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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浅川下轿,从田卫手中接过东西,一路进了夏元礼府中。夏元礼早就在厅中侯着他,百里浅川四下看了一眼,并未瞧见白季明,出声道“太子已经丢了白季明这根拐杖了不成?”夏元礼有些不屑“祖父年迈,许多事想法过于老套。在家休养便可。”“哦?儒文阁朝中势力不小,太子何以此言?”百里浅川坐下,与他对立。夏元礼不忿道“白慕有孕,我又被废。祖父何曾真心为过我?!”百里浅川将手中东西抛向他,夏元礼堪堪接住,是本折子。他翻开一看,顿时气的面红“夏元仁好大的胆子,敢趁着我不在朝中,有这种心思!!”百里浅川低眸瞧了瞧那本被砸的折子,道“夏元仁朝中势力微弱,一无军功二无政绩,不足为惧。倒是太子该想想,夏元仁此番着急上书意欲为何?”夏元仁问“为何?另有隐情?”百里浅川弯腰将折子捡起来,笑意不明“皇后有孕,若是诞下龙子。一是嫡出,二又有儒文阁扶持。太子之位,就怎么也轮不上他了。”夏元礼怒意更剩,大吼道“白慕那个贱人不是原配,我母后才是崇宁唯一的惠贤皇后!她生的儿子拿什么和我比?!”“太子如今被废,陛下怕是记不得自小亲带你的情分了。再说白季明,当初太子要除白慕,白季明还与你生了嫌隙,如今又让并无经验的太子上战场,把你往火坑里推,是为了什么?”百里浅川一字一顿道“难道不是为了另一个外孙铺路吗?”夏元礼听到此处,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冷汗之冒,却生了疑心,问他“你又为何要与我说这些?”百里浅川缓慢的用拇指刮了刮嘴角,眼神清明“太子去过前线,该知道,前线粮草不足。陛下如今又看重徐子白,若是到时候他班师回朝,本相倒是有大麻烦。”夏元礼这才想起来,点点头“你说的不错。”“如今太子与我,既然互惠互利,不如由我扶持太子,有朝一日,太子若登基,不要忘了我才是。”这话说的夏元礼热血沸腾,自大起来“算你有眼光,我自小就是崇宁的储君,扶持我,自是不二之选。你只说,要怎么做!”百里浅川直起身子,语气有些逼迫道“我这儿到有个法子,不知太子敢是不敢?”夏元礼微微有些愕然,一时竟然有些心虚结巴起来“你,你先说说……”锦都来了圣旨,继续打仗。水患慢慢退了,大军整装重发,继续行军。凤妩夜夜伴着帐篷外巡逻士兵沉重的盔甲摩挲声入睡,一早又由号角声吵醒。一整个秋天,战况并不如人意,商丘失守,未竹失守,大军退至瑞义关。瑞义的存粮倒比前几个战火连天的城池好些,至少让大军吃上了几顿饱饭。但城中百姓早就逃难去了,瑞义关像极了一座空城。或许这是边境的劫难,但等瑞义关再失,整个崇宁或许就该人心不安了,所以瑞义关绝不可再失。一连输了两场战,饶是徐子白也有些心不稳。近来练剑有些着急的意味。凤妩这些日子由玉英教着,时不时又有他的指点,会了些皮毛功夫。看着他在空地上,提了剑上前与他过招。说是过招,不过是徐子白喂招给她罢了。二人身姿颇为俐落,一进一退,一攻一守。刀剑之间,徐子白瞧见凤妩认真的样子。她穿多了男装,比起以往多了几分豪爽,手腕一翻,徐子白捻了个剑花,收了剑。“刀剑无眼,小心伤了。”他收过她的剑,同她一起慢慢走着。“以往心烦的时候喜欢写字,如今倒觉得练剑也不错,出些汗,脑子就不想那些事了。”他挑挑眉“心烦?”凤妩摇摇头“是你。招招都用了十成力。”“连连失守,我是有些浮躁了。”他抬头看了眼此刻的夕阳,同她指了指“这么宁静的黄昏,也不知我还能守多久。”“什么意思?”“说不准。近来同你一样,有些风雨欲来的感觉,却又什么都抓不准。”徐子白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凤妩将手搭上他的手,与他握紧,对他璀璨笑了笑“你别怕,瑞义关若是失守,陛下就该知道,此战不宜再打。”徐子白笑了笑,点头“我不怕。”二人话还没说完,便想起来号角声,徐子白回头望了望,身边的将士们纷纷跑去集合。徐子白低声吩咐她“你先回去,我去看看。”凤妩的手还未松开,他已经抽身离去。南宋来犯,大军拼死抵抗七日,总算守住了瑞义关。并没有人知道,在粮草极其短缺,军心涣散,兵力悬殊的情况下,徐子白还能守住瑞义关,是何等不易。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一切只拿结果说话。但南宋似乎也没有强行攻城的意思,时不时来犯,厮杀一番又离去。如此,刚入冬的时候,瑞义关终于还是丢了。徐子白退至桑阳城,等待陛下圣旨。败战的消息传回锦都,夏辅珉痛心疾首。今年入冬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一气更是日日咳嗽不断。国库拨给前线那么多粮食银钱,又逢救灾,早就不堪重负。夏辅珉在朝上要各位大臣捐粮饷支持战事,堪堪募了一万两。气的夏辅珉当场咳出血来,退了早朝。这日谢知非看着一大群人跟着百里浅川回府,进了书房,难免有些担忧。一群人跟着落座,除了百里浅川悠哉的样子,所有人都十分忧虑。尚书令最先憋不住了“相爷,如今战事吃紧,事关国家兴亡,我们是否应当先支持前线?”其余人纷纷应和“是啊是啊。瑞义关已经失守,这可是往年不曾有过的。”百里浅川的茶盏咔哒一声,满室安静。他悠悠然道“当年申相打仗,围都恒鬩刚丢的时候,你们不也这么害怕吗。如今呢?吃饱了?要翻脸不认人了?”众人不敢再答话,百里浅川又道“不叫徐子白吃几个败战,他一回来,把事儿往陛下哪儿一捅,你们几个,那个人的脑袋留得住?!”大司农接话道“相爷莫气,今儿早上陛下气的咳出血来,天子震怒,我们能不怕吗?”“哼,你们放心。本相自有分寸,如今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能害你们,还能害自己不成?”他摆摆手,有些头疼“等过了年,我们就劝陛下休战。到时候徐子白回来,自身也难保了。”众人相互看了一眼,纷纷退了出去。却与等在外头的谢知非撞上,恭敬的喊了声夫人,就出了府。谢知非看他撑着额头的样子,进了书房。百里浅川听见脚步声,知道是她,沉声问“东西都收拾好了?”谢知非绕到他身后,替他按起了太阳xue,轻声回“差不多了。”“今年带你回南宋和乳娘一起过年。”他顿了顿,“一个人先回去,怕不怕?”谢知非笑起来“不怕,南宋的太子府据说自建起就未有人住过,知非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