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安

    就这样，我在杭州西湖边上那套三十楼高装了铁栏杆和多层密码锁的房子里住了下来。开门的密码我不知道，他没和我提过好像不想告诉我，看他这样我也没打算问。

    我感觉他的情绪状态还是不太对头。入住的第一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看这屋子也有两个房间两张床便主动走进小一点的那间，这间次卧改成了半个书房，放了一台很大的电脑桌和满墙的柜子，里面只有一张小小的单人床。

    我对睡的地方不挑，打算以后就住这里，他先是劝我说这边的床太窄了怕我睡得不舒服，半夜翻身从床上掉下来，要我还是和他一起睡主卧的大床。可是我睡眠很浅，稍微有点响声就会醒来，因此不太愿意与别人睡在一起。

    我拒绝了以后他就不停和我念叨两人一起睡觉的好处，内容千奇百怪强词夺理的我都懵了，但不管他怎么说我都不太愿意和别人睡在一起。晚上入睡了以后半夜听见响声睁眼一看竟然是他在我的床边打起了地铺。

    我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等他睡着后，就悄悄将他抱起来移到了主卧的大床上去。我放下他之后发现他竟然一直握着我的衣服，我掰开他的手他又不停地握住，嘴里迷迷糊糊地嘟囔着：“小哥，你不要走......呜呜，不要走......”

    没想到去守一次青铜门竟然会让他变得如此粘人，我只好坐在他的床边握起他的手哄着他说：“好好，我不走。”

    他抓着我渐渐进入了深度睡眠，我看着他的睡脸，想起他从长白山接我回来的那天，他也是靠在我的肩膀上入睡，他在飞机座位上那种环境都能睡得那么沉是因为有我在身边吗？我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暖暖的，总觉得这种被人依赖的感觉非常踏实安心。

    只是看着他如此没有安全感的样子让我觉得难受，有些后悔与他分开了十年。但这件事我也没有办法。只能想着现在既然出来也暂时不需要干什么就好好待在他身边多陪陪他。

    他这样蜷缩成一团抱着我胳膊入睡的模样，让我恍惚地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我好像也有过那么一段时光，非要抱着什么才能入睡。我的体温较正常人稍微偏低一点，因此总觉得他身上暖和和的。现在已经九月份快十月了，天气渐渐转凉，要换成其他人大概是愿意与别人睡在一起的。但我的性格就是很奇怪，即使在寒冷的冬天冻得发抖也不喜欢和别人挤在一起取暖。

    那一晚我终究还是没回书房睡觉，只是在陌生环境旁边又有人我睡不踏实，只好靠在床头假寐了一下。

    早晨醒来的时候他问我：“我怎么在这......啊，不，你怎么在这？你是终于改变主意打算以后都和我一起睡了吗？”

    他的语调由一开始的迷茫转变为惊喜又转变为最后的期待，那双眼尾下垂的圆眼睛里像是有小星星般闪闪发亮让我舍不得拒绝。不过我一晚上没睡好脑子都有点发昏，为了以后能睡个好觉还是忍痛拒绝了。

    那双眼睛里的小星星果然熄灭了下去，他身上的失落情绪几乎rou眼可见，也让我感觉迷茫，他到底为什么会这样粘着我？虽然和他确实经历了很多，关系也一度很好，但我一直知道我本质上就是个性格孤僻不合群，还阴沉沉的让人害怕极度不讨喜的人。

    他在这个家里休息了两天教了我怎么使用智能手机拨打电话，还有一些新出来的家具和电器使用方法，然后第三天他说外面累积了很多工作要忙，要我在家里等他回来然后便出门了。

    他好像很忙的样子，有时候还连着几天都不回来，但他每回出门前都要叮嘱我，要我一定要好好待在这个屋子里等他回来，不管有什么事都要等他回来一起商量再行动。对此我不置可否和往常一样表示沉默，在他走后我便一个人在家里研究起了智能手机和那些以前没见过的新家电的用法。

