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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晋起是重生者的那一刻,也远远比不得得知此事的震惊感。两世为人,她都不曾如此愤怒过!明争暗斗不可怕,哪怕是直接拿着刀砍过来却也不如遭到至亲之人的利用,被最信任的人亲手送上绝路来的更加血淋淋的触目惊心——她光是听晋起如此云淡风轻的叙述了一遍,便如此愤慨难当,而亲身经历了这些惨痛的晋大哥……当时该是怎样的一番心境?江樱忽然觉得难受极了。心底的无数的愤怒顿时化为了酸涩,这种酸涩自心口处往四处扩展蔓延着,传遍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一双原本黑似点漆的杏眸,已变成了通红的颜色。再是一眨眼的间隙。晶莹剔透的泪珠已经顺着脸颊划了下去。晋起又是一怔。哭了?他认识江樱这么久以来,还是头一回见她哭。红眼睛倒是见过一回,那是前不久他从西陵刚赶回来与她在一江春楼前意外相见之时的事情,说了几句话她便红了眼,只是她脸上还是带着笑的,得了他一句‘哭什么’,便将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给逼了回去——她性格看似软糯。但绝非是爱流泪的小姑娘。所以。这还是他头一回真正的亲眼见到她哭。望着面前这张梨花带雨,一字不语,一串串眼泪却掉的越来越汹涌的小脸儿。晋起竟觉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哭什么?”原谅这是一位缺乏安慰他人的少年吧,除此之外,他实在也不知该说什么。可这回显然不如上一回奏效。不仅没能使江樱止住哭泣,反而让其哭的更凶起来。甚至还从无声落泪升级成了带音效的。晋起彻底呆住了。姑娘在他跟前哭,他前世到底是见识过一回的——那是因他拒了晋余明想撮合他与谢佳柔的提议。致使谢佳柔跑来向自己哭诉表意。只是当时他有的只是错愕。而眼下他甚至已经由手足无措变为了慌乱。慌乱间,晋起顺手拿起了茶几上的手绢,替江樱擦拭着脸上的泪。江樱低头看着他手上的帕子,抽噎了一下。晋起以为这招奏效了。刚要松上一口气,却见她睁着一双朦朦胧胧的泪眼,声音哽咽的提醒道:“那是方才我拿来擦桌子的——”晋起望了望手中的绢帕。又定睛看了江樱的脸。这才瞧见她原本白皙干净的脸上,此刻赫然多了几道黑乎乎的颜色——“……一时不察。”晋起将手中的帕子丢下。讪讪地解释道。江樱“噗嗤”一声迸发出一个笑来,眼中还有泪没淌干,再加上脸上的脏污,看起来好笑极了。晋起低下头,忍俊不禁地弯了弯嘴角。江樱却是瘪了一张嘴,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什么事啊……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地煽情一回了……晋起自袖中取出一方干净的素灰色的手帕来,一手托着江樱的下巴,另一只手拿帕子替她轻轻擦拭着脸上的泪痕和脏污。二人中间隔着一方小几,但因身子都是往前半倾着,故相距不足两指的距离。晋起甚至能将江樱眼中的泪珠看的清清楚楚。“莫哭了,有什么可哭的。”晋起低声说道,一面替她细心擦拭着脸颊。江樱吸了吸鼻子,将眼泪尽数吞回。她之所以哭的这么凶,并非是同情晋大哥前世的遭遇,而是切身的感到心疼。好像要比自己亲身经历过还要难过。“之前我时常在想,我这样的存在还能不能算是个正常的人,或许更像是个怪物——”晋起的视线跟着手中的帕子在江樱的脸颊上游走着,口气轻的似有些漫不经心。江樱不赞同地说道:“你会饿会渴,会疼会笑,会生病会变老,不就是个活生生的正常人吗?”“但不管我是什么,我是你的。”晋起停下手上的动作,凝视着江樱的眼睛说道。江樱闻言一怔。这算是……表白吗?算吧!江樱暗暗激动了一把。晋起见她因为激动而格外明亮的眼睛,和擦拭之后微红的脸颊,心跳忽然不受控制的乱了两拍。对上那双逐渐蓝的发暗的双眸,和逐渐在眼前放大的英朗五官,江樱似终于下了决定一般,忽然出声说道:“晋大哥,我也有话要同你说……!”晋大哥方才那句话真的是太让人感动了!不为别的,就冲着这句话,她也不能再单方面的隐瞒下去了——晋起靠近的动作蓦然停住,眼见面前的人一副毫无所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模样,忽然升出了一种难言的挫败感来。她就真的没感觉到他想要……做些什么吗?有什么要紧的话不能晚些再说!他两世为人,就没见过如此不解风情,且没有眼色的女人……晋起将身子收直,手也随之收了回来,随后在江樱的注视之下,略有些不悦地吐出了一个字来。“说——”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的江樱并无过多的注意力来分神注意晋起的情绪,暗自调整了几个来回的呼吸,方能够勉强算得上冷静地说道:“晋大哥,你方才说你前世并未遇到我,而今生却在桃花镇上有了交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晋起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所以……她打断自己,竟然只是为了心中的这一丝好奇?这个女人究竟能不能分得清轻重缓急!“我不知道!”连晋起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的口气竟然会有些气急败坏。这样是不是显得太没有风度了?晋起自我检讨了一下,后只得强行压下心内的气结,尽量和气地说道:“你方才不也说了吗,每一个人每一生不可能每一次都会做出相同的选择,总会有些偏差的。”“不,晋大哥……”江樱面色严肃地摇了摇头,道:“我并不属于这种偏差的范围之内。”难得见她一脸认真,晋起却也重视不起来,反倒觉得依照她这脱线的性子来看,八成会说出令人匪夷所思的荒唐话来。“我属于另外一种偏差,说起来……也是十分的匪夷所思的。”江樱继续一本正经地说道。晋起嘴角一抽,脸上明晃晃地刻着‘果然’两个大字。“说起来,我来到风国,已有三年之久了——在此之前,我一直生活在一个与风国乃至前后数百年全然不同的地方。”江樱难得是措了一回言简意赅的词,话罢一瞬不瞬地看着晋起。晋起皱了眉。“我之前也不叫江樱。”“你在胡说什么?”晋起听得云里雾里,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