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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名军医说动了晋觅手下的几位得力副将。言明了晋觅身上伤势的利害关系,几名副将为了保住自家主子的这条命,拼死将人给拦了下来,甚至是冒着大不敬的罪名动用了武力。只能坐在轮椅上的晋觅。哪里是他们的对手?而有此举,倒不是说他们对晋觅这个主子有多忠心耿耿。而是晋觅一旦在回京的路途当中出了事,那等待他们的将是比死还要恐怖的后果。晋家向来都不缺处置下人的手段。“大公子,这段时日您就听从军医的嘱咐,且安心养伤吧。待您腿上的伤势稳定下来之后。属下等人必定亲自护送您启程回京。”几名副将已是无可奈何,筋疲力竭,丢下这样一句话。便纷纷退下了。“你们竟敢挟制本公子!你们不想活了!”晋觅歇斯底里地怒骂着,但因被军医强行灌下的‘安神汤药’起了效果。四肢根本无法动弹,只有仰躺在牀上,凭借一张嘴发泄着怒气。军医出此下策,也是没了法子,恐他激动之下碰到伤处,影响医治。可这一切,全被晋觅当成了挟制。他从出生到现在,从未有一刻如此时这般无力无助,仿佛身边的一切都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堂堂一个晋氏嫡子,此刻身边竟连一个能听命与他的人都没有!而这一切……全部都是因为晋然,晋然!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瓜分了他的一切,还将他逼至如此地步!等着……等他回京之后,一定要将他加诸在自己身上所有的一切都加倍奉还回去!晋家,勿论嫡庶,只能有他一位公子!晋觅停止了挣扎怒吼,只暗暗咬牙切齿,面色狰狞至极。……“听说没有,今日一早南面大营里好生闹了一场呢——”午时初,江樱的小厨房里,华常静帮着她择菜的同时,说起了自己听来的消息。“疯了。”江樱冷笑了一声,吐出了两个字来。对于晋觅,她已经恶心的无法形容。世人形形色色,各不相同,但她所见所识之中,却没有比这个出身高贵的士族公子更加龌蹉阴毒,且又可恨可悲之人了。前世便是他,亲手断送了晋大哥的性命。提及此处,江樱不由想起了晋起曾经对她说过的那些前尘过往。生来为家族所弃,父母接连遇难,时隔多年被寻回,全心信任之后得来的却是诸般利用欺骗,最后更是被至情至信之人亲手推入绝境。当初晋起说的轻描淡写,但她每每想起,都觉得自心底处阵阵发寒。人性到底能有多可怕?恐怕是她所远远不能想象的吧?堂堂一个晋家,百年底蕴,士族之首的晋家,谁又能想象的到他们背地里是如何的见不得光。“可不是疯了么。”华常静也低低地冷笑了两声,满脸鄙夷地说道:“倒不如任由他去了,拦他作何?这种人渣活着也只会给别人添堵,死在路上反倒还能干净些。”她对晋觅了解的不多,但就凭令溪小苑中,他使计诓骗江樱,将一个女子欺凌逼至险些丧命的境地,这一点。就足够她完全否定一个人的德行了。江樱不置可否,只将手下菜刀切的飞快,一块老姜很快化作了碎碎的姜末,被装入一侧的小碟子里取用。华常静也不再提晋觅,转开了话题说道:“晌午石青他们都不在,不用太麻烦,随意炒上几个小菜够咱们几个人吃就成了——”晋起陪着江樱用罢早饭。便带着宋元驹石青一同出营办事去了。没过多大会儿。江浪也跟了过去。“对了,上午瞧见冬珠了吗?她要不要跟咱们一起吃?”说到吃饭这上头,江樱忽然想到冬珠。“不说倒将她给忘了。”华常静将手中最后一株菠菜折干净。道:“我去看看吧。”“也好。”江樱点头。华常静净了净手,便出去了。江樱透过案板前开了一扇的窗,往外瞧去。外间天色湛蓝,白云缓缓浮动。并着整齐的军帐,和远处的青山。有着一种别样的宁静安详,一眼瞧过去,只让人觉得心胸都跟着开阔起来。方才因想到晋起前世的遭遇而隐隐沉闷的心境,顿时也被驱散了不少。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但这一世,处处都在改变,不正是转好的迹象吗?“我说怎么大老远就闻着了一股饭香呢。合着这里还有个厨房呢——”江樱正自我纾解间,忽听得一道男人的声音响起。豁然抬头看去。便见敞开的着厨房门前,背手立着一位人高马大的宝蓝华服中年男人,正望着她微微地笑。搓澡大叔?呃,不对……是西陵王。“您怎么来了?”江樱有些意外,又因毫无准备,一时竟忘了行礼。云札也不介意,满面正经地说道:“闲来无事四处走走,闻着香味就找过来了——你这里是在做什么好吃的呢?”说话间,人已躬身行了进来。呃,这间小厨房虽然宽敞干净,但因是宋元驹命人临时搭建起来的,并没有太多细致的考究。进门处的高度亦只是按照正常人的身高来粗定的,故当云札这种高大的西陵人进门,便不得不委屈低头一番了。江樱见他神色和善,又因他是晋起的亲舅舅,哥哥的义父,再因他昨日送了自己一篓鱼,于是便也笑脸相对,道:“不过是几样家常菜而已。”至于他说的香味,应当是炉子上正熬着的牛骨海带豆腐汤。“想吃什么菜让他们烧就是了,何必受这个累。”云札摇头道。“军营里的厨子有他们自己的事情要做,烧出来的也不一定就合胃口。”江樱笑着讲道:“况且我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大夫交待她没事要多走动走动,而她是个懒人,除了做饭之外,是也想不到其它活动筋骨的方法了。“哈哈……”云札点头笑了笑,“你这孩子倒是勤快,不比冬珠,自幼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半点活也不愿做——怪不得阿烈几次称赞你懂事。”什么?江樱愣了愣。见她犯愣,云札方道:“阿烈已经都告诉我了。”江樱反应过来,便是微微垂了首道:“多谢您这几年以来,对家兄的照拂。”她张口便是一句道谢,倒让云札有些措手不及,怔了一怔过后,方摇摇头说道:“谢字就免了,当年阿烈之所以身受重伤险些丧命,究其原因是因出手救了冬珠和她母后。若是说谢的话,也该是我们谢他才对啊。”江樱抬起头来笑了笑,还是道:“话是这样说,但我还是要谢谢您。”不光是这几年来的照顾,更有当时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