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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着件衣物上了二楼,布缎子鞋踏在木梯上发出轻轻的‘咚咚’声响。二楼走道廊中,身着浅白色打底儿刺大朵紫菊交领齐胸襦裙的女子坐在鼓凳上,半倚着朱红色的栏杆朝楼下张望着。一名丫鬟立在一侧,顺着她的视线朝下看去,却不过是阁楼外空空如也的甬道和两侧的绿植与假山。“姑娘,您都坐了一整下午了,太阳都要下山了,奴婢扶您回房吧?”丫鬟画眉终如是道。“百灵回来了。”女子却淡声说道,依旧维持着朝楼下张望的姿势。画眉疑惑地轻“啊”了一声。百灵什么时候回来了?她怎么没瞧见?刚想发问,却忽然听得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姑娘,奴婢回来了——”可不就是百灵那丫头的声音吗?画眉一转头,便见百灵正笑着走来,人还没来到跟前便道:“姑娘,奴婢方才回来的时候路过西苑,正巧遇见了今个儿中午来借衣裳的丫鬟,便顺道儿将姑娘的衣裳给拿回来了。”画眉闻言笑着从她手中将衣物接过,刚准备问一问百灵有没有听说这衣物是借给了谁穿,却见倚在栏杆上的谢佳柔忽然转过了头来。是一张清丽脱俗的绝美面庞。然而原本柔美的眼角眉梢此刻却尽是不悦,一双美目含着质问看着百灵,问道:“这衣物,是你主动向那丫鬟讨回来的?”声音虽是不大,却是饱含怒气的。极少见姑娘发脾气的百灵被吓的懵了一下,片刻之后才忙地摇头,说明道:“不,不是的,奴婢只是经过西苑时凑巧碰见了她们,这俩小丫头图个偷懒不想跑这趟腿儿,才拜托了奴婢捎带回来的……”谢佳柔紧绷的面容这才略微松弛了些许。百灵暗暗舒了一口气,正待将衣物捧进房中去,却听谢佳柔缓声说道:“不必拿进去了,丢进火盆子里烧了罢。”百灵既是不解又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画眉暗暗一皱眉,连忙细声提醒道:“姑娘,这衣裳是二夫人特意让人给您做的,您一回都还没舍得穿过呢……”“那又有什么紧要。”谢佳柔轻轻地冷笑了一声,道:“我谢佳柔是不济,在这国公府里没什么身份可言,可却还被沦落到要穿被别人穿过的衣物罢?”两名丫鬟闻听此言相互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姑娘这是怎么了?虽然平日里便沉默寡言,性子有些孤僻冷清,但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发脾气,却是没有过的。而且还说出这样不好听的话来……百灵揣着一肚子的疑问却不敢再多说,抱着衣物立在一旁战战兢兢。画眉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姑娘好像是从昨晚上二夫人走后,便开始有些异样了。只是因为姑娘的性子一直便是极安静的,再加之几乎时刻都一副心事重重让人猜不透的模样,故画眉也未有太在意。现在想来,便发现了许多格外反常的地方。早饭用了半碗粥,午饭更是直接没动,午时后丢下了绣了一半的绣绷子之后,便在这儿坐了整整一个下午。好像是在等谁过来一样……画眉未有再深想下去,只是在谢佳柔再度开口之前,强扯着站在那儿不动的百灵退了下去。不多时,衣料被点燃的火焦味随着风从走廊的尽头飘来,钻入口鼻中,令呼吸都变得污浊起来。谢佳柔自鼓凳上站起身来,一步步朝着房内走去。姨母终究还是没有过来。姨母到底还是选择舍弃了她。一早便料到的……这一天还是来了。*****L☆、231:‘注重外表的小姑娘’~新收拾出来的三进宅子里,茂密的香樟树后,半圆的月刚升过枝头。而星子早已悄无声息地挂满天际。“真是可惜了,今个儿这孜然牛rou做的可真不错,孔先生真是没口福啊……”茶足饭饱后,坐在堂中大圈椅上的梁平笑着叹息道。今个儿下午他从外头回来的时候,恰巧就在家门口撞见送江樱回来的孔弗。梁平如何意外如何激动自是不必多表,连忙迎着孔弗进了家中。半柱香的小叙,一盏茶吃罢,孔弗便请了辞。梁平和庄氏连带着江樱一同挽留其留下吃晚饭,面对大家的热情(美食的诱/惑),孔先生本已可耻的动摇了,却被立场坚定的狄叔半拉着出了大院。孔先生一面被狄叔推着上了马车,一面还不忘再三强调明日晌午一定来做客,让江樱提前备好饭菜等他过来。想到这个情景,庄氏不由地笑了,道:“改明儿再给先生做便是了,只要先生肯过来,好酒好菜随时都有,咱们还能亏待了先生不成!”“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梁平点着头,面上尽是舒心的笑。坐在旁边的庄氏转头瞧他一眼,忍不住取笑道:“见了孔先生一面瞧把你高兴成什么样儿了,今晚做梦该得笑醒好几回吧?”“那可不是……”梁平依旧在笑,目光透过洞开的厅门,借着屋檐下挂着的长筒纸皮灯笼发出的光芒。瞧着挥着大扫帚清扫院子的宋春风,还有跟在他旁边不知在絮叨着什么的梁文青,一个不耐烦,一个却不知疲倦。庄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是禁不住叹了口气。“作何叹气啊?”梁平笑着说道:“这闺女还没叹气呢,你这当娘的倒是抢在前头了。”听他乱冠着称呼,庄氏斜了他一眼。口气却是正正经经儿的。说道:“这样下去也没个头儿……牛不喝水强按头,强扭的瓜也不会甜……”虽说她一直主张着勇于追求这一行为,但凡事都是有个限度的。梁文青这早都过头了……“强扭的瓜是不甜。”梁平的口气也正经了些。望着亦步亦趋地跟在宋春风左右的闺女,却又问庄氏,“可是萍娘啊,还有个道理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什么道理?”“不强扭连不甜的都吃不着啊。”梁平道。庄氏:“……你成日哪里来的这么多歪道理?”且更不能忍的还是。她听罢之后内心竟然产生了一丝认同感!“哈哈……”梁平仰头笑了两声,未再多在这个话题上谈下去。而是左右环顾了一番过后,向庄氏问道:“怎么不见樱姐儿?”“在厨房洗碗碟呢。”庄氏道。“这孩子一个人在洗?”梁平问道:“你跟文青怎么没帮着一起洗?”为了庆贺搬进新宅子里,今天晚上汤汤菜菜的做了一大桌子。庄氏一听这话立马儿来了气,喝问道:“方才吃完饭不是你硬扯着我过来陪你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