是知道的,林林。别害怕。”男孩眉毛又高了15度角。“我知道你眼睛大,但是不要瞪人,这样不太礼貌。”她开始语无伦次:“不亲就不亲,唉,你毕竟还是个小孩子,你这样的小孩子怎么知道怎么亲人。”说得好像她不是个六七岁的小孩子。然后,小小温柔的嘴唇印在那小小的红红的像菱角一样的嘴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