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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甜,还不忘喂弟弟一口菜。她有自己的房间,吃完饭便开始收拾行李。刚归置完衣服,mama便捧来了半个西瓜,瓜上插个勺。阮宁打小吃瓜淘气,只拿勺吃中间最甜的一圈,旁边的是不动的。阮宁盘腿坐在床上,乖乖地吃瓜,却是从最边上吃起,mama坐在一旁,问她些学校日常生活,她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整颗脑袋都要埋在瓜里了。“在学校好好吃饭了吗?”“吃了。都土豆牛rou,特好,牛rou比土豆都大。我们宿舍其他人都说,乖乖,你们家也太惯孩子了吧,见天就吃土豆牛rou,下碗方便面还加仨鸡蛋俩关东煮,关东煮还只要两块的,一块五的没法吃,都是面啊。”“好好休息了吗?”“休息特好,一天基本上睡十六个小时,耗子们起义大闹宿舍楼到我们宿舍门口都绕着走。为什么啊,它们怕我呀,谁敢吵我睡觉,我拿拖鞋把它拍成葱油饼。”“上课听得懂吗?”“听得懂,都坐第一排,记笔记记得特好,老师都夸,这谁家的孩子啊,养得这么水灵,她mama可真有福气。”阮宁mama一听,憋不住就笑了,拧着她的耳朵转了一圈:“这张嘴怎么长的呢,就这么能贫!”阮宁把最中间的一大块放到mama唇边,微笑着与她对视,她觉得那双眼有多慈祥,她看向那双眼睛便有多温柔。她说:“mama,我过得很好。”阮mama摇摇头说我不吃,又把那口西瓜往阮宁口中送,仿似她小时候,万千的宠溺,千万的怜爱,都在这小小女孩身上。阮宁怔了怔,张口吃了,mama又问道:“大学有喜欢的男孩子吗,我在这方面倒是不拘束你的,找一个也好,我和你爸爸……”阮宁打断了她的话:“有啊,一直都有。”mama笑了,揉着女孩儿的长发,问道:“长什么样儿?”“您夸他长得好看学习好,我倒是没觉得,我当时研究了一下我们两个的脸,他就是脸洗得干净,但其实还是我长得更胜一筹的,至于学习好,学习好的不见得脑子好使啊,我就不一样,我脑子好使。”“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说我喜欢的人您认识啊。”“谁?”“林林啊。”阮mama愣了,看着阮宁许久,噗嗤笑了:“那你就打今天起不要再想了。”阮宁迷糊:“我一直喜欢林林啊,怎么就不能想了?”阮mama却没说什么,微微笑了笑,从厨房拿出一个长长的纸盒,递给阮宁:“你累不累?”“不累。”阮宁摇摇头,莫名其妙。“不累也好。”阮mama嘀咕了一句,又说:“既然你不累,明天再回H城一趟,给你爷爷送盒点心,我今天刚做的。”阮宁……亲妈,给跪了。第二章阮有女来俞有子阮宁自从跟着mama继父搬到邻城后,已经约摸有三四年没有拜访过爷爷二叔一家。她刚读高中那一年的过年,是去过的,可大家情境大不如前,二叔又恐爷爷见她忧伤过度,话里话外也有深意,她便早早走了,不敢再呆。爷爷一贯是说一不二之人,当初mama改嫁,她硬是要跟着mama,他老人家已经对mama和她极度不满,这回她去送点心,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好脸色。可是她幼时是爷爷带大,心中怎么不想念。咬咬牙,也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她到了H城,又坐了将近两个小时公交,沿着路标步行了半个钟头,方到。园子还是老模样。隐藏在半山腰,却硬生生教人修出了一条柏油公路。到了过年过节,你且瞧那些顶着帽子的吧,就比谁来得早,谁当孙子当得教老爷子们老太太们舒服了。豪车一溜溜的,把一条三车道的柏油路堵得水泄不通。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儿是什么佛教圣地了。不过也差不离,有时候求泥巴菩萨还真不见得比拜一拜真神更管用。路径整齐,守卫森严。看门的是两个年轻警卫,制服笔挺,直直地像个假人。眼瞧前方,居高临下。旁边是一处玻璃房,房中坐着一个昏昏欲睡的中年人。阮宁在这儿住了十五年,可是不过短短五年,已经物是人非。她好像谁都不认识了。她趴到那玻璃房的小小窗前,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中年人已经武装起肃色,厉声道:“找谁的?站这半天了,也不说话。”阮宁想了想爷爷的名字,干巴巴问:“我找阮令你看能找着不?”“晚上看军事频道新闻……”“阮静呢?阮静官不大。”“阮秘书长?”“哈哈,叔叔我开玩笑的,我找阮致,你看阮致还是个学生……”那人头发甚是油亮,吐了口浓痰,清了清嗓子,不耐烦道:“到底找谁!”阮宁赔笑:“阮致,我就是找阮致的。”那人有些鄙夷地上下看了阮宁一眼,带着些意味不明的笑:“小姑娘,又是阮少的同学吧?小姑娘,去过北京的故宫吧,故宫好吗,知道故宫过去叫什么吗,那儿叫四九城。那你知道这儿是哪儿吗?这也是四九城。不对,这儿是五九城六九城,四九城早前儿可是谁都没了,这儿住着的人动一动天却塌了。你们这么大年纪的小女孩就知道情情爱爱,阮家是什么人家,来之前打听过吗,贸贸然便闯了过来。你找他?你找他我可以给你传话,但你且等着,等到什么时候我不负责。”阮宁尽量不狰狞:“我就在这儿等着,不耽误事儿。”玻璃房的人懒洋洋地看了阮宁一眼,嘲讽地笑了笑,却粗鲁呵斥道:“一边等着去!挡道!”阮宁“哦”一声,抱着手提袋又站在了一边。她站了约有一个小时,那玻璃房里的人带着早已料到结果的得意,恶声恶气地说:“阮少不在,不见。”阮宁挠挠头,本来想走,可后来想想,这会儿都黄昏了,阮致再爱玩,总得回家吧。她等等也就是了。于是,就抱着手提袋,蹲在一旁的松树下闭目养神。那人看了阮宁几眼,原本以为这小姑娘受到羞辱就要走了,结果还是个心宽的主。这不,还哼起歌儿来。七八点钟,山上的天彻底黑了。阮宁得赶夜车回去,瞧着时候也不早了,就对玻璃房子里的人说:“叔叔,您看,我家在周城,来一趟也不容易。我家和阮家是亲戚,我mama做了点梅子糕,如果致少回来了,您帮我递……”她的“递一下”还没说完,不远处驶来一辆车。前车灯调得幽昧,可速度却不慢,是辆无顶的跑车,在路灯下呈着薄荷灰。车上共三人。驾驶座副驾驶再加上后座。“哎哎,阮致!”阮宁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