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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着不可言说的情愫。而现在,就要看这种情意究竟能有多深刻了——能否可以使晋起在明知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的情况下。依旧选择冒险为江樱解毒。结果如何,他亦无从得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在以旁观者的身份来观摩一场赌局。而这场赌局的赌注,是江樱的生与死。韩呈机依旧在细观着鱼盆中的情景。水中的情形逐渐组成了一张明媚的少女面庞。那脸颊微圆的少女忽而冲他咧嘴笑开,露出一排皓齿,这笑容里娇憨中却又带有几分狡黠,将一双点漆黑眸衬得更是灵动非常。“少爷——?”对上那双似清泉般的杏眸,韩呈机忽然听得水中的少女出声唤道,口气里隐隐带着疑惑。这清脆的声音恍若就在耳畔,甚至让人分不清真假虚实。韩呈机微一闭眸,待复又睁开之后,水中幻象已然消失不见。只见原本在鱼盆中自在畅游的几尾色泽艳丽的朱砂鱼,游动的动作正逐渐变得缓慢,时不时的甩动着鱼尾,荡起一阵又一阵的波纹。就在此时,体形最大的一尾,忽然不安快速的翻动起来,随着它的动作,一片片鱼鳞从身上剥落而下,露出的一块又一块白斑,在鲜红的鱼身上显得分外醒目。紧接着,其它的几尾也出现了同样的情况。随着鱼儿们的挣扎,鱼盆中的水飞溅出来,其中有几滴打在了韩呈机的衣衫上面,洇开后留下几片水渍。彭洛今看见这一幕,不禁皱了眉。这解药是为解焚石散之毒而制,其中有几味药材却毒性甚大,换而言之,这药丸对身中焚石散之毒者来说是救命仙药,用在其它地方,却是一粒毒药。可惜了,这几尾朱砂鱼他中意许久了……韩呈机望着几尾鱼陆续失去挣扎的力气,目色似被寒冰凝固住,良久之后,方格外平静的说了一句话。“活下来也好,就此消失也罢。”这声音凉薄的甚至让人觉得不现实,犹如来自天外。彭洛今怔了片刻。之前便说了,眼前的这个少年,是第一个让他对自己的阅人经验产生怀疑的存在——他从未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如此淡漠的气质,仿佛全世间最美好温暖的事物堆积在一起,也无法融化他半分。但从禹城回到肃州城之时,他在韩呈机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正常人该有的气息。起初他对此十分好奇,亦暗下做过许多猜想。直到今日夜里,他方得到了答案。这种气息的起始,想必正是源于那位名唤阿樱的姑娘——意识到这一点之时,彭洛今既是震惊,又有几分意料之中。配制解药的过程中,他在焦急于保住性命的同时,更多的却是在忧心韩呈机。当初他为韩呈机的双腿清毒之时。因部分余毒无法清理,只能选用了西疆的一种‘惊鸿蛊’来压制。此蛊于人体无任何坏处,但在进入宿体之后,不可取出,并会同宿主性命相连——换而言之,蛊虫死,宿主亦不能存活。‘惊鸿蛊’生性顽强。无需任何药液喂养亦可在人体内存活百年之久。然而唯有一点——被种蛊之人万万不可妄动男女之情,但凡一牵动情根,惊鸿蛊必会遭创。用情愈深,惊鸿蛊的性命消减的便愈快。最多不过可存活三年之久——在此之前,彭洛今从未担心过这一点。毕竟韩呈机并不像是会轻易动情之人。可这位名唤阿樱的姑娘,显然在其心中占据着不同寻常的地位——然而也仅止于此了——在方才韩呈机亲自将解药摧毁之时。想必便已经做出选择了。勿论是受到怎样的冲击,方让他改变了想法。但如此……甚好。命运总不会是完全公平的——但对于几度濒临在生死边缘的人来说,能活下去,或许便是最好的。望着眼前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韩呈机,彭洛今的眼神复杂至极。……“吁——”清早十分。一声勒马的呼声在寂静无人的锦云街上陡然响起。阿禄自马车驾座上跳下,疾步来到街道右侧的一家店铺前,大力的拍打着铺门。边急声喊道:“方家少爷可在?我找他有急事相告!”待阿禄快要将嗓子都喊破之时。方听得内里隐隐传来一道不耐的声音,不满地说道:“又是哪儿来的求医的。都说了我们这儿治不了,还一个劲儿的找上门来,这一大早的也不知道烦不烦……”声音刚落片刻,便有门闩被拉开的动静响起。紧随着门被打开,从里面现出了一张年约二十来岁,伙计打扮模样的男子。阿禄还未来得及言语,便听其在前头抢白说道:“这位小哥,倘若你要寻医的话还是另找他处吧,我们这儿是药行,可不是医馆——”伙计边说着话边忍不住摇头。这些人可真是病急乱投医,医馆排不上趟儿,竟连药行都不放过,近来每日少说都要有近百个这样儿的来上门求医的。阿禄忙摇头连声道“不”,径直道:“我是来找贵行中的方少爷的,还请代为引见!”罢了又怕遭拒,继而又补充道:“此事关乎——”说到此处生怕伙计不知江樱是谁,伸手指向对面一江春的招牌,“关乎阿樱的性命,不容耽误!”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伙计愣了愣。这说的是对面的江二姑娘?这小姑娘他熟啊……那可是做的一手好菜!可也没听说有染上疫病了这回事啊……前两日还跟着少爷一起给她那位奶娘四处采药治病呢——虽是不太确定,但伙计还是选择了配合。毕竟这姑娘要是没了可真是肃州城的一大损失啊……“这位小哥随我来吧,我家少爷在药房制药——”阿禄连忙道了谢,边疾步随伙计往里走,边暗暗点头。这么一大早就起来制药,由此看来,这方家少爷虽然是个不靠谱的青年,但好歹算是个勤快的郎中——二人很快来至后院药房。伙计上前叩门,“少爷——啊!”伴随着伙计的痛呼声,房门忽然毫无预兆的被从里面推开,直将门前的伙计撞得倒退了四五步。紧接着,阿禄就见自房内大步行出了一道人影来。因为此处刚好背对着晨光的缘故,阿禄看不真切对方的形貌,只能看得出一个……极为凌乱的男子身形轮廓。只听其激动万分地喊道:“成了……成了!”L☆、193:‘死不了了’一身月白色衣衫因被各种不知名的药材汁液浸染而显得脏污不堪、蓬头垢面且满眼红血丝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