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祭废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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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跪坐在院子里的池塘边，弯着腰，紧紧地盯着水里摆动尾巴的橘色金鱼。 夏日祭的废鱼，竟然能活到一周后的今天。 你由衷地为这条鱼感到高兴。 因为由美的鱼在刚带回家的时候就死掉了。理奈的更是连鱼缸都没有见到，就因为袋子被弄破，然后摔到地上，也死掉了。 理奈还哭了来着。 虽然不论是由美，还是理奈，都是很安静的孩子，不怎么说话，但是你很喜欢她们。 原因无他，只有这两个人会主动找你玩。 不过最近她们都不来找你了。 为什么呢？ 你决定要找个时间，去好好问问，毕竟你都已经习惯她们了。 现在突然对你冷淡下来，太残忍了。由美，理奈。 你依然盯着那条无知无觉的金鱼。 波光粼粼的水面下，丝绸似的鱼尾晃荡着，像是一片枫叶沉在水底。 “你会死掉吗？”你对着那片池水发问。 “不会吧。这条不是已经养了一周了吗？” 你侧头看看旁边的哥哥。 他和刚才的你一样，盯着那个金鱼。 猫尾巴似的辫子垂在身后，掩不住的少年气穿过暗沉的族服，毫不吝啬的透给你。 “亚莎总是来看，很喜欢吗？”说着，他也侧过头来，和你对视。 你并不喜欢鱼，只是想知道它为什么没死。毕竟，它的同类可是连骨头都烂得不剩了。 对哥哥没什么好隐瞒的。 所以你说：“它一直不死掉啊。” 亏你还每天早上都早早起床，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就跑到院子里来看。 你的哥哥看着你，露出疑惑的神情。 “亚莎……希望它死掉吗？”他问你。 “这是泉奈帮我捞的。”你伸出手指搅动水面，惊得那条金鱼在空间有限的水底到处逃窜。“我不要它死掉。” “可是，不死掉的话，和由美、理奈就不一样了。”你直起身子，看着沾满水珠的掌心。 沉默了一会儿，你用湿漉漉的手扯住半蹲着的哥哥的袖子。 “过来一点。”你说，手上却没怎么用力。因为你知道泉奈一定会照你说的做。 他确实照做了。视线在被濡湿的衣袖上停留了一瞬间，再次看向你时，很是无奈。 你伸手揽住泉奈的脖子，把自己的耳朵紧贴上他的胸口。 鼓动的心跳声告诉你，有一颗年轻而富有生命力的心脏，就藏在这层叠的布料，皮rou和骨头下。 “泉奈，我不一样吗？”你问他。一头曲卷的黑发，随着你的动作伸展开，像盛开的大丽花一样，在他的胸膛上蔓延。 头上有声音传来。 “亚莎很——特别。” 温暖的手掌包裹住你的肩头，下巴轻轻搁在你的头顶。 他总是这么说，也不告诉你特别在哪里。 这句话没什么错。但你开始感觉他在敷衍了。 你把手指张开，让那些柔顺的黑色发丝布满你的指间，然后收紧，微微向下拉动。 头上一轻。泉奈发出了一声代表吃痛的声音。 他的小妹总是喜怒无常，这点在小时候就已经习惯了。 “泉奈、泉奈。”你愈发把自己的侧脸埋进他的怀里，“不要骗我。” 你细细的呢喃着，声音在他的耳中变得越来越模糊。 “不许骗我。” “都是真话。亚莎是特别的。”他动了动头，发现你没有松开手，又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真的。我保证。” 你垂着眼，松开双手。算了。 你从哥哥的怀里溜出来，一手拎起一只木屐，拍了拍，再弯腰穿上。 “我要去找由美和理奈了。” 