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野外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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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科研组的同意后,两批人马开始一同用餐。科研站的饭盒简单,却足够温热,米饭松软,青菜焯得翠绿,豆腐滑嫩,一小块红烧酱rou横在边角,像是特地为补充能量而加的。 伏苓端着餐盘,绕过三三两两落座的综艺组与科研组人员,默默坐到了桌子的最末端——正对着徐兮衡的位置。 他已经坐下,低头用餐,动作沉稳克制。他的筷子从菜盒一侧的青椒划过,略过得极自然,像是出于本能地避让。 伏苓眼神淡淡地扫了一眼那根青椒,语气未变,却不动声色地开口了: “大家要把这个饭盒里的饭好好吃完哦。”她语调温和,语速恰当,像是在轻轻提醒,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分寸感,“虽然简单,但营养是按照野外活动强度配比过的。如果吃不饱,下午很容易脱力,到时候只能靠压缩饼干补能——那个对身体不好。” 她没有看他,但她知道他听见了。 徐兮衡的动作停了半秒。 弹幕飘过: 【伏姐讲话好温柔,但总觉得她有点“点谁”的意味】 【她是在提醒谁别挑食吗?哈哈哈哈】 【这句“对身体不好”太mama味了,我爱了】 【看徐博士那一秒定格……该不会……懂了】 【他低头去夹青椒了!!!!我看见了!!】 果然,下一秒,在众人纷纷响应她建议、讨论饭菜味道时,徐兮衡若无其事地——把筷子重新伸进饭盒,夹起那根刚才被绕过去的青椒。 他没有看她,也没有犹豫,只是动作利落地送入口中。 没有做出什么表情。 只是咀嚼了一下,然后继续吃下一口豆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时间忽然像被某个气味或角度牵引,朝多年前折回去—— 那时的食堂嘈杂又喧闹,白色的塑料餐盘在不锈钢台上叮当作响。 明媚的高中女孩把自己的餐盘放在他对面的位置,啪一声坐下,笑得眉眼弯弯:“阿衡,你快点吃啊!再不吃就凉啦。” 她穿着校服外套,头发扎成马尾,一边说着话,一边用自己的筷子把餐盘里的鸡腿夹给他:“这个你肯定不爱排队,给你。” 少年皱了一下眉,还没来得及拒绝,她已经很自然地塞进他碗里:“别浪费哦,不许挑食。” 然后她一边扒饭,一边笑嘻嘻地和他讲起班主任怎么又穿错鞋来上课,还模仿教导主任训话的腔调,把饭桌那头的几个同学都逗笑了。 他听得安静,偶尔抬眼看看她。 目光是那种少年人最温和、最不设防的柔软。 他夹起一筷子西红柿炒鸡蛋,动作有点生涩,小声放到她盘子里。 “这个你喜欢,甜的。” 女孩眼睛一亮,嘴角沾了点饭粒。 “谢谢阿衡!”她咽下嘴里的饭,转头就要继续讲笑话。 他看着她,没说什么,笑了一下—— 像春天来了,风还冷,但阳光已经落到他眼睛里。 时间刚过正午,太阳往南移了移,阳光晃了下眼,时间回到了当前,伏苓没有说话。 她低头舀了一口米饭,动作自然,唇边却不经意地泛起一点弧度。 她眼尾轻轻抬起,在两人目光交错的瞬间,用极轻极短的唇形,对着他无声道了句: “Good job, sir.” 徐兮衡正好抬眼,视线从她眉眼上掠过,没任何多余的动作,唇角却轻轻弯了一下。 像是风落在水面上,漾起一圈柔到极致的涟漪。 他也没有出声,只是低低吐出一句唇语—— “夫人满意否?” 没有人听见这场无声的对白。 但这场对话,已然胜过万言。 伏苓垂下眼,嘴角那点笑意轻轻藏进筷尖,像把什么甜味悄悄吞进心里。 ** 饭后短暂的休整结束,徐兮衡走到众人前方,戴上工作帽、拿起手中的野外观测记录板。他站在一片微微泛光的草地边,身后是一辆即将驶入湿地的专业运载车。阳光从云层间落下,照在他冲锋衣的肩线上,把他的声音衬得格外沉稳清晰。 “我们今天的任务是:进行湿地边缘带的生态样本初查。” 他抬手,在白板上画出一块简略的地图轮廓,并用红线圈出几个坐标点。 “北望湿地非常大,它的地貌结构并不是单一的。我们这次选取的是东南片区,分别涉及四种不同的湿地类型——沼泽地(Swamp)、草本湿地(Marsh)、泥炭湿地(Bog),以及富营养低地湿地(Fen)。” “每一组会被放到一个不同类型的湿地区域,完成以下几个基础任务: 一、记录动植物种类; 二、采集指定的水样与泥样; 三、注意拍摄过程中不要干扰生物栖息; 四、观察是否存在人为活动痕迹,并如实记录。” 