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鲸鲨先生,被水獭少女标记咯(GB/四爱)在线阅读 - 一米九vs一米五,举高高!

一米九vs一米五,举高高!

    韶水音说完那句“我想蹭你很久”,自己的脸也有点红了。

    但她没收回目光,反而像是鼓起勇气,把指尖轻轻在他掌心里——软绵绵地蹭了一下。

    那一下不重,却像小动物在用脑袋轻拱另一只同伴,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图,又满是亲昵与依恋。

    “你知道吗?”她轻声道,眼神落在他掌心的纹路上,“小时候,我奶奶家养了两只猫。黑色的猫,很瘦,没有一根杂毛,眼睛圆圆的,是金色的。它们感情很好,特别粘人,总爱互相蹭脑袋。”

    她顿了顿,眼神里那点亮光一点点浮起来:“我小时候就特别喜欢看它们……总觉得动物表达感激和亲密的方式,比人类——率直、原始,也真诚得多。”

    她抬眼看向温惊澜,眼睛圆圆的,湿润润的,语气低低的,却认真得像在许诺:

    “可那不就是亲密关系的本质吗?”

    不是语言,不是证明,而是一点点靠近,一点点触碰。

    她说着,嘴角带了点小小的弯起,像是忍着笑意,又有点无奈:

    “可惜我们身高差太多了……如果我想蹭你的脑袋,只能请你坐着,我站着。”

    她的声音落下来,像棉花落在心口。那双圆眼弯成月牙,眼底盛着一片明亮。

    温惊澜没说话,只是那只覆盖住她手背的大掌,慢慢地、又更紧了一些——

    他掌心在发烫,耳根也红得彻底。

    但他还是看着她,眼神很直,声音低得像一汪缓慢流动的深水:

    “那你说一声,我就坐着。”

    “你想蹭,我就让你蹭。”

    韶水音弯了弯眼睛,轻轻的“嗯”了一声。她拿起筷子为他继续布菜,牵着他的那只手,却是越收越紧,不肯放开丝毫:“你慢慢吃,不急,吃好了跟我说一声,我去买单。”

    她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就是…一会儿可能要麻烦你送我一下。”在陌生的城市单身女性走夜路,安全问题还是要有点保障的:“麻…麻烦你了。”她有些抱歉,虽然今天她本想快点吃完早点撤,趁着天还亮赶紧回宾馆,但遇到了他这个让她在黑夜里一见就100%上了安心险的男人,她一方面欣喜若狂,终于在“不是公交车上”的地方见到了他,看到了他的身高、又摸到了他,另一方面又十分有安全感,完全不怕什么天黑不天黑了。

    温惊澜低头扒了两口饭,轻轻“嗯”了一声,嗓子里像含着点什么,说不清是被她那句“你慢慢吃”哄得暖了,还是被她那句“麻烦你了”撩得痒了。

    他握着的那只手指被她紧紧包着,有点热,又有点滑。他没敢看她的眼睛,只默默点头:

    “……我送你。”

    他说这话时声音不大,却异常笃定,好像不是应承,而是他从头到尾都打定主意要做这件事,只等她开口。

    他说的如此干脆,令韶水音都愣了一下,她愣愣的紧握了下他的手:“谢谢…”声音里是藏不住的感激,他不知道他这样给她安全感,意味着什么。

    温惊澜倒是被她整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他cao着那口带口音的塑料普通话,有点不知所措:“你、你别总那么见外…”每次他做点什么她都要感恩戴德他一遍,让他心里有点点不是滋味。

    韶水音摇了摇头:“这不是见外,而是我想你知道,你对我的帮助,是有重量的。”她垂下眼睛:“自从我来到春信的第一天起,就在承蒙你的关照,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谢谢你才好,鲸鲨先生。”

    对于她这样郑重的谢意,温惊澜一时之间有点懵,他一直都是“朋友需要就伸下援手,也从不抱怨”的温厚随和性格。但他从没有期望得到这么郑重的感谢,眼前这个人,更是他最不愿意去让她感谢自己的人。

    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回馈她如此真挚的谢意,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别开了眼。

    “我去买单。”韶水音说着站起身,还没走两步,又忽然回头看了他一眼,“你等我啊,别跑。”

