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陆】慰风尘

    1.

    陆舟在听到雷因哈特用怀念的语气说道“用电磁弹射的炮弹和炸药互相宣泄彼此的怒火”时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但没能抵挡住曲率引擎的诱惑。

    ——然后当他回到地面、通过视频都感受到对面一身的杀气和血腥的王鹏时，就知道事情要遭。

    王鹏从不对他发脾气，糙汉军人对他相关时是无可挑剔的包容又耐心，唯一能体现在“生气”的表现是彻底断了不必要的交流，从闷头葫芦变成了锯嘴葫芦。

    陆舟没应付过女朋友，但觉得这种不吵不闹仍然体贴的生气方式比什么撒泼打滚都来得让人难受。

    2.

    陆舟已经睡下了，最近他的工作结束的结束，交接的交接，过得还算规律。

    王鹏走上阳台，叼起支烟。

    熟悉的烟草和焦油的味道刺激着神经，没能安抚下他这几天积累下的焦虑。

    数不清是第几次，他仍然没能尽到自己的职责。这种无法保证安危的无力感从一个世纪前延续至今，即使每次陆舟都能化险为夷平安归来，而且这次只是个意外……但他没办法用这种理由搪塞自己。

    他伸手用力揉了揉眉心，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陆……”他的话消声在一个拥抱间。

    这个拥抱很结实，但没用力到勒紧，是一个亲密而带着安抚性质的姿态。陆舟比他矮一些，下颔刚好扣进颈窝，洗过吹干的发尾蓬松地扫过，残留些许潮意。

    “对不起。”陆舟盯着他指尖一点火光，烟雾袅袅地腾起，轻柔地散开，“从这种事情第一次出现开始我就该对你说的。很多事情我没办法和你解释……但我确实欠你很多声对不起。”

    王鹏的胸膛起伏了一下，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伸手去掐点燃的烟头。

    陆舟突然动了，并且做到了整个安全局都没能做到的事——把烟从王鹏手里夺了过来。

    他低头生疏地模仿着吸了一口，仰头勾着王鹏的肩，吻了上去。

    唇齿间陡然炸开刺激性的烟草味，陆舟咳呛起来，依然固执地拽紧。震颤消弭在纠缠的唇舌间，来不及吞咽的唾液顺着唇角溢出，泛苦的涩味散尽后，齿边尝到些薄荷的清凉。

    “咳，咳……”陆院士在耗尽血液储氧前松开，王鹏反手把他揽进怀中顺气。

    “我不在生你的气，院士。”王鹏踩灭落在脚下的烟，轻声安抚，“身不由己的时候太多了，我不会质疑您的决定……我只是在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一次……又一次。

    陆舟已缓过来大半，肤色苍白的颊上泛起潮红，睁着水汽迷蒙的眼，清透地望进他眸中：“宇宙有多大？一次可感的地震处在什么能级？人类所能探索的问题在’所有’中占比多少？”

    王鹏对着那双水洗黑石般的黑眸茫然。

    “人类总是渺小的。”陆舟的声线清亮而柔和，“概率永远只是统计学规律，在因果坍缩到个人身上前，谁也无法做出准确预测，危险同理。”

    很罕见的，这次是王鹏先低下了头。

    3.

    天宫市的大气是人造的，温度恒定在人类宜居的二十上下，陆舟显然不是出门会带睡衣的精致人士，所以他现在只套了一件棉质的衬衫。

    等着一个更漫长的吻结束，陆舟脊背已经贴上通透的落地玻璃。他夹在身前的火热和身后的温凉间，艰难地在空隙汲取些许氧气，感受到王鹏埋头在他的发间，发碴短硬得有些扎人。

    陆舟伸手环上他肌rou起伏的肩：“单面玻璃……不用担心，东西床柜里应该都有。”

    4.