    冰箱里有他提前准备好的盒饭，厨房柜子里还有压缩饼干、泡面和各种零食，他怕我不会用电热水壶还留了一桶纯净水，感觉准备得挺周全的足够我在这里生活很久了，甚至我打开衣柜还发现他塞了一年四季的衣服和几床棉被在里面。

    我记性还是不太好，中午用一个方形的叫微什么炉的机器加热饭菜的时候忘记了该怎么按键，站在那里努力回想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我接通电话正好就是吴邪打来的。他告诉了我使用微波炉的方法，感觉简直像是安装了什么特殊的窥探机关一样神奇。

    我打开微波炉的门一股带着鱼腥味的醋味扑面而来，打开盒饭一看果然是西湖醋鱼。西湖醋鱼的味道非常独特，我也不算喜欢吃这种味道，但吴邪是杭州人自己喜欢吃这个也经常请别人来吃。我第一次吃到这个鱼的时候就觉得味道很清奇但也不好意思拂了他的面子，便面色如常地吃完了。他看我吃完了可能还以为我也爱吃吧，不过现在倒也确实是习惯这种味道了。

    吃完饭后我移步到那个既是次卧也是书房的房间，那里面有好多书还有不少上锁的柜子，我在这里看书打发时间，同样也是寻找线索，看看吴邪平时都在看什么，推断一下他隐瞒着我的事情。

    我看书速度很快，没过一会就大概浏览了一遍，我很诧异这里竟然全都是生涩难懂的专业类书籍，有历史、商业、考古、还有心理学和野外急救指南。这些书上都有他翻阅留下的痕迹，有些还有折痕和笔记，我磨蹭翘起的书角边缘，知道这些书他都是实打实地看过，并非只是买来做做样子的。

    感觉这十年来好像过得很辛苦的样子，我知道汪家的事肯定和他有很大关系。我的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和感觉，对付汪家的事情计划了很多年，我为此几乎付出了一切，可十年前就像中邪了一样不惜让计划半途而废也想把他从这些事里摘出去。可最后的结果他还是卷进来了。我都不知道我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我该以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这些事。

    我在书房里一直待到吴邪晚上回来，期间到处寻找工具试图撬开那些上锁的柜子。我知道他可能在监视我，尽量不动声色地寻找可用工具。他从外面带了饭菜回来，我们和昨天一样一起吃饭，我依旧很沉默没怎么说话。他看起来也有些累不像往常那么活跃，只是在晚上要睡觉的时候又闹着要和我一起睡。

    我心情不太好，也不想多折腾便先答应了他，他靠在我身上快要睡着的时候我冷不丁地问他：“吴邪，我不在的时候你又遇到什么？是三叔又被抓走了吗？还是有别的亲人朋友遇到危险？”

    “什么事都没有，”他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着，“三叔那鬼精鬼精的都好着呢，所有人都好好的只有你在门里替我受罪......”

    “谁告诉你的，我在门里过得挺好的。”

    我不知道别人都是怎么诓骗他的，但我觉得我在青铜门后的生活还算不错。门里是什么都没有，枯燥乏味，对于普通人来说算是坐牢，但对于我而言却觉得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我即使在门外也与那些花花世界统统无关。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我觉得与其让吴邪守门，还不如我去算了。他比我更适合这个多姿多彩的人间。

    他睁开眼睛望着我，似乎有些清醒过来，他这样近距离地瞪着我，比常人偏浅的眼眸几乎让眼底的纹理都清晰可见，我与他挨的这样近可那双眼眸里的复杂情绪我却还是没看懂。

    他转过头有些生气地说着：“你别骗我了，你就是想套我的话对吧？”

    “不是，我只是担心你被人骗了，所以我在青铜门后过得不好的话是谁告诉你的。”

    “又不是只一个人这样说，那么多人都这样说。再说门后什么都没有你在那里面怎么可能过得好。”

    “那你觉得和那些人相比我的话可信吗？我肯定你被人骗了。”我语气确信地说着。

    他转过头来看着我，脸上表情有些茫然和疑惑：“那你说说门后面是什么，你又在里面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有吃有喝的，没有危险，是有一些无聊但是很安全也没什么事干，只要待够时间就可以出来了。”

