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传胡不归卷三恍然一梦山回路转不见君(2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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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血泪斑斑群星界 重楼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座池子里,池内充满五彩缤纷的各种属性灵力气泡。他蹙了蹙眉,抬眸看向四周,很快便在池子角落里看见了飞蓬。 “飞蓬,飞蓬?”重楼轻轻攥住飞蓬的手腕,把人拉了起来。 飞蓬的眉梢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这里是飞升池,我体内被下了封印。” 重楼眸色一沉:“怎么回事?” “封印我研究了一下,是针对水木属性、灵气充沛者。”飞蓬沉声道:“正常世界没人会在飞升池下这种手,更别说封印来源的力量,是天地玄黄中最强的天级。”阻挡封印落下或打破封印都很容易,但背后这位很可能是心魔传人的天级魔头,怕是会第一时间弃界而逃,贻害无穷。 这下子,重楼脸色更难看了,他环视一周,轻声问道:“你是先待在这里,还是随我一起出去看一下?如果我没猜错,外面会有一场硬仗。”灵族大长老背后这人,敢在飞升池里这么做,实力又是天级,只怕已完全控制了此方世界。 而身在魔宗,有些事魔宗不允许,但重楼并非不知道:除了天生鼎炉体质,似木水灵息充沛之人,只要修炼努力刻苦,服用丹药不多,往往都灵力精纯平稳,被他人吸收时,也就不会与原有灵力产生太大冲突,素来是走捷径者最上佳的采补对象。 “跟你一起吧。”重楼思索间,一只手已递了过来,覆在手背上,是飞蓬。他想,如果重楼真力有不逮,那就算会让背后的心魔传人跑了,自己也得解开封印保重楼不失。 重楼目光沉沉,与飞蓬并肩从池子一角的雪白天梯向上攀爬。事态紧急,他尽量不去回想那个幻境,只心中下了决定——若事情真像自己所想,那宁肯拼个鱼死网破,也不能让飞蓬落入敌手。 “来了一个素质不错的新人呢。”两人接近天梯最上方的出口时,外头传来了一声轻笑。 一个?重楼脚步微微一顿,眸色从暗沉变得森冷一片。 飞蓬眉头轻轻一拧,可瞧见重楼赤瞳里烧起杀意,心头那点怒意又xiele。他任由重楼把自己往身后一挡,站出去找茬。 “为何是一个?对此方世界来说,水木属性的就不是人吗?”重楼冷冷说道。 外面有人笑了起来,轻轻巧巧道:“鼎炉是资源,不是人。不管你们之前是道侣,是兄弟,还是别的。从踏出飞升池开始,你是上等人,他是物品。” “当然,如果你不出来,我们就只好亲自进去接了。那样,你也会变成物品。”话音落下,一块玉简也扔了下来:“这是群星界的规矩,希望你识时务者为俊杰,做出最正确的抉择。” 重楼伸手接过来,灵识一扫便清清楚楚。 “飞蓬!”他心里剧烈地咯噔一下,忍不住传音道:“群星界主是天级中阶巅峰,化身百千,界内化身是地级巅峰。他麾下全是小世界,飞升上来顶多是宇宙洪荒中的宙级,大概是我方世界日级中段。守着飞升池的编制是一池十人,全是宇级巅峰,离飞升上界一步之遥,和我伯仲之间。” 