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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一旦被人发现了,那可……”“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你不必亲自做,过会儿我将东西交于你,你明日差个得用的稳妥丫头去经手就成,管情神鬼不觉。将来若真是出了什么事,也不会有人想到这上头。”“可这……”楚明淑苦笑道,“要不嫂子交给旁人吧,我实在胆小。”“姐儿就当帮嫂子一个忙,”柳韵说话间神色便冷了下来,“我听闻安美人那头日子不好过,这大热天儿的连冰块都用不上,想来也是难熬。姐儿平素不在宫里,也顾不着,我倒可以帮衬帮衬。”安美人是楚明淑的生母。安氏原先在侯府时便不受宠,又为人简默老实,不会巴结蒋氏,出身也低,手头拮据,日子过得捉襟见肘,连府上的下人也不拿她当回事。落后楚圭篡位,安氏也只是被封了个美人,楚圭将她扔进景阳宫后便再也想不起她——景阳宫是冷宫,楚明岚出嫁前也住在景阳宫。楚明淑出嫁前还能贴补贴补安氏,嫁人后却是有心无力。而柳韵眼下这是拿安氏来威逼利诱了。楚明淑心中权衡一番,缓缓点头,低声道:“好,嫂子把东西给我吧。”柳韵嘴角扯出一抹阴毒的笑。楚明岚办事不稳妥,楚明玥不好支使,楚明淑是最合适的人。这回端看楚明昭的命有多硬了。捻指间便到了十六。楚明昭之前就将差事尽数料派清楚了,因而到了正生日这天便轻松不少,基本只需坐着听管事媳妇们回事。顾氏等人到时,便一径被丫头请入了后院。何秀跟在何嫣身边,沿路看着这府上的曲水方池、松墙竹径,只觉清幽异常。从照壁转过来时,她抬头一看,但见厅堂轩峻,院字深沉。挑帘入内后,又见五间大敞厅上帘栊高卷,锦屏罗列。厅内摆着十张吃一看二眼观三的燕菜大席面,桌上摆高顶方糖,定胜簇盘,又有上插八仙的寿桃寿糕,煞是齐整好看。何秀跟随众人走到近前时,细细一数,发现一桌大小碟子竟有五十之多,除却荤素大菜外,又有各色蒸酥点心、时令茶果、细巧油酥之类,摆得错落有致。瞥眼间又瞧见寿糕上插着的八仙。八仙以染色饴蜜为之,所制极巧,须眉毕见,衣褶生动,惟妙惟肖。再看往来仆妇丫头,也俱是井然有序,恭敬有礼。何秀低头捏着袖口,默默看着自己的鞋尖。楚明昭不愧是侯夫人一手教养出来的世家贵女,治酒摆宴的确有一套。众人见状,亦是低声笑着交口称赞。楚明昭过来时,两厢叙礼讫,顾氏便拉着她的手笑道:“姐儿这回置办得不错。”楚明昭抿唇笑道:“该说是娘教得好才是。”顾氏打趣道:“这会儿不嫌我大清早薅你起来教你管家了吧?”楚明昭笑盈盈道:“不嫌不嫌,现在没人薅我起床我还怪不习惯的。”秦娴等人在旁笑道:“看看,得了便宜还卖乖。”众人笑了一回,丫头便来报说大公主跟郡王妃到了。楚明玥并非与楚明淑一道来的,只是到门口时恰巧遇见而已。楚明淑今日的话似乎格外少,方才往后院来的路上,都是楚明玥说一句楚明淑应一声。楚明玥渐觉无趣,便索性也不再言语。两人到后,楚明昭见楚明玥一脸不耐,不禁暗笑,若非要面子上过得去,谁乐意让她来。楚明玥刚落座,楚明岚便也到了。自打楚明岚那回指证了楚明玥,楚明玥便心中记恨,如今见了面,连招呼也懒得打。楚明岚看见楚明玥那张冷脸,倒也不怎么在意。反正如今巴结楚明玥也没什么用,她更想知道怎么抓住范循的心。她觉得那日请教魏文伦并没什么实质的收获,到后来魏文伦都将不耐烦写到了脸上,她自觉讨了个没趣,悻悻之下便没继续问。但她自家回去琢磨了几日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楚明岚看向楚明昭,心道难道真的要学她?楚明昭看到楚明岚投来的怪异目光,不禁想,楚明岚又在盘算什么?不过看见楚明岚,她倒是不禁想起了范循。范循已经随军南下了。他之前说要翻墙来找她,楚明昭一直都有些忐忑,唯恐他趁着裴玑出门跑来惹乱子。不过他好歹没来,楚明昭很是松了口气。他不来犯病真是再好不过,如今出征了更好,想来她能高枕无忧好一阵子了。开席后,楚明玥见楚明淑似乎胃口缺缺,当下笑道:“三jiejie是不是觉着这些羹菜点心入不了口?”楚明淑摇头,淡笑道:“没有,六meimei这席面置办得甚好,是我自己今日胃口不好而已。”楚明玥见她将她挑刺的话拨了回去,心道果然是老好人,转头与苏氏等人说话,不再理会楚明淑。楚明淑又低头吃了几口,便推说肚子不舒服要去东净,带着自己的丫头珊瑚出去了。何秀低头有一口没一口地用饭,一头吃一头想着心事。她如今已经没什么理由继续留在侯府了,这回不论她愿不愿意嫁,楚家都已然对她仁至义尽,她再住在人家府上实在说不过去。离开侯府倒也没什么打紧的,关键还在亲事上。若是从前,她会欢欢喜喜地应下侯夫人给她寻的那门亲事,但是现在她的心境却有些不同。她近来心里都是一团乱麻,连她自己都难以理分明。她明知道自己的某些心思是痴心妄想,但始终也无法压下那些纷扰的念头。何秀停下筷子,出神间目光荡开,入目皆是锦绣桌帏,妆花椅袱。卷起的帘子是虾须织抹金水晶帘,罗列的屏风是绦环样须弥座大理石孔雀屏风,连壁上挂的山水图都是绫边紫竹杆、玛瑙做的轴头。同人不同命,有些人似乎就是天生的富贵命,注定要被众人捧着,有些人则生来就卑微如草芥。何秀有些怅惘,但并不为贵贱穷通。她虽穷,可并不如何看重钱财,她感慨的是命。她求而不得的,恰是别人不求自来的。何秀隔着衣袖摸了摸那个花了几个昼夜做好的顺袋,心里堵得慌。她跟何嫣说她要去方便,起身出去了。前院,裴玑被众人拉着劝酒。裴琰却只是在一旁看着,破天荒地没上去凑热闹。不管是他自己的生辰还是裴玑的生辰,都会令他想起一些不大愉快的往事。无论众人如何相劝,裴玑始终滴酒不沾,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