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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太湖石,自己拿石凿子依着图纸雕凿。他性子沉稳,竟如个天生的石匠一般凿的颇好。因为给的价钱高,铁匠铺子的东西很快做好了,乃是给地道口的机关外头新加上一套机关,拿新太湖石掩饰起来。而后龚三亦前往真无庵亲与净元师太商议了会子,暂闭了地道里的灯油,又从里头先运了些难得、得用的出来。连弩机、火绳枪等自然是半样没给留下。贾琮自然每日拿着朝中种种蛛丝马迹去同贾赦掰扯。贾赦起初不愿意动弹,只是每日见到贾萌,又恐京中当真大乱,遂挥手道:“要避乱你们避去!我只在京里头罢了。”贾琮哼了一声:“我才不信你舍得两三年不见萌儿。”拍着手走了。这一日贾琮贾维斯两个前往宁王府中拜见,六王爷极惊喜,亲出仪门相迎。到了书房,幺儿拱手道:“学生冒昧前来,有一事相求。”六王爷笑道:“贾先生只管说便是。”幺儿道:“只是私事,王爷若不应也是无妨的。学生想烦劳王爷在朝堂之上找人弹劾通政使司副使贾琏,随意弹劾他点子什么都行。”六王爷一愣。贾琮笑道:“我们想离京两三年。如今朝局太乱,京中不安全,我侄儿太小。太上皇他老人家大约……”他闭了嘴。六王爷大惊,直起身来盯着他问:“你如何知道的?”贾琮撇嘴道:“不告诉你,横竖信儿透露了,爱信不信哦~~”六王爷立时坐不住了,站起来在屋里走了几步,忽然察觉失礼,忙过来歉然笑了笑,端起茶盅饮了一口。幺儿道:“乱局只怕会来得比学生早年估算的快许多,故此也没法子判断来日走势。学生只想劝王爷并各位王爷一句话:名头不要紧,要紧的是实力。历来帝位之争,凡着急动手的多半成了后来者的垫脚石。太上皇驾崩只怕是个开始,后头的路还长着呢。圣人如今已经有七个儿子了。”六王爷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半日,他望着二贾道:“我知道先生之意了。”乃作了个揖,“多谢先生提点。”幺儿摆摆手:“不过随口几句话罢了。”六王爷又道:“只是我总不能平白弹劾贾琏,得有个什么缘故才行。”贾琮笑道:“何必非得有缘故?缘故就是‘不可说’。你只管闭着眼胡乱弹劾他,旁人打听缘故只说没有。越是查不出的缘故越有人信,他们自己会瞎猜的。猜着猜着,准保比咱们自己编排的真实可信。到时候如有必要,就坡下驴依着他们编的露点子破绽就是了。”六王爷想了想,不禁笑道:“怪道老八总说,看透世局贾维斯最好,洞察人心还是贾琮最强。”贾氏哥俩互视一笑。六王爷又问:“什么时候弹劾贾大人?可着急么?”这便是答应了。贾琮想了想:“如若王爷方便,迟个六七日可好?王爷正好去搜集些证据。”六王爷应了。贾琮贾维斯齐齐向他一躬到地致谢,遂起身告辞。六王爷知道他们这会子不会认主的。横竖跟他自己比旁的兄弟侄子更熟络些,来日自己得此三子更容易些。忙殷勤送他们出去。次日,贾琮又去了贤王府。司徒磐因近来日子逍遥,显见胖了两圈儿,笑嘻嘻的问:“许久不来了,怎么今儿想起我来?”贾琮将手指头放在唇上“嘘”了一声,蔫着说:“哎,每回找你都有麻烦,而且一回比一回麻烦。”司徒磐笑问何事。贾琮眨眨眼道:“贤王哥哥,你是可以代表朝廷的对不对?跟朝廷谈生意可以找你么?”司徒磐哑然失笑:“你有什么生意想跟朝廷做么?”贾琮咬着嘴唇想了会子,点点头:“有。”司徒磐问:“什么生意?”贾琮道:“纵然不做生意,立了功劳,想要个赏赐也没错,对么?”司徒磐奇道:“你又能立什么功劳了?”贾琮凑过去他耳边低声说:“拾金不昧算不算?”司徒磐瞥了他一眼:“莫非你走在大街上捡到了金元宝?”贾琮摇头:“不是。横竖是金,我们家捡到的,有意悄悄交贤王哥哥你,换个好处。”司徒磐见他说的吞吞吐吐的,不禁直了背细细打量了他两回,问道:“什么好处?”“替我琏二哥哥换个外放的官儿,最好在两广,琼州就更好了。两广实在不便,台湾府也行。”司徒磐眼神一动,抬手取了案头的扇子扇了几下,不言语。贾琮苦笑道:“去避祸。”司徒磐抬起头来等着听解释。贾琮摆手道,“贤王哥哥别打听,大约你也打听不出来的,没人会说……总有些事情是不能说的。横竖我二哥哥得罪了人,还是惹不起的人,避出京城去的好。两广有王子腾大人,那是他老丈人、还是个军职。我只能暗示这么多了。”司徒磐皱了皱眉:“可有法子化解么?”贾琮摇头:“完全没有……哦,有,时间。等日子一长,保不齐……”他忽然哼了一声,“日子长了,定然会随风而去。只是眼下……”他说的云里雾里的;司徒磐本来就聪明,脑中立时闪出了十几种可能,只不能断是哪一种罢了。面上分毫不显,只道:“罢了,先拿你捡到的金子来我瞧。”贾琮立起来向他一躬到地:“请贤王千岁换身不显眼的衣裳跟学生同去。今儿我特没有骑马,坐马车来的。”司徒磐站了起来:“走!去看看。”遂果真进去里头换了一身寻常的布衣。他也当真信得过贾琮,见贾琮连个小厮都没带,车上唯有一位车夫,便也不带跟着的人。才要上车,忽然发现那车夫就是曾在江西见过的贾四之子贾维斯,顿觉今日之行只怕极不寻常。司徒磐与贾琮上了马车,贾维斯一挥动缰绳,车轱辘缓缓转动。及至下车的时候,司徒磐看见眼前的大宅子稍稍一怔。贾琮道:“这是我爹早年买来安置那些亲兵叔叔们的,后来叔叔们都各自买了房子,此处便有些空了。”司徒磐点头赞道:“贾恩候是个长情的。”贾琮听见有人夸他爹,立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乃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