飞蓬淡淡一笑,眼神询问道:“你打算如何?” “我打不过。”重楼直截了当回道,依旧是只有飞蓬能听见:“而你应该没到天级,天级不管仙神妖魔,都可在上界过得很好,没必要下界待着。”他嘴唇艰难动了动:“但我想拼一把,输了我死,可你…”重楼言语顿住,眸中都是忧色。 木水灵息强的修者,无论修哪一道,飞升上来都会被就地划为鼎炉。非处子在飞升池就直接被护池队采补到修为尽毁,再按男女分别送去君泪阁、朱颜馆,强逼改修属性相合的鼎炉功法,从今以后再辛苦修炼,都只能为他人做嫁。处子鼎炉的待遇也好不到哪里去,直接送往群星拍卖会,每年一批拍卖,下场如何全看买主心情。 此上种种,重楼欲言又止,几乎不敢告诉飞蓬这个噩耗。 飞蓬摸了摸额头上的蓝星封印标记,定定看了重楼一会儿,嘴角绽放一抹笑意。他猛然攥住对方的手腕,率先一步踏向出口。 “不能同生,可以同死,我曾经想给出这样的承诺,却顾忌太多不敢出口。如今,倒也不晚。”重新见到阳光时,飞蓬之言飘入了重楼的耳朵。当然,死是不会死的。 此话自然也被那十个绿衣的宇级战士听见了,他们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美人儿,你是在说什么笑话?”被界主设在飞升池的封印禁住修为,那是连自尽都不会成功的。 为首之人佩戴金色腰带,踏前一步,看了飞蓬额头一眼,饶有兴趣道:“长得好,水灵气息更是充足,虽然元阳不在,但也算是较高级别的鼎炉,精心修炼能用很久。” 说罢,他看向重楼:“拔了美人儿头筹的小子,看在你从界主新开辟的中世界通道过来,本身修为与本队长相仿的份上,本队长给你指条明路。” “现在走,等你修为更进一步到地级,在无遮宴会上打败所有对手,可把美人儿给赎回去养百年,再参加下次大会!”绿衣队长玩味笑道:“不过,那个时候你应该已尝遍界内朱颜清君,也许就看不上残花败柳的旧情人了。” 无遮大会是玉简里重点提到的,百年一度由群星殿举建,侍者全是修为高、容貌好的鼎炉,参会者将按实力强弱,拥有前后挑选权。经过所有鼎炉被当场yin弄过一番的宴会后,验货满意者有权将鼎炉带回戏玩,只要百年内送回即可。 重楼听见此言,气得浑身发抖:“你们找死!”他眼底杀意大闪,已含怒出手。这一动手,便被绿衣人包围了起来。 值得一提的是,可能是将鼎炉视作珍贵商品,孤身站在包围圈外的飞蓬无人问津,亦无人想要拿他威胁重楼。就连双方弄出惊雷掣电般的巨大动静,都自觉绕过了他。 “轰隆隆!”魔火狂雷之中,很快传出了骂声:“大家今天是没吃饭吗?!还不出全力!别忘记我们守在这里,不就是因为只要不是处子鼎炉,咱们就能抢先分一杯羹吗?” 又有声音笑道:“老大,我可早用全力了,是老三和老五。” “就是!他们八成是先前休假,在君泪阁玩疯损了腰吧?动作老慢吞吞的。” “行了行了,都用心点。啧,我还想早点尝尝这个美人呢,瞧瞧那细腰长腿,等会儿盘在身上,一定夹得我爽极了。” “你们都要美人?那我就要这小子吧,虽然脸锐了点、手狠了点,但要当他道侣的面掰着嘴插他喉咙,那屈辱的小表情一定好看极了。” “哈哈哈,二哥想的不错,单独飞升上来的鼎炉,长得再好、身段再软,捣起来也就那回事,远不如自诩天之骄子的恩爱道侣玩起来快活。” “二弟放心,这个下手太狠,没人跟你争。倒是蓝衣美人,等会本队长先玩上一玩,弟兄们没意见吧?” 