    “那你在每天在里面都干什么？”

    “发呆吧。”

    他突然笑了：“怎么听着和上学差不多？”

    我不记得上学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也不知道他这个形容对不对，但看他的态度似乎有些松动便顺着他的意思点点头问：“嗯，那你在门外过得怎么样？”

    他没回答但表情一点点暗淡了下来：“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可能过得比你要糟，不过也都是我自找的，都过去了就这样了吧。你也别说有人骗我了，就算真被骗了又能怎么样呢，那些都是我信任的人就算利用了我也没关系，反正你能回来了就够了。”

    虽然他极力想要撇开这个话题，但还是能从这一段话里分析出很多信息，而且他也默认了自己参与了一个对付汪家的计划，虽然不确定这个计划的具体情况，但整件事情已经模模糊糊显现出大概轮廓了。而他自愿入局的诱因竟然是我。

    我想到他可能受到的苦心里就一阵阵痛，又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就忍不住抱住他说：“这十年来辛苦你了。”

    他在我的怀里一动不动，好半晌都没有动静，我以为他睡着了放开他后他却突然抓着我的手说：“你再抱我一会吧。”

    我看着他红透的脸颊，只当他是个受了委屈想要撒娇又不好意思的孩子，便继续抱着他还学着在电视上看到的大人哄孩子的样子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行了行了。”他估计还是觉得不好意思，挣脱我的怀抱背对着我独自睡到了床沿边上。

    我等了好一会确定他是真的睡着后便轻手轻脚地溜下床，我先溜回了书房拿着手机钻进被子里。在被子的遮掩和手机的照明下从枕头下摸出了一根充电线和一把剪刀，然后用剪刀拨开电线把里面的铜丝取出来，再将那些柔软的铜丝扭在一起，扭成一个方便开锁的工具。最后将这个自己自制的开锁工具在床垫下面藏好。

    早晨的时候天天刚刚亮就听见吴邪在隔壁房间大喊：“张起灵你他妈又给我跑哪去　了？你怎么又不见了！你快给滚出来！”

    哎，没办法，我只好赶紧起来去到隔壁找他，我推开门的时候看见他在床上手机似乎要和人打电话，脸上目露凶光表情癫狂整个人看起来和平时气场很不一样。他看见我立马挂断了电话，脸上又露出了和平时一样得温和笑容，但说出口的内容还没有完全转过弯来：“呵，原来你没跑啊。我还以为你这次打算先失踪上十天半个月呢。”

    “不会的。”我走过去坐在他床边拍了拍他的手，我知道我现在走了他肯定会难过的，我要等他状态好点再走。

    “那你昨晚半夜干嘛去了？”说着他打开手机当着我的面查看起了监控录像。我好奇地看着他手机上的画面，终于明白他是怎么监视我的了，没想到现在的科技竟然能这么发达，还好昨晚做了足够的伪装。

    他看了监控后脸上笑容有点僵硬地问我：“你要不想跟我一起睡你就直说，干嘛要这样半夜还得自己回去睡，这多麻烦啊。昨天晚上跟我躺在一起你很难受吗？你是不是觉得我好烦，这么大个人了还粘着你，你那样单纯安慰我抱着我，我还起生理反应了，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恶心......”

    “没有，”我感觉他现在情绪状态很不妙，连忙捂住他的嘴，“不是这样的。你很好，是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有一点响声就睡不着。以前在野外和墓里也是这样容易惊醒，但那是特殊环境，平时还是想尽量能睡好。”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听我说话，就垂下眼眸盯着我捂住他嘴的手，我纳闷地想了想终于想起他刚刚说了一句“你抱着我，我还起生理反应了”。我恍然大悟连忙移开这只手，虽然我不会这样，但我听说单身久了的男人是看母猪都会觉得眉清目秀，他现在也还算血气方刚的年龄又单身那么久，对我起点反应也正常，不过他毕竟只有这么点年纪，心里难免觉得不好意思。

    于是我补充道：“男人是很容易起反应，这都是正常行为，我不会因为这个就讨厌你。”

