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过去21

    阔别了半个月的南岛还是散发着熟悉的味道，黄昏时的火烧云和灼热的海风都如上了怀旧滤镜。在回家之前，秋草先去了趟罗家诊所，准备把带回来的乐队纪念品寄存在罗潭那里。

    但在诊所里，她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真梨姐？”

    “秋草？你可算回来了……”真梨放下手里装了便当的布袋，“抱歉啊，我爸腰受伤了我就提前回来了，你爸妈发现了。”

    真梨在西城上学，这个假期她本打算留校做兼职，秋草便假托说是去她那里住顺便找过去搬家的同学玩，掩盖了自己的行踪。

    但文叔出事后真梨不得不马上回来，秋草的父母一看女儿没跟着回来——这就露馅了。

    真梨也联系不上行踪飘忽不定的秋草，只好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罗潭拿着X光片走出来，本想和真梨说明文叔的情况，一见秋草立马乐了：“快回去挨打吧。”

    秋草轻声叹气：“哪天暴露的？”

    “昨天。”

    这也太不凑巧了。“……现在一定是我妈最生气的时候，要不我在这里藏两天吧。”

    “别殃及池鱼。”罗潭推着她的后背往门外赶，“万一她们报警我就是第一嫌疑人了。小秋草，你的确欠收拾。”

    他背后真梨双手合十，嘴型依稀在说着“抱歉抱歉”。

    但怎么看笑容都有点幸灾乐祸。

    是祸躲不过。秋草耷拉着眉毛，混入傍晚来用餐的客人中，企图无声地返回卧室。

    收银台站着的mama一把揪住了她，也不再招呼客人，把她往院子里拖。

    mama的手劲不大，但秋草不敢挣扎。

    “站好！”

    秋草觉得自己站得挺板正的，但在怒喝中还是把手背上了。

    “去了哪里？”

    “东都……”

    “和谁在一起？”

    “夏迟烨……你见过的，我去他们乐队帮忙。”

    mama直接开始搜刮她的背包，乐队的周边、钱包、CD……全落在了她手里。

    美实的搜证还没结束，她直接开始摸索秋草的衣服口袋。

    “妈！”

    秋草惊诧不已，下意识捂住口袋后退。

    “松开！”美实一把将摸到的东西摔在地上。

    烟盒和打火机。

    然后是手机。

    “白秋草……”美实的脸色难看到极致，“你胆子真是肥了。”

    秋草顾不上mama的怒火，忙捡起手机查看是否完好。但她刚抓住手机，美实再次抢过，打开短信和通讯录一一查看。

    “‘darling’？”

    “是夏迟烨。”秋草也有些恼怒，她从没想过母亲会搜她的身，“我和他交往了。”

    “半个月，做到什么地步了？”

    “我为什么要和你说！”秋草趁她不注意，快速抢回手机，“这是我自己的事！我又没碍着谁！”

    美实气得心口疼，捂住了左胸。

    在后厨忙碌只时不时探头确认情况的白勇急了，扔下锅铲就跑过来：“秋草！快和你mama道歉！”

    “……我错了。”

    秋草嘴上这么说，眼里却满是不服。

    美实的呼吸更急促了，指尖也在颤抖：“你做事怎么这么不考虑后果啊，你想没想过你要是回不来我们会有多担心？！”

    “那我一开始说实话你们会让我去吗？”

    “还敢回嘴！”

    一巴掌打在秋草脸上，三人都有点发愣。

    有客人往后厨来了，白勇捏着围裙边，先是抢过秋草的手机，再把妻子往房间里推：“美实，秋草还小不懂事……你们先冷静一下，秋草，回房间待着，晚上再说。”

    父母看着她的眼神好像很失望。

    接替后厨工作的一树被父亲换下，悄悄走到还愣在后院中央的秋草身边，捏了捏秋草的手：“jiejie……别生气。”

    其实他觉得mama生气挺有道理的，但jiejie看上去更像需要安抚的那一方。

    这是小孩子的直觉。

    秋草摸了摸guntang的那半边脸，推开了弟弟：“我去散个步。”

    她从后门离开了家。

    一树傻眼了，时隔半个月才见到的jiejie，明明爸爸刚叫她晚上参与家庭谈话，她就这么走了。

    而且……她还会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