这一回,不止是重楼气疯了,飞蓬眸中也陡然浮现森寒杀意,看交战圈的眼神如视死人。此界对于辛苦修炼数千年,抱着希望飞升上来的小世界中人,只怕宛若人间地狱,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忍,必须忍,不能打草惊蛇!飞蓬紧握拳头,克制住出手冲动。其实,若非这些人身上全被设下监侦阵法,所有画面言语都被监听监视,他早就吸取外界灵力,化为剑风把他们全宰了。可这般杀人泄愤又有何用?今日拯救了这里,来日那逃出生天的魔头故技重施,谁能立即发现,去阻止新一批受害者出现? 总得想办法一劳永逸。飞蓬的目光看向了飞升池,引出界主本体需要长久布局,便暂且不论,但若要解救飞升通道被截过来的小世界,倒也不是没有办法,端看重楼有没有举世皆敌的胆量了。 以一敌十的围攻中,魔火随时光流逝,渐渐烧红了群星界这一角的天际。重楼身上处处都是刀伤剑伤,但他打得越来越拼,纠缠到让敌人无一人能脱离战圈。没有谁能在他面前打飞蓬的主意,只要他还有一息尚存,就绝不会让最糟糕的事情发生! 群星界枢纽,群星殿 “一号飞升池那群绿衣使也太不知事了。”有个与飞蓬一样身穿蓝衣的男子,正瞧着面前巨大的水镜,声音慢悠悠地评价着:“就算那是来自全新中世界的天之骄子,有接近飞升魔界的水准,他们以十围一拖了这么久,也该赢了呀。真是一群废物!” 听见此言,正给他捏肩膀的侍女额头有绿星印迹,手指一颤。 蓝衣人微微偏头,漫不经心道:“嗯?” “一群绿衣使而已,真有不错的天资战力,何必去守飞升池呢?大人这样留守殿内的蓝衣使,才是我界中流砥柱。”侍女低眉顺眼:“若您瞧上了那个蓝衣美男子,随便派个青衣使去便是,定然手到擒来。” 殿内青衣使者,留下来的那个,恰好是最近受用鼎炉才突破的,修为不稳。他出马,总比面前这位亲自去好,好歹能给水镜中人留一线生机,希望他们能抓住。更何况,他还是这位的亲弟弟。 “哦?”蓝衣使者,正是群星殿中,春夏秋冬四使里排第二的夏使,他玩味说道:“本使怎么觉得,你很不想本使亲自出马?” 侍女没半点异样,连动作都无半分停息,恬淡回道:“这不是您更喜欢看戏,每次都派实力只高一线的,去对付初飞升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嘛。” “本使最喜欢你的,就是这份聪明伶俐。”夏使大笑,身子往椅背上一靠:“不过,阿勋才突破,这红发小家伙以一敌十,他怕是很难把人活着擒回来。” 侍女这一次是真的惊讶了,没想到夏使比起美人,更在乎一个雷火属性的飞升者。他虽也是雷火属性,但修为没到瓶颈,暂且不需要鼎炉。 “啧,你们鼎炉身娇体软、弱质芊芊,好看好玩是不假,经验确实差了不止一筹。”那夏使摇了摇头:“此子魔息雄浑,雷火灵气不适合为鼎炉,可抽出魂魄炼器效果会极佳。”他说着,拿出了一枚令牌,以秘法开始联络:“尚雀,尔在一号飞升池附近吧?” 令牌里传来回应:“是,大人。” 夏使瞧了一眼水镜,并不意外鏖战最终结果是重楼胜利:“有个才飞升的小家伙,为了护道侣和护池队打起来了。他已经杀出重围,带着美人儿逃了。” “你开鼎炉寻踪阵去追,那印迹是蓝级,今日才刻上,想来会很好找。”他吩咐道:“把那宇级高阶的小家伙杀了,魂魄带回来给我。” 尚雀回道:“是,大人,杀了飞升者,鼎炉…” “呵,到手福利都没抓住,不用送回护池队了。”