    他听了我的话没有马上放松下来，反而露出了一些很奇怪的表情，脸上的表情几经变化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嗯，是挺正常的，就这样吧。怪不得以前见你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但我晚上看不见你很不安心啊......哎，算了等会再说吧，今天的事还挺多的。”

    这件事就这么揭了过去，没一会他就收拾好东西出门了。我回到床上继续睡起了回笼觉，一觉到中午才起来。因为晚上睡眠浅，睡眠质量相对不好，我确实是需要睡很长的时间才能感觉睡够了。吃完饭后我注意到有只灰色的鸽子一直停在窗户边上。

    这套房子所有的窗户都装了异常结实的防盗网，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三十层楼的高度加上防盗网让我也没办法翻窗出去。虽然吴邪对我很严防死守，但偌大一个张家总归是能想到办法联系到我吧，不然他们也太没用了。

    我看着那只鸽子注意到它腿上绑着的小信筒，心道那些人送消息过来的也不算太晚，就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开信号屏蔽器之类的东西来干扰监控。

    为了以防万一我靠在窗户边上，用背挡着屋里的监控形成了一个视觉死角，在这个死角下我取出鸽子腿上的信，展开看了起来。

    那上面是一种与平常所用汉语完全不同的语言，虽然很陌生但我却能看懂。这似乎是一种和汉语一样，我从小接触伴随着我长大的语言，但是自从长大成人之后便再没怎么使用过了，所以看起来熟悉又陌生。但因为是母语之一，即使没有印象也能看懂和使用。

    上面写着汪家确实消失了，这件事是吴邪干的，要我注意小心他，还问我过得怎么样需不需要跟他们里应外合逃出来之类的。

    我觉得我过得很好，不需要他们的帮助，在信纸上面折了一个花纹表示我已经看过了，然后将信纸就这样塞回信筒里送鸽子离开了。他们看到这封已阅却没有回复的信便能明白我的意思了，他们最好什么都别做。

    虽然不算完全自愿，但我并不觉得吴邪把我关起来有什么错，也不觉得想要离开他。我喜欢这样平静的生活，也喜欢待在他身边。

    今天他回来的比较早，时钟刚刚过下午四点，门口就传来了他的脚步声。一开门我就闻到了一股很香的味道，我知道他一定给我带了好吃的，就坐在餐桌边上等着他来给我喂投食物。

    他在玄关处换鞋子时抬头看见了我等着他的样子，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还对我扬了扬手中的包装袋。他走过来后我打开包装袋一看，里面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里面有荷包蛋、白菜、瘦rou，上面还飘着葱花和香菜。

    我很喜欢吃面食尤其是面条，最喜欢那种nongnong的麦香味。虽然米饭吃起来是甜的，我喜欢吃甜食但却莫名的就是不喜欢吃米饭。看到这碗面实在是食指大动。他又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小饭盒告诉我这里还有凉拌菜。我打开一看里面有洋葱、黄瓜、大葱、腐竹竟然都是我爱吃的。

    我对食物没有很大的讲究，但这碗面条确实是好吃，吃完面以后我又喝起了里面的汤。吴邪坐在旁边看着我吃饭，等我吃完后问我：“我是听别人说你喜欢吃面食，但这个真有那么好吃吗？这个是c记阳春面，等哪天有空了我在家里也学着做一份给你吃。”

    我摇摇头：“不用这么麻烦。”

    他不开心起来，赌气地说：“我就要下面给你吃。你管我抽烟我都接受了，难道还要管我做饭吗？”

    他总是能抓着一点小事就闹起来，我当然不会和他争论这个问题，我决定不和他争论这个问题，拿着纸巾擦干净了手后，就按着他肩膀靠近他，在他脖子处闻了闻。我的鼻子很灵敏，他只要抽了烟总会留下一些味道让我闻到，如果喷上香水或者重新洗澡那更是会留下其他的味道让我知道。