泉奈又看了一眼金鱼，也站了起来。想到你最近几天一直闷在家里，他试探着开口问道： “和朋友吵架了？” 你在木廊上停下来，厚重的发丝挡住了脸。“没有。只是，她们又怕我了啊。” “真坏。明明之前还和我玩呢。” 你回头看向站在院子里的哥哥。刘海下的一切都藏在发丝的阴影里。 “明明，像泉奈和斑一样，就很好。” 你没有继续停留聊天的打算，于是踏着木屐，在听到回应之前，就跑出了泉奈的视线。 束着长辫的少年看着你离开的方向，抬手按住了袖子上的水痕。 “真狼狈…….” 你确实找到由美和理奈了。 不过理奈一看到你站在她家门口，就哭个不停。 脸颊被手揉搓出不正常的红晕，还算可爱的小脸被眼泪和鼻涕糊的一团遭，小小的一团，蹲在mama的脚边，哭的抽搐个不停。 好恶心。你皱紧眉头，原本握在手里的野花掉在了地上。 理奈的mama对你露出抱歉的表情，蹲下身来挡住了自己的孩子。 “理奈———”你拉长声音，对着门内喊道，“明天——你来找我吧。” 门内没有回应。 “理———奈———” 你更大声地喊道。 “知、知道了……知道了！呜！” 听到了回应，你才满意。并没有注意到身后变得更大的哭声。 于是，你启程前往由美家。 由美的胆子要比理奈大一点。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总之，她没有哭就是了。 “由美、喜欢你。”你扑到她的身上，亲吻她柔软的脸颊。“喜欢你。” 她任你摆布，只是那双大大的眼睛里，惊恐几乎要跃出来。 似乎是想问什么，她伸手回抱住吊在她身上的你。 “你是……亚莎，对吗？” 你笑了。 “好奇怪的问题。”你拉紧她的手，晃了晃，“明明杀了我，却还是分不清我。由美，好坏啊。” 由美被你拉着，坐到河边的草地上，看着你跑来跑去的摘野花，看着你编好花环，看着你把花环放到她的头上。 突然，她伸手捂住嘴巴，克制不住的干呕起来。 原本戴在头上的花环也掉了。 “由美，不乖哦。” 你靠近她，捧住由美的脸。 她的眼白微微发红，血丝从边缘冒出来。 “不是说了吗？要当作没发生过才行呀。” 就当你想再次拥抱她时，有人叫了你的名字。 “亚莎。” 你抬头看向那个人。 宇智波田岛。 他看上去很疲惫，甚至有点愠怒的感觉。 “跟我回去。” 你被他拽着手臂，像拎着一只黑色的小绵羊，几乎双脚悬空。 “好痛！”你对他这么叫了一路，但他都没有放下你。 奇怪，这一向管用的。 眼见进了家门，你也懒得再叫唤，直到被摆在平时斑他们说话的和室里，你还是那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亚莎。”田岛坐在首位，他严肃地说，“不要再去找由美和理奈玩了。” 你盯着桌面，“可是，很无聊啊。” 你的眼珠移到了眼角，看到了站在一旁，沉默着的斑和泉奈。 “我，想去斑和泉奈，”你看向主位的男人，微微歪头，抿着嘴笑了笑“还有，父亲，在的地方。” “有趣的地方。我想去。” 他们在的地方，是战场。你知道。但依然感觉有趣。 不出意外的，你被训斥了。 斑的反应最大。就差把你抓起来抽一顿，虽然他不可能这么做。 你有些急于为自己辩解。 “我可以啦、你们明明知道的！” 你上半身前倾，把左手的袖子高高拉起。 看着田岛的眼神，有几分讨好的意味。 “爸爸闻起来有血的味道，肯定是受伤了。我来帮爸爸，吃掉一点我就可以了！” 他瞪大了双眼，盯着你，又立刻转头看向斑和泉奈。 泉奈的惊讶似乎并不比他少。 而突然成为视线焦点的斑，低下头，头一次在父亲和弟弟面前露出了躲闪的样子。 要解释的事情好多啊。你看着自己苍白的手臂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