夏使悠然笑道:“你听着,虽然本使确实好男色,但此次只要怨气极深的雷火魂魄就行。” 尚雀了然:“那倒是容易,大人。待我当面享用完,先把怨魂送回来给您,再送那小美人回君泪阁。” “嗯,快去快回,我急着闭关炼器。”夏使收起了令牌。 再说一号飞升池附近,重楼杀出重围,一把揽住飞蓬就逃。 好不容易甩脱了追兵,瞧着怀里人那抑制不住的笑意,他赤瞳终于泛起怒波:“笑,你还笑?你分明看见,我适才缠住了他们,怎么不逃?” “逃?我往哪里逃?”飞蓬躺在重楼怀中,维持着被封禁灵力的“柔弱可怜”姿态,心里却有些新奇感。 重楼气闷不已:“当然是飞升池,你以为我傻啊!灵力被封禁又不影响时光法则,飞升池里那么多灵气呢,你随便引动一下,以时光法则把池子炸出个小口子,不管通向哪里,变成本体往下一跳就是,总不会比这种地方差了。”你又不像我,这么大个头,不把整个通道炸出来,就绝对逃不掉,干脆就别费心思了。 你倒是聪明。飞蓬忍不住笑了起来:“你都猜到了,怎么不往池子里撤?明明空间法则更有效吧。” “空间法则配合时间法则,大概率炸出来的不是通道,是整个池子没了,那还逃什么,没地方跑。”重楼越想越郁闷:“唉,你倒好,等我作甚!现在要接近飞升池,是不可能了。哦,也不是…” 他停在半空中,欲回头:“我们可以火中取栗,我还负责吸引敌人注意力,你先藏起来,抓住时机冲进去。” 飞蓬眸色微动:“你真要这么做?那是只有我能逃掉,你不行。” 重楼勉强笑了一下:“大不了我投降呗,我又没杀了他们。全界绿衣使者数量不算太多,好歹我也算个不错的战斗力呢。” 骗鬼去吧,就你这性子,屈居于嫡亲师兄之下都不愿意,会留下给人当狗?飞蓬无语凝噎,真要是只有自己能逃掉,重楼要么亡命天涯,要么快被抓的时候直接自爆,绝不会有别的可能了。 “好。”反正原本计划就是要回飞升池,飞蓬缓声笑了一下。一路上,他很有心情地和重楼聊天:“我以为,你会问我些什么呢。” 重楼语气淡淡说道:“你有过道侣,我猜到了。” 飞蓬眼中闪过惊讶,重楼是猜到自己和他的关系了吗? “我正想问一事,飞蓬。你见多识广,可知道灵族大长老最后那一招,是什么原理?”重楼声音沉沉的。 飞蓬不以为意回道:“那是心魔欲境,和这位群星界主师承息息相关。至于作用,心志坚定的高手面前,算是鸡肋吧,引出对方心底埋藏最深的阴暗想法制作幻境,让人沉沦于欲境里,被吸尽生命力而亡。”他话音未落就身子一坠,抬眼疑惑道:“你手抖了?” 重楼脸色发白:“也就是说,我看见的只是我的欲念?” “对。”飞蓬瞧他样子,若有所思道:“你看见什么了?” 重楼血色尽褪,几乎不敢相信。他确实想和飞蓬亲近,也承认并非没有更进一步的幻想。可幻想里绝不包括自己成为魔界一方势力之首,却将飞蓬困锁方寸恣意践踏。那样伤害对方,又有什么资格言爱? 这么想着的重楼,并不知晓心魔欲境虽能勾起阴暗心思,但有一种情况会成为例外——若有人早已将心中妄念付诸过实际,那往往会造成欲境判断失误,截取发生过的经历制作幻境,反令敌人顷刻间识破虚实、挣脱出来。 看着重楼蔫了吧唧一声不吭,飞蓬心里也猜到了原因。 他阖上眼睛,想着昔日床笫间种种荒唐,耳垂发烫之余,更是乐得不说,任由重楼越发忐忑,甚至还生起几分难言的快意。让你当年那么偏执,这不,好不容易失忆了能做一回正人君子,却被弄得怀疑人生,该! 群星殿内 夏使抬眸看向脸上浅笑分毫不变的侍女,温声道:“你捏了不短时间,连频率都没变过,想来很擅长弹琴?” 