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116-118

    116

    “砰砰砰！”

    众人望去，只见梁远在门口。

    “刀哥，有人找！”那梁远竟也叫上‘刀哥’了。

    “谁？”

    “不知道，一个小厮。”

    “我去看看。”

    刀哥起身离去。

    屋里只有我和红线了。

    这是草鞋驻地临时收拾和红线住的屋子。

    我睡了床，红线今晚就没得睡了。

    也不知今晚三人要如何度过。

    “哎！老大你做啥呀？！快躺下！”

    我下了床。

    “红线，你睡床。我和刀哥……在地上挤挤就好。”

    “不行！！老大生病了！老大的身体现在最重要！你要不听话，本女侠就生气了，再也不理你了！！”

    红线威胁道。

    她的威胁没有一点杀伤力。

    但如果不听她的话，她确实会生气。

    “可……可我若睡了床，你又怎么办？”我将问题说与红线听。

    “老大担心这个做什么？我早和九流门的jiejie说好了！今晚与jiejie挤一挤！”

    这也算是个法子。

    门外隐隐响起声音。

    “一点钱就想打发了？我家娃现在病得下不来地，你就这态度？！”

    刀哥的声音？

    发生什么了？

    红线将我推在床上。

    “不许看不许看，病人就该乖乖养病！快躺下！”

    “可是……红线，你不好奇吗？”

    “好奇啊！可现在更要照顾好老大！”

    屋外又传来刀哥的声音：“看什么看？！病得昏睡在床，没法见你！”

    “既如此……那你觉得要怎样才算诚心呢？”

    那道声音……有些耳熟。

    好像是开封府的客卿，晋中原？

    117

    “诚心？怎么也得……那人亲自来道歉才对。”刀哥道。

    “……你未免太强人所难。”

    “哎！老大！”

    我再次下床，冲出房门。

    只见院落门口，刀哥和白衣男子对峙。院子里不少九流门弟子偷听。

    我的动静太大了。

    那白衣男子的视线顿时就落在了我的身上。

    “少侠，好久不见。”

    “你出来做什么？！”刀哥蹙眉。

    我向前几步：“你是代你家大人来道歉的？”

    “哼！遮遮掩掩！”刀哥抱臂，“要道歉就让那大人亲自来！哼！现在要面子了？当咱家娃好欺负？！”

    那白衣男子似乎面色有些难看。

    “刀哥……这客卿只是受那大人之命来赔礼，何必为难他？”我道。

    骗我的是那开封府尹，晋中原有令在身不得不对我隐瞒，何必对他撒火呢？

    “你？！”刀哥瞪我，“脑子烧坏了？”

    “……没啊？”

    “你给老子回屋去！”

    “他来向我赔礼，我既然醒了……刀哥也不用为难他了。”

    刀哥无语地看了我一眼，在地上吐了一把唾沫：“活该！你自己应付去吧！老子才不给你cao心！”

    竟是转身走了。

    “你不生我气？”晋中原问道。

    “为何生气？你也是迫不得已。”

    他目光一时怔然。

    “你给府尹做客卿，本就按他指令做事，我又怎能将他的过错放在你身上？”

    他的目光变得复杂。

    片刻后，他道：“府尹大人……派我送了这些药。”

    “药都是小事。只是那线索之事……你可否代我问句，是否不作数了？”

    晋中原移开目光。

    “……那自是不作数了。这开封暗流涌动，我——家大人常觉力不从心，见少侠初至开封，立场清白，便想借少侠之手探查真相。可他的确……急于求成，欠缺考虑，竟让少侠病了……他很是过意不去。”

    “借我之手探查真相？可是……开封府不是有很多客卿么？”

    “是。但江湖人都知道他们是开封府的人，有时候他们反而无法触及真相。”

    竟是如此。

    “此地似是九流门驻地，少侠在此可能安心养病？晋某已租下一处宅院，环境清幽，适宜静休。少侠及友人今日就可入住。”

    “啊……这……这倒也不……”

    “少侠可是担心监视？”晋中原反问。

    “我……我和朋友自有去处。你家大人虽骗我，但总归没真害我性命。那些事……便也一笔勾销吧。你的道歉我也收下了，你可以回去跟你家大人复命了。”

    “……你不愿去那宅邸，那可有其他需求之物？”

    “药钱都被你们包了，我也……你若实在要给，便给些报酬吧。五千宋钱可好？”

    “只要五千宋钱？”

    我点头。

    五千宋钱刚好可以还那日在麦香集牵的马。

    “好。”

    118

    晋中原离开了。

    我回到屋内，不见红线，只见刀哥拉了一张草席铺在地上，已经睡了。

    “刀哥，上床一起挤挤啊？”

    “不挤。”

    刀哥竟也会闹脾气？

    “刀哥……我知道你为我好，但那晋中原也是受人所托——”

    “你还真以为那是晋中原？老子还当你和那赵家兄弟有了什么交情，结果你他娘的是真傻！你莫非看不出那晋中原就是……”刀哥猛地坐起来，压低了声音，“那开封府尹赵大人？！”

    啊？！

    “天啊！”刀哥摇头叹了一气，似是醉了一般倒了下去。

    “刀哥……这……我真没认出来。他们看着不像啊？”我摸摸脑袋。

    “哼，那寒香寻是个精明的，怎么带得出你这傻孩子！还是说你那江叔——”

    “不许说江叔坏话！”

    “哼！暂不提你认不认得出的事。就算没认出，你给那晋中原好脸色作甚？！”

    “我……我原本想着错的不是他，不该为难他……可他既然就是府尹本人，那晋中原来赔礼，可不就是府尹亲自来道歉嘛！”

    “算个屁的亲自。大名都不敢说！老子凭什么不为难他？！呵，他利用你时可为你着想过半分？”刀哥冷下脸，忽而变了语气，“当初老子就杀了两个该杀的马贼，你防老子防成什么样？！怎么这赵光义给你喂药，你反而处处维护了？！说？！”

    莫非是刀哥觉得委屈了？

    “好刀哥！之前都是我的错！现在我最相信的就是刀哥了！当初我错怪刀哥，刀哥却对我舍生相救，我好生愧疚！只想此生再也不错怪他人了！那人的确骗我毒药，骗我身份，可恨极了！但归根到底，他没有真正下毒，没有真正威胁无辜，他还亲自来道歉……就连保下刀哥的交易，他都没让我做切实的事！”我一顿，“既然如此……那些过去的事，就一笔勾销吧！”

    “一笔勾销？！天真！你入了他的局，带了他开封府尹的影子，就再难脱身离去了！”

    刀哥叹了一气。

    “罢了，你年纪小，不懂。明日，等你好些了，我们就离开开封！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