    在陆舟的认知中距离上一次并没有多久，在王鹏身上这段时间拉得长了些，但谁也没意识到这一个世纪的进步是体现在各个方面的。

    人类对于快感的追求是永恒的。

    人造材料再感官里几乎消失了，另一个个体的脉搏毫无阻隔地传来，xuerou的收、绞清晰得简直让清心寡欲了不少时间的王鹏红了眼睛。陆舟无论平时都多自信甚至在部分人眼中自负，他其实都奉行术业有专攻——就如同在床上，他几乎称得上柔顺，并不是那种翻着肚皮的萨摩耶的软，单纯出于对无知识储备的顺从，甚至也会因为这些的缺失表现出近乎情色的坦率。

    衬衫的扣子开了三粒，敞开布料的阴影下分明的锁骨。王鹏在那一片不常见光的白皙肌肤上吮出一串水色的红。他一下下cao得又深又狠，水性润滑液从深处一点点挤出，顺着腿根淋了一片，湿漉漉地晶亮着。

    通常来讲，同性之间床事的活动会有些受限，但对于王鹏来说，这些都远称不上问题。他轻易将陆舟抱起，借着火星只有地球五分之二的重力进得更深，逼出一声含混的呻吟。

    陆舟咬上他的肩，齿间仍然在进攻中漏出模糊的声音，他发间还残留着洗发露的香气，很淡的柠檬味，清爽又干净。他很热情，即使绵软着也努力勾住王鹏肌理紧实的肩，对私人领地敏感得像是野生猫科动物一样的教授也只有在溺于欲望时才会放下戒备疏离，理智短暂地被推下山顶，几乎变得粘人。

    喜爱肢体接触，热衷于索要亲吻，墨色的眸中因为快感的堆积蒙上水雾，剔透如黑曜石，偏偏干净又明澈，糅杂着一种矛盾的欲。

    王鹏顺着他单薄的身躯数着脊骨，下身又一次擦着点cao进去时，陆舟弓着腰xiele一回。

    他喘息着仰起头，印上一双线条锋利但触感柔软的唇，濡湿每一道唇纹，而后不出意料地被掠夺呼吸。

    他躺在床沿，手垂落是碰到床柜，抽屉弹出，露出琳琅满目的相关小玩具。

    王鹏松开他饱经蹂躏的舌，眼神匆匆一掠就收回，哑声道：“我还没到院士需要用这些的时候吧？”

    陆舟面上一抹绯红从颊边蔓延到耳根，却还是强撑着表情：“没有，但工具的出现不适因为没人做得到而是因为追求……”

    他没能说下去。

    明明羞耻得不行却强撑镇定还试图科学地称述解释的陆院士，被没忍住的保镖先生叼住了喉结。

    这实在是一个亲密极了的举动，从野兽进化而来的人类即使在今天也将颈和喉视作要害，脆弱到只有薄薄一层皮rou，却遍布神经血管、主动脉跳动，气流汇通。

    陆舟连半点下意识的挣扎也没有，只是不由自主又把他加紧了些。

    王鹏却没继续动作，甚至硬挺着抽了身。

    陆舟有些疑惑地仰头，看见王鹏越过他从抽屉里捡出一样什么，套在下身。

    ……要死，忘了因为一百年前的事，他甚至受过专业训练！

    xue道柔顺地被重新拓开，性器先前冷落中温度似乎降了一些——或者不是它本身。

    圆润冰凉的金属颗粒突然触及腺体，在陆舟被猝然的快感击中还未来得及消化时，王鹏伸手掐住他的腰，往里压送。

    金属深深陷进腺体隐藏的xuerou中，剐蹭而过。被可以延长加深的顶弄助长了过量的刺激，小教授在主人神志恍惚的时候已经缓过不应期，重新充血立了起来。

    陆舟全身都沁出一层细汗，过载的感官迟钝地反馈会依旧如惊涛骇浪般席卷而来将理智一遍遍碾碎的快感，以及淹没在其中几乎微不可察的被面、另一个人肌骨体温的触感。

    他又陷入了未知的恐慌。

    “王……鹏……”怀中人睁着失焦的、湿漉的眼，无声地做出求助般的唇形。

    王鹏抵着他的额头叹了口气，摘下那小玩意，汶上殷红的像是要滴血的唇，在几个冲刺后泄进套中。

    陆舟想要安慰那满身的硝烟。

    可他自己就是王鹏的一身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