侍女心中了然,收回手躬身道:“是,大人稍待,小婢去取熟用之琴。”她脚步轻盈优雅地离开殿堂,去自己住的侍女院取琴。 期间,她碰上另外一位容貌清秀的侍女。那女子额上有蓝色印迹,服侍之人的地位尚在她之上,柔声道:“夏使大人还在看水镜吗?春使大人适才传讯说要回来,有急事。” “还在。”恬淡侍女回道:“春使何时回来?大人要取一个飞升的雷火魂魄炼器,很快就要闭关。你若能确定,我取琴就禀报。” 清秀侍女点头,以平稳声音回道:“是,你且去禀报吧。”她转身离开,眸光微不可察一闪,而恬淡侍女取了琴,匆匆忙忙奔回适才那座宫殿。 殿内,另外开了个水镜的夏使关了法术,心中疑虑尽消。他命自己弟弟程勋赶过去支援,若有心又能来得及,倒也可以尝尝那个蓝衣美人的味道。不要总去君泪阁,为了那个被迫舍弃的前任道侣,再和别人发生冲突。 殊不知,程勋离开群星殿不久,便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银色令牌,牌子上有一行字:“一号飞升池,伺机救援两位飞升者,敌手资深青衣使尚雀,自保为上。” 青衣青年眼中闪过一抹亮色,指尖在令牌上一划,将之收起,端着惹人生厌的笑容继续出发了。 作话:新一卷开始啦,这一卷只有一个副本,就是解放群星界! 飞蓬觉得装弱很新奇,再加上想一网打尽、不留后患,再想弄死心魔传人,也只能逼着自己忍了。 至于重楼,相信我,他已经在心里为这位群星界主勾勒了九九八十一种死法,没有一种是轻松的。 第二十六章、插翅难逃何必躲 飞升池外,护池队正在相互疗伤,听见急速飞行的风声,都抬起头来。 “艹,这小子还敢回来!”骂声顿时传开,各个带伤飞起,再次和重楼打了起来。 因飞升池内种下的印迹,封锁鼎炉的魂魄,哪怕头断也无法脱离身体,只能被送去服下灵药恢复,倒也没人去追寻失踪的美人下落,反正有鼎炉寻踪阵在,杀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飞升者,便能很快把美人抓回来了。 飞来之前,重楼曾振奋精神服下疗伤药,如今是全盛时期再次缠斗,自然很快占据上风。目送飞蓬回到飞升池,他心里松了口气,不顾护池队的嗤笑声,更加不要命。 “呼啦!”正在此刻,天边忽然传来凛冽风声。 重楼脸色微微一变,抬眸便见一个气息远在自己之上的青衣人,正快速冲了过来。 不好!他下意识扫了飞升池一眼,希望飞蓬能赶紧逃走。这一错眼,那青衣人杀招从天而降,重楼便无法阻挡,直接被轰飞出去。 “本使好心,送你们下去团聚。”青衣人尚雀大笑起来,一脚把从地上跃起的重楼踹入飞升池。 飞蓬刚观察好爆破点,就见重楼重伤坠落。蓝眸滑过杀意,又瞬间收敛的干干净净,他抬手抱住了对方:“没事吧。” “快!”重楼喷出一口血,却抬手推开了他:“你快走!” 尚雀恰好率护池队下天梯,闻言更是大笑:“你做什么白日梦呢。” 空间法则也好,时间法则也罢,本就是天级九重、天资绝佳、悟性绝顶者,才可能触碰到。重楼习以为常,倒也不晓得自己的不正常。飞蓬暗叹一声,将他唇边血迹拂去。瞧着那双赤眸满是焦急,飞蓬垂眸,微不可察摇了摇头。 “小美人,自己过来吧。”尚雀悠然而笑:“主动一点儿,本使给你道侣一个干脆,就不让他事后活着当鼎炉了,如何?” 飞蓬!重楼正欲开口,便被飞蓬抚住了嘴唇。