他说话时没有太多情绪波动,但语言本身带着不容置疑的清晰度,仿佛这不是节目安排,而是一场真正的科考出发。 说完任务内容,他略顿一秒,开始分组: “第一组:魏燕秋老师、韩焱老师,搭配科研组的柳屿。你们将前往北望西南角的沼泽林地,注意树木根部的泥沼区变化。” “第二组:程也、Annabel宋,搭配科研员王律。你们去北望主草甸区的Marsh带,那边目前有候鸟临时滞留,需要安静记录。” “第三组:林洛、薛天翼,科研组配方昀。你们负责北望北端的泥炭湿地区域(Bog),那边含氧量低,地表极软,注意脚下安全。” “第四组:叶悠然、白致远,由科研组成员陈理带队。你们将前往东侧Fen带,那是水源交汇点之一,水草丰盛。” 说到这里,他最后看了一眼手中的记录板,然后道: “最后,第五组——伏苓老师,由我本人带队。” 他说得平静自然,没有任何顿意,仿佛这只是普通的一句安排。可话音刚落,围坐在地上的几个嘉宾就齐刷刷抬起头。 程也最先发出声音:“哇哦……伏老师跟徐博士一组,这不是学术综艺天花板组吗?” 韩焱笑着说:“节目组太懂了,这组简直像是纪录片正片里拉出来的。” 林洛一脸八卦:“是不是伏老师刚刚那个‘我是您粉丝’起了作用?” 魏燕秋哼了一声:“这组要是没点节目效果,我直播倒立吃辣椒。” 弹幕瞬间飘满: 【啊?伏苓和徐博士?节目组胆子不小】 【热搜对家组同组……懂玩】 【不是刚被嘲“戏子压学者”吗,这就正面对线?】 【他们两个热搜浏览差九百倍不夸张吧……一个被夸疯了,一个没几千评论就沉了】 【之前视频里,伏苓领奖那条转发上百万,徐博士湿地讲解的点进去都没人看】 【戏子家事天下知,科学家守湿地没人管】 【说到底,娱乐还是比知识吃香,这不是她的问题,是大家的问题】 【她靠作品拿奖,不代表就该被拉出来鞭尸】 【可人家真不是摆拍啊,伏苓刚才问问题、举止都太稳了】 【她看徐博士那眼神……不像陌生人】 【一边是金鹰影后,一边是守湿地十年的科研人,这组真的……戏剧张力满了】 【我其实不磕,但她说“整个人像在发光”的时候我有点破防】 【比起网战,我现在更想看他们干活,能不能让人看看专业人士在野外怎么生存】 【不是说“戏子压学者”,可这一幕里我只看到她在认真听他讲话】 【她没抢镜,也没装懂,就坐在那听——很尊重,也很真诚】 【现在轮到我们看看她的“真材实料”了】 伏苓只是笑笑,拿起自己的装备包站起身来,没有接话。 徐兮衡回头吩咐现场人员:“各组间距控制在8公里内,30分钟后出发。运载车统一出发,到达后按顺序放下。” “还有,”他补充道,“湿地地形复杂,今天只是初查,如果你们有任何不适、陷落或异常,都要立刻通知你们带队的科研员。不要擅自行动,不要越界。” 说完,他转过身,看向东南方向那片还未被打扰的绿色。 风吹过时,芦苇微微摆动,泥地上方升起些薄雾,仿佛整片湿地正缓缓睁眼。 镜头缓缓推进,节目组开始调度运载车,众人陆续起身。伏苓背着包走向科研装备区,身姿挺拔;徐兮衡整理完样本箱,走在她身侧。 弹幕静默了几秒,然后又飘起来—— 【现在有点想知道,如果不是嫁接娱乐,她是不是永远不会出现在这片湿地】 【可如果不是她来,这块地,也不会被这么多人看到】 【你可以不喜欢她,但别否认她确实把目光带来了】 【就像她自己说的——“这地方值得更好地被看见”】 【我不想再骂谁了,我想听他们讲湿地】 ** 午后两点,太阳翻过云层,落进湿地深处。运载车停靠在狭窄的硬化路尽头,科研站的工作人员卸下样本箱、定位仪和便携式水质采样设备。 伏苓和徐兮衡,是最后一组被放下的。 他们所分配的区域是北望最深处的复合型沼泽地,水草交错,泥潭与落叶之间间或藏着荆棘和陷脚点。连负责驾驶的老站员都忍不住低声提醒:“这块不好走,注意边界线,别太靠近水边。”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一条仅能容一人通过的高草土带小心前行。 伏苓背着样本包,手里还拿着一个观测记录板,肩背挺得笔直,步伐沉稳有力,丝毫不见吃力。裤脚早在不经意间溅上了泥,但她好像根本不在意似的,嘴角始终含着一点笑意。 “徐博士,”她忽然开口,语调轻快,像是调侃,又像是在打破周围草木间过于沉静的空气,“您驻守湿地七年,现在还是单身吗?” 她的声音没有压低,甚至带着一点笑意转身回头看他,那双眼睛在阳光下像水一样亮。 徐兮衡脚步略顿了一下,随即抬眼看她,眼神却仍旧平静:“你问的是我家庭结构还是婚姻状态?” “家庭结构。”伏苓笑起来,眉眼像午后浮动的光,“不过我不介意你先说婚姻状态。” “婚姻状态,”他语气不变,“稳定。” 她点点头,继续往前走了两步,又侧头:“孩子呢?” “一个。”