    前几天都能闻到淡淡的电子香烟的味道，今天的味道比昨天淡一点，看来他确实在自觉戒烟，并且效果还不错。我感觉挺开心的，对他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突然起身去了厕所，过了都快半个小时了还没出来。我很疑惑地盯着厕所的门，心想他会不会在里面遇到危险了？还是他单纯就是便秘了？我要是直接敲门问他，他会不会不好意思又闹别扭？

    我趴在门上听了一会，竟然听到他在里面直喘气，越听越觉得这动静很不对劲，担心他真出了什么事便开始踹门。厕所的门不像那个防盗大门那么结实，被我一脚踹开了。

    “啊！”他在里面惊讶地看着我尖叫了一声，然后弓起身子捂住了自己的脸。我把整个厕所扫视了一遍发现没有其他人也没有危险生物，又把他从头到脚仔细看了一遍，发现他只是脱了裤子坐在马桶上，下体半硬不硬，旁边还有几个纸团丢在地上。

    我想了一会终于想明白他在里面干什么了，男人是喜欢干这种事，但我对这个兴趣不大很少这样做，所以一时没有想到这一层。明白他没事以后我便离开了厕所并贴心的把坏掉的门虚掩上去。

    又过了好一会他终于穿好裤子出来，只是白净的脸庞上红的像要滴血。他又羞又恼地问我：“你干嘛突然踹门啊！”

    我一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肯定要闹别扭，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哄他。不过我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反应这么过激。

    他愤怒地抓着我的衣领摇晃起来：“你别不说话，我问你正经，你这样什么都看到了，你让我怎么办啊？！你让我以后怎么跟你相处啊！”

    我纳闷他也不是个黄花大闺女，都是男人看到了就看到了，有什么还以后不好相处的？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他生气的逻辑。

    他胡乱发了一通脾气后又问我：“好吧，现在你竟然已经知道了我的心意......那你觉得我怎么样？你......看着我的身体能对我有反应吗？”

    我纳闷地看着他：“什么心意？什么反应？”

    “啊——”他又抓狂地哀嚎起来并骂了许多脏话，嚎完以后他便一脸颓废地瘫倒在沙发。

    “行了，我知道你肯定对我没感觉了。那就这样吧，我不奢求你和我一样，我只要你能待在我身边就够了。你也放心我不会强迫你做什么的。我喜欢你就只想对你好。”

    我想了这么久还是没完全想明白他说的话，但我觉得这件事应该挺重要的，毕竟他反应这么大，我问他：“你的意思是说，你对我有生理反应然后你觉得这是男女之间的情爱喜欢，问我对你有没有这种喜欢吗？”

    他拉起衣服外套盖住自己的脸，闷在衣服里小声说了句：“差不多吧，你要这么理解也行，我对你的感情我自己也不太明白。”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切就简单了，我放松下来对他说：“关于这个问题，我对你好像没有这方面的喜欢。但你也不需要为此烦恼沮丧，你要是想要上我，我可以给你上。”　　“你在说什么？”他震惊地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只能用惊愕来形容。

    我犹豫着不确定该不该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给他听，我和他的成长环境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也不知道他听完是不是又会抓狂。

    我沉默了好半天希望能揭过这个话题，他却不肯结束盯着我问：“你为什么能说出那种话？你在想什么你必须跟我说清楚。”

    “好，你不肯说是吧。”我一直沉默着，他突然发起狠了，走到厨房拿出一把菜刀在自己手腕上狠狠一划！

    我吓了一跳，马上跑过去拦着他从他手里把刀夺下来，还好我速度快他没有真的伤到自己。我的心脏因为紧张和恐惧砰砰直响，我很少像这样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但这一刻我是真的太害怕了：“别这样吴邪，我只是为了完成使命而活，任务完成了我这个人是死是活都行。现在重要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不需要顾虑什么也别想多了。”

    他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是一片空白，我说的话好像真的让他难以理解难以接受，他愣了很久才终于开口：“你......”

    说完这个字以后他又沉默着再也说不出话来。那一晚我们都这样沉默着度过，发生这些事我也不放心他一个人睡，便和他一起整晚守着他，决定等白天他出门不在的时候我再去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