在场使者都露出不出意外的冷笑,却见现场所有灵力光球半数炸开,而后万籁俱静,他们不能听、不能看,一片漆黑。 “比起单独逃掉,我更想做件大事。”飞蓬微微一笑:“各个飞升池之间,因封印发射器存在,是有所关联的。找出关联,你用空间法则、我用时间法则,可将所有飞升池炸毁。你敢和我一道,给那些小世界一条活路,然后举世皆敌,寸步难行吗?” 重楼怔怔看着飞蓬,红眸亮得如黑暗中两朵炽焰,他忽然大笑起来:“难道不这么做,我想与你一起平安无事,就不会举世皆敌、寸步难行了吗?” 反问之后,重楼不等飞蓬再说什么,便调动自己所剩无几的力量,引爆剩下的半数灵力球,以空间法则融入飞蓬控制的时光之力中。 如人间火药会顺着引线爆炸,重楼在下一刻清晰瞧见了虚空中的引线,美丽到极点的蓝金色和紫金色光晕一同扑上前,将火苗点燃了。 “轰!”整个群星界剧烈震动,所有飞升池尽数爆成烟花,映红了蔚蓝天际。 首当其冲的尚雀和护池队,自是第一批和烟花一起消散之人。飞蓬扶着重楼离开时,眼神不经意扫过地面,脸上却满是笑意,问道:“你怎么不劝我一个人逃走,不要管无关紧要之人?” “你想要做的事情,我会陪着你做。”重楼轻轻笑了起来:“强迫你逃走,不让你救他们,你一定会余生都不开心。”握住飞蓬的手,他认清了自己的心,不管心魔欲境如何,他对飞蓬的感情绝非占有欲和征服欲能形容。 重楼扬起嘴角,赤眸热烈而骄傲:“那个界主用封印把魂魄锁在体内又如何?若真到最糟糕的境地不想受辱,我用空间法术碾碎身体和魂魄,你我依旧能获得解脱!” “好。”飞蓬莞尔一笑:“对了,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虽用了法则,但爆炸根源还是界主自己。他能查到的,最多是封印发射器的阵法被利用,勾连了飞升池内所有灵气进行爆炸。” 事情这么不引人怀疑,倒是多亏了重楼下手够重,护池队身上的各种监视阵法,全让他在打斗中毁掉了。后来的青衣人身上没有阵法,也就无人知晓,自己在飞升池用的是时间法则。 重楼顿时竖起大拇指:“厉害,法则可是大凶器,我们逃命成功几率就更大了!” “不,我修炼的灵气纯清,群星界内除飞升池,游离在外的灵力总充盈太多怨气,身带封印的状态,实在很难引动。”魔界灵气都比怨气好引动,飞蓬嘴角笑意抿去:“接下来还得靠你自己,玉简上说了什么,你一一告诉我吧。” 重楼微微叹了口气,就知道还是瞒不过去。他先试了一下能否将飞蓬体内封印截断,无果后只能照实说。 从飞升者的两种处置和生死抉择,再到鼎炉下场与未来,还有无遮大会,以及界主毫不掩饰的群星殿强横实力,和他们现在要面对的最大劫数,即鼎炉寻踪阵的追捕,重楼都一五一十言了。 “满怀希望飞升到更高一层世界,却被迫与道侣生离死别,甚至见识到人心最阴暗的一面,被道侣和亲友出卖抛弃…”飞蓬的脸色跟着越来越难看,最后是阴沉如水。 如果说之前从灵气里能猜到一些,他现在就更明白,此界明明是大世界,为何生机薄弱不说,还到处都是生灵怨气—— 适才死去的护池队,魂飞魄散化为灵力散入地底,可修为多靠采补鼎炉,灵力里充满了沉沉死气,反而更容易削弱世界生机,起不到滋养作用。 “截断小世界到此处的飞升通道,而不是一个人安然离去,果然是极正确的选择。”飞蓬自言自语,表情越发坚定。他决定留在此地,哪怕伪装柔弱,也要等一个一网打尽、再无贻害的机会! 