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荡秋千

    翌日清晨，拂晓熹微。

    路边牵牛在晨曦照拂下绽出一朵朵蓝紫色的小喇叭，通宵打了一整晚游戏的温驰踩着秦丽华起床的点回家，刚一跨入院子里，就被左边香樟树下的景致吸引了视线。

    秦丽华的车不见踪影，隔着数十米远距离，倒是在枝繁叶茂的树荫下捕捉到一抹纯白。

    女孩坐在废旧轮胎制作成的秋千架上，白裙惹眼，乌发齐肩，纤薄身影在熹微晨光里轻轻摇曳，微风吹拂起裙摆边缘，藕白色小腿随秋千来回晃荡，悄无声息地拂乱了地上的斑驳树影。

    温驰双手插兜，慢慢倚靠到门框上，眯起眼睛想看清楚她面容，倏然间却走来一位白衣黑裤的挺拔少年，将所有一切都遮挡得严严实实。

    他轻嗤一声，视线收回，迈开长腿懒散跨步，不远处的两人也朝着相同方向慢慢走来，三人在跨上廊前台阶时遇上，梁昱率先开口同他打招呼：

    “早上好，温驰。”

    温驰懒洋洋偏头，目光并未直接落至少年脸上，而是先在他肩头顿了两秒，然后才慢半拍地抬起眼皮，不咸不淡地回了声“早”。

    梁昱安静不语地目送他背影离开，直至消失在楼梯上，才转头看向紧紧贴靠在他身畔的女孩：

    “怎么了，阿月？”

    月韶忐忑地挽着哥哥手臂，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自己心中的不安。她轻咬了下唇瓣，稍作思量后决定什么都不说，抬头朝他微微笑了笑：

    “我没事，哥哥。”

    梁昱颔首，两人正要继续抬步向里，月韶忽而察觉到一束来自头顶的目光。她下意识仰脖，向楼上阳台看去，却什么都没发现。

    ……

    父母不在家，温驰呆在自己房间睡了一整天，连晚饭都是罗妈给他端进房里。

    炎热的白昼已经过去，天气到晚间终于开始回凉。温驰把开了一整天的空调关掉，打开门窗通风散气，提着水壶走到阳台浇花时，目光不经意扫过院子里的那颗香樟树。

    朦胧夜色中，他似乎依稀又望见女孩那抹白色身影。

    想到白日里做的那个梦，温驰不由翘起唇角。他把浇了一半的水壶放在阳台上，舒展胳膊伸了个懒腰。

    而后，便趿拉着拖鞋朝楼下走去了。

    ……

    蝉声起伏，晚风习习，入夜后的小院凉爽而又清旷。

    月韶独自坐在秋千上轻晃脚丫，听闻身后脚步声慢慢靠拢，以为是哥哥走回身旁，于是并未太过挂心，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她感觉到一只手触抚上了挂绳，秋千摇荡的速度渐渐加快了些，虽然心里有些纳闷哥哥为什么同意帮她摇秋千，但迎面拂来的阵阵凉风让她舒惬到忘了关注此中怪异，忍不住闭眼轻叹：

    “哥哥，晚上的风好凉快。”

    “是很凉快。”

    头顶的香樟树忽而间摇曳出一片哗啦啦的声响，月韶模模糊糊听到身旁人开口，心中狐疑随秋千摇摆漾开涟漪，还未等她自己摸索出真相，身旁人又笑着补充了句：

    “但你不觉得，这里蚊子有点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