    温惊澜有些失笑,点头。

    她去柜台结账的身影娇小而挺直,走起路来像是尾巴一甩一甩的小水獭,他忍不住跟着弯了下嘴角。

    等她回来,两人走出大排档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远处的路灯投下昏黄光圈,雨后的街道还有点湿,风一吹过,带着海的腥味。

    韶水音拢了拢肩膀,一下被他注意到。

    “冷?”他问。

    “还好。”她嘴上说着,却忍不住又轻轻缩了一下肩。春夏交接的季节,又是多雨的城市,总是有着猝不及防的寒意。

    温惊澜没说话,脱下自己的外套,直接披到了她肩上。动作很自然,却又很小心,怕吓着她似的。

    韶水音低头看了眼那件外套,明显比她整个人大了一圈,领子都快垮到她胳膊肘去了。

    “……这得是鲸鲨穿的衣服吧?”她半调侃着说。

    温惊澜轻咳了一声:“你刚刚不还说,我本鲨。”

    “对。”她咬住笑意,忽然贴近了些,一只手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所以我才要跟上你,搭一趟你的‘夜间巴士’。”

    他的手臂被她轻轻一拢,整个人僵了下,像是意识到她真的靠近了,靠进了他胳膊的内侧、肋骨的边缘。

    “温惊澜。”

    她忽然开口叫他,语气带着点认真。

    “嗯?”

    “你刚刚说,如果我想蹭你……你就坐下来让我蹭,是吧?”

    温惊澜喉咙动了一下:“……我说过。”

    韶水音忽然一步停住。

    “那现在我不蹭脑袋了。”她仰起脸看着他,“我想换个地方蹭。”

    温惊澜一怔,下意识地看着她。

    韶水音歪了歪头,眼里却全是笑意,低低道:

    “我要蹭你胳膊啦。”

    话音未落,她就轻轻把脑袋靠上去,像小动物拱了一下他的上臂,动作温柔又黏糊,明明不是多么冒犯的位置,却带着不容忽视的亲昵。

    温惊澜站在原地,整个人像被电过了一下。

    夜风很轻,但他的耳朵却在烧。

    她贴着他,像是拱进了一个安全的港湾。

    他说不出话,只能低低地“嗯”了一声,声音轻得像叹息。

    那一刻,他想:这条“鲸鲨的夜间航线”,要是能一直载着她、接她上下班、送她回家、陪她吃饭、听她讲话——那他以后什么都不想要了。

    **

    韶水音住的不远,是距离海鲜大排档三个半街区的酒店,前后距离其实也不过1400米,一路上灯火通明,韶水音执拗的不愿意放开他的手,牵的死紧。她不敢逾距的去用五根指头插入他的指缝里,只是紧紧的、牢牢的握着他的手。

    两个人是第一次这样并排站在一起,也让他们直观的意识到了彼此的身高差距。她甚至抬头去看他的脸,都要仰着脖子。而他看向她的姿势,也着实可以称得上是“俯视”。

    韶水音却很感激这段路,给了她这样的机会,能够让她真真正正的接触到他。她将脑袋又贴在他的肋骨上方蹭了一下,蹭了一下也不够,又蹭了一下。好像是有诉不尽的感恩、喜爱、亲昵在里面…她从未这样喜欢过一个人,有内而外的喜欢,自外向内的喜欢,喜欢到就想紧贴着他,不愿他有一秒消失不见。

    韶水音又将脸在他的肋骨上方滚着蹭了一圈,她默了默:“…我想到了一个笑话。”

    温惊澜低头俯视她:“什么?”还好就俩字,这么简单的发音,让他的口音听起来轻了不少。

    韶水音叹出口气:“还好咱俩没上一个学校…那不有个笑话嘛,一个一米九的男生,交了个一米五的女朋友,然后有一天女生穿了件红棉袄,俩人拉着手一起走,校长远远的在二楼看到,暴喝那个男生:’那个谁!你大晚上的带着个红水壶往哪去!‘”说着她的嘴角翘了起来,咯咯的笑出声:“你说你这么牵着我,别人会不会觉得你像是拎了个水壶呢?”

    她笑的咯咯咯咯咯的,整个夜色都因为她明媚了起来:“你说,你能不能把我拎起来?”她说着,看了他一眼,觉得自己有点明知故问,于是干脆增加了一点难度:“我是说把我举起来,举高高那种。”

    温惊澜听着她笑,看着她那双月牙一样弯起的眼睛,心口仿佛被什么软软的东西轻轻蹭了一下。

    “拎起来?”