重楼的神情也不乏坚定,任何一个有一丁点良知的人,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世界。更何况,一想到无数道侣在此活生生被拆散,不是经历痛彻心扉的出卖,就是眼睁睁看着爱人或为自己战死,或同样沦入生不如死的境地,他就难免感同身受。 “你我不会落到那个下场。”重楼握紧了拳头。 界内灵力充盈怨气,吸收起来几乎是板上钉钉会走火入魔。所以飞升者要么一上来就沦为鼎炉,要么只能沦为帮凶,转修群星界主自创的修炼功法,以鼎炉配合修炼。 可于重楼而言,只要飞蓬在身边,他便有绝对的冲劲:“怨气无法剥离?哼,事在人为!我就不信,我找不到活路!”早晚有一天,他要把这个垃圾界主拉下宝座,受尽酷刑而死。 不,如果灵气充盈怨气,我倒觉得非常适合你全吸了。飞蓬默默扶额,但那等于走回头路,再度让重楼被染黑。到时候,对方还能这么……和以前比算是天真单纯吗? 可是,如果重楼日后确实负责解决众生恶念,那这一遭就该是天道发现此界情况后,顺水推舟钦定的了吧?飞蓬暗自揣测着,被重楼抱着继续飞。 他将头靠在重楼心口,装作灵力被封禁,劳心太久生了疲意的样子。心里思忖良久,飞蓬越发倾向于这个猜测。 “飞蓬。”重楼忽然开口:“师父曾经说过,上界飞升池处,能直接办理新人身份证明。护池队被我们解决,失了这个机会,接下来只能另辟蹊径。” 他一边继续赶路,一边简述了界内势力的诸多介绍。群星界除了群星殿,民间组织也有不少,邪修便是其中最松散的。高手层出不穷、各有疯病,还经常为了修炼,藏在飞升池附近守株待兔。一旦看见属性合适的,不管是不是鼎炉,都会出手劫走。 “邪修经常和护池队发生冲突,他们甚至把杀死多少使者当做功绩,等实力高了,才会加入群星殿,之前杀的是自证能力。”重楼眸色暗沉:“玉简里,界主曾亲自发话,群星殿海纳百川、来者不拒。邪修加入的最低线是一百绿衣使,达不到者,拒不收录。但群星殿内部若为私仇而互相残杀,直接杀无赦。” 飞蓬了然:“炸了飞升池,所有护池队全灭,邪修必然要多来探寻。” “不错。”重楼看向飞蓬,唇角勾起一抹邪笑:“我打算抓个邪修搜魂,再杀了他取而代之。”也就邪修敢不改修界主散播的功法,直接汲取充满怨念的灵力,可代价是性格越发邪恶诡变。不过,重楼自觉自己受上次觉醒的力量影响,能扛得住。 飞蓬对重楼的伎俩很清楚:“那我呢,你安排的身份是什么?一个被道侣抛弃,正遭群星殿搜捕的鼎炉,正好属性与路过邪修相合,就被掳走了吗?”说到最后,他声音里已有了冷意。 “这确实是最容易糊弄过去的法子。”重楼抿抿嘴唇,给了否定答案:“可再安全起见,我也不想委屈你一个地级高手伪装成鼎炉。”飞蓬能从界主封印断出对方修为,却无法做出反抗,必然是地级。 飞蓬心情好了不少,装柔弱已是极致,再进一步自己确实不愿意。 正在此刻,一声轻笑响了起来:“兄台若有心有毅力,倒也不是没办法呢。” 重楼抱着飞蓬猛然后撤,看向发出声音的对面。那里出现了一个身影,是位青衣使,周身气息有些虚浮。 “你听见了什么?”重楼拧起眉头。 青衣使程勋莞尔:“没听到多少,也就…这位前辈是地级,兄台不想委屈他装鼎炉。” “黄级初阶,擅长隐匿,修为不稳,必是前不久采补所得,战斗经验不足,拼命可杀之。”飞蓬瞥了他一眼,对重楼轻描淡写说道。 老底一秒被揭,程勋后背登时一凉,赶忙举起手来:“等等,我没恶意的啊,我是日曦教的人!” 