他低头避过一处土埂,语气里听不出丝毫起伏,“女儿。” “几岁?” “十四。” “好大了,”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轻轻哼了声,“那夫人一定很漂亮。” 徐兮衡没有回答,只是脚步轻微一变,像是突然换了只脚先落地。他背着沉沉的装备包,却像没听见似的,默默在她前方拨开挡路的芦苇。 “怎么不接话了?”伏苓笑着追上他,“被夸夫人漂亮,会不好意思啊?” “不是不好意思,”他终于开口,声音一如既往平稳,“是觉得没必要重复显而易见的事情。” 伏苓轻轻一顿。 她望着他前方的背影,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肩线,在湿地的雾光里仿佛与十四年前重叠在一起 她没再笑,只抬手轻轻把风吹乱的帽檐压下,继续跟上去。 而远处,风带着泥水与青草的味道翻过来,一片白鹭惊飞而起,水纹在它们起落中轻轻晃动。 弹幕随之刷出: 【啊啊啊这是什么级别的聊天火花】 【“稳定”,“女儿”,“夫人漂亮”……伏姐你这问得太顺了】 【这对话也太有老夫老妻感了吧】 【他不笑,她就笑;他接话,她就撩……怎么有人能对话撩得这么高级】 【我再说一遍,他们不像是第一次组队好吗!】 两人绕过一片深水区,进入了沼泽边缘的半湿软泥带。 伏苓停下脚步,蹲下身来,掀起裤脚系得整齐的绑带,将携带的便携式土壤采样器探入脚边的湿土。水声轻响,淤泥翻起一小撮气泡,泥水在塑料采样管里缓缓升起。 她低着头,目光专注,但语气却像是不经意似的轻轻一转:“孩子成绩怎么样?cao不cao心?” 徐兮衡站在她身后不远,手里拿着数据板在记录GPS点位。他笔尖在屏幕上划了一下,语气没变:“成绩还行。” “还行是多还行?”伏苓淡淡笑着问,声音软得像风掠过草梢,“是不是最近在忙什么学习以外的事?青春期了吧?” 徐兮衡顿了顿。 他没立刻回答,像是在脑中过滤某个“到底能不能说出口”的家务事。隔了两秒,他才慢慢开口:“她……最近打了两个耳洞。” 伏苓手里的动作轻微一顿。 “打得很快,”他补充了一句,“没提前报备。” “哟。”伏苓抬头,眼里闪了下,“那你气着没?” “没有。”他说,“但她耳垂发炎了。” 伏苓没忍住,笑了一声,轻轻摇了摇头,把那一管刚封好的土样放进记录袋:“活该。” 徐兮衡垂眸看她,眼神落在她眉眼边那抹止不住的笑意上。 她的笑不是节目里的那种“女明星笑”,不是为镜头准备好的标准角度与控制好的弧度,而是那种真正知道她是谁的人才看得出的放松、熟稔和……纵容。 她把下一支采样管插进另一处湿泥里,像是随口道:“十四岁,正是想长大、又怕被当小孩的时候,闹腾点正常。” “她没跟我们说,”徐兮衡声音极轻,“可能是觉得不想被拦。” “那她爸妈平时一定管得不轻。” 他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低声回了一句:“她爸妈……不太会管人,只是担心得多。” 伏苓将手套摘下一只,抬手捏了捏下巴,仰头看他,笑得意味不明:“听起来……像是挺宝贝的。” “……也没办法不宝贝。” 他的声音很低,但听得出来,是那种掩不住的、被时间打磨后沉入骨血的柔软。 伏苓没接话,只是从采样箱里抽出记录纸,一边写,一边像无意似的问了一句:“那她现在是不是特别喜欢照镜子?” “你怎么知道?” “因为耳洞啊。”她偏过头,嘴角轻轻扬起来,“肯定天天盯着镜子数结痂脱没脱。要是红肿不退,说不定还会偷偷上网查抗生素的名字。” 她说得一板一眼,像是亲眼见过。 徐兮衡没笑,却停了一下:“她确实搜了头孢。” 这回伏苓是真的没忍住,笑声洒在风里,像是从很多年前的时光里飘回来的一截银铃。 弹幕悄悄刷过: 【伏姐这问法太高了,像是顺嘴一提,但句句都是真问】 【他答得也太配合了吧……这组真的不像第一次见】 【我感觉这不是“问陌生人的孩子”,这分明是打听自家闺女近况】 【“那她现在是不是特别爱照镜子”太mama了】 【我已经脑补出十四岁的小姑娘冲镜子咬牙挑耳钉的样子了】 【我现在就想看她们仨同框,导演听到没!】 而此时的镜头从远景拉回,伏苓重新戴上手套,把最后一支采样管塞进防护袋,站起身来。 她看着徐兮衡,把记录板递过去:“你来写个标签,我怕我写字你认不出。” 他接过,笔在指间一旋,低头写上他们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编号。 而伏苓站在他身侧,望向更远处那片湿地深心,像是忽然记起了什么,眼神温柔得像水底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