    他重复了一遍,声音还是那么低,带着点迟疑。然后他慢慢停下脚步,微微侧身看着她。

    韶水音也停了下来,仰起脸看着他,整张脸都写着期待:“能不能呀?”

    她的声音软软的,语气里带着一点撒娇,一点调皮,还有一点点孩子气的倔强,像是赌气又像是撒欢地邀请他加入她的小宇宙。

    温惊澜沉默了一瞬,然后忽然低下头看她,声音慢慢压低,像是在跟自己较劲似的:

    “……你别后悔。”

    “啊?”韶水音还没反应过来,就只觉得脚下一轻,整个人“唰”地一下就被腾空抱起!

    她一惊,下意识地叫了一声,手就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脖子!

    夜风在耳边掠过,她整个人都被他稳稳当当地托在了半空——

    举高高。

    而且是真·举高高,他几乎是用最自然的力气,把她举得刚好不碰到路灯的投影边缘,又高、又稳,像抱着一块轻盈柔软、却珍贵得不得了的绒毛糖。

    韶水音懵了一下,然后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整个人都快笑弯了:“你你你——你真能举起来啊?!鲸鲨先生你太强啦!”

    她一边笑一边往他肩上靠:“好高啊!我在天上啦!”

    温惊澜的耳根早就烧红了,手却没有松半分,反而下意识地把她往自己怀里收了收,像是怕她摔着一样。

    “你太轻了。”他低低地说了一句。

    “我又不是羽毛!”韶水音小声反驳,但整个人仍然窝在他怀里,没半点要下来意思。

    温惊澜的心跳得有点快,他从没这样抱过哪个女孩——

    她整个人都靠在他胸口,额发贴着他的下颌,呼吸几乎是擦着他颈侧掠过去的。

    他从没想过,自己身上的某个缝隙,会被一个人这样一寸一寸地填满。连夜风都仿佛带着甜味,带着她的笑、她的香、她的温度,柔软得让人发烫。

    “……下来吗?”他嗓子哑了哑,问得有点迟疑。

    “再一下下。”韶水音的声音从他怀里闷闷传来,小小的,却极其坚定。

    “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从来没有被男孩子,举的这么高过。”

    **

    1400米的确不算很长的距离,两个人一路贴合的紧,走着走着就到了韶水音下榻的酒店门口。

    韶水音站在门前,脸上还残留着刚刚被他举起来时涌到脸颊上的血色。她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目光温柔坚定到的不像话的男人,轻轻的咽了口口水:“鲸鲨先生,你…你可以上来坐会儿吗?”

    她用的是“可以上来坐一会儿吗”,而不是“要上来坐会儿吗?”这已经是非常直白的传递了:她需要他上来一趟,且选择权不在他自己。

    温惊澜几乎下意识地想说“好”,但那字眼卡在喉头,突然有些发涩。他垂下眼看了她一眼,却迅速偏过视线,像是怕自己多看一秒,就会把那点努力收拾好的理智给烧成一团灰。

    他当然想上去。

    他从第一次在雨夜的公交车上见到她开始,就觉得自己心里那块原本荒凉冷静、已经长满杂草的地方,被她不由分说地占了一角。他曾试图克制、试图按住那点情绪不安的波动,但越是按,心里就越发发烫。

    可他又不敢。

    她是那么好的人,那么亮,那么真。她会为了一只水獭哭,会用两块糖感谢他开车,会为了让他尝到一条鱼去讨饲养员的情,会在黑夜里把“鲸鲨先生”喊得比任何人都轻柔。

    而他呢?

    他只是个开公交的。他怕上去之后——怕自己多了点什么,也怕她少了点什么。

    怕自己配不上她,又怕她真的不在意。

    他手指抠着掌心,指节因为握得太紧而泛白。雨后的晚风吹过他耳边,他喉咙动了动,嗓音低得像是从胸腔深处掏出来的:

    “我……”

    说出口的一瞬,他听见自己心跳了两下。

    然后,他松了口气似的,轻轻点头。

    “……就坐一会儿。”

    他抬头看她的时候,眼神终于定住了,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笃定,一点藏不住的想念,一点——几乎快压不住的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