炎波血刃停在了程勋后颈,使出空间法术这等绝招的重楼,也已站在程勋身后。他手持利刃,嗤笑道:“骗鬼呢吧!日曦教的教规,就是“阳光之下再无阴影,四海八荒皆我英豪”。你敢采补鼎炉?那不是你兄弟姐妹吗!” “我…”程勋眸中闪过痛苦的惭愧和刻骨的悲恸,瞬间就没了之前刻意装出的轻松:“教规处置是肯定,但完成三件任务可以推迟百年,这是为混入群星殿不得不装合群的同袍们准备的。” 他沉声道:“在资深青衣使尚雀手里,尽量救下你们,就是其中之一。我还带来了办理身份的灵器,不相信,你们可以自己拿去试试。” 重楼和飞蓬对望一眼,由飞蓬出手从程勋兜里掏出灵器,重楼拿着炎波血刃没动。 “是真的,只需要你一滴血。”飞蓬研究一小会儿,就确定了效果:“连飞升日期都能选,充分考虑到有强悍的飞升者逃出生天,却事后反悔,愿意服从群星殿统治的情况。” 飞蓬的话语带着淡淡的讥诮,重楼更是哼笑出声:“优柔寡断者,可笑之至!” 逃,只说明是有想要保护的人。事后反悔,怕是大多遭遇了逼不得已的最后时刻,终究选择了自保为上、出卖对方。这种人,飞蓬理解苦处,但不屑人品。 “你们决定好了没有?”似是被戳了痛处,程勋语气不太好。 飞蓬对重楼点了点头,重楼总算松开了手,这一回没用空间法则,只悠悠然回到了飞蓬身畔。 这便让程勋心里更为忌惮,见不多识不广如他,自然认不出刚才是空间法则。他只以为重楼有什么绝招,不愧是地级高手也喜欢的人。 “两位愿不愿加入我日曦教?”程勋沉着脸,说出了日曦教最大的秘密:“其实,教内根本没有教主,谁战绩最强便可暂代,直到谁有能耐推翻界主统治。” 飞蓬眸光闪动,对重楼笑了笑,完全没有吭声。 重楼心知肚明,飞蓬要自己自做决定。他有些纠结,挠了挠头发,却终究没有答应:“不好意思,我无法信任你们。”重楼把灵器取回抛还过去,握住飞蓬的手打算走:“无功不受禄,告辞。” 程勋毫不意外:“刚飞升的天之骄子,有幸逃出生天的,基本上都如你这般。”他弹指一敲,灵器飞回重楼面前。 “那滴血用于制作身份证明,你自己动手,我不碰。”程勋抱臂而立:“放心,这是所有逃过第一关的飞升者,都能得到的,我教只是结个善缘,让你们有一个立足机会。若以后印象好,还能再次接触呢。” 好像有些道理。重楼瞧了飞蓬一眼,在那抹笑容的鼓励里,决然将血滴落在阵法上。若不是黑户,他也就能做更多。 “善缘已结,我能做什么?”随意选了一天,重楼收起身份卡片,直至问道。不怕欠人因果,只因相信自己绝对还得起! 程勋莞尔一笑:“从今以后,你算编外人员。”他丢出去一个铜质令牌:“变热就说明附近有我教据点,你可在里发布任务或接受任务,悬赏自负、奖励自取,跨地亦可。话说在前头,此联系是单向,无人能据此掌握你的方位,出事也无人能援。” 重楼当面检查了一番,放心收下了:“好。” “日曦教的令牌,能分辨本人是否使用?”飞蓬若有所思问了一句话。 程勋含笑点头:“我一个小卒子,也不清楚这神奇原理是谁弄出来的。反正,是有群星殿的人拿到手,结果全界跑遍都没用的。” 飞蓬起了兴趣,对重楼伸出手。 重楼立即把令牌按在了飞蓬掌间,继而对程勋微微点了个头:“告辞。”只一瞬,他便带着飞蓬飞远了。 群星界的城外很荒僻,重楼这么大摇大摆飞行,把宇级高阶的气息干脆放出来,倒让不少邪修望而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