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自慰频率

    “…老师，或许我想在最后的时间里开启一个新的话题。”

    “嗯，好啊。”

    他的眼睛专注地注视着她，温柔而鼓励的神情，仿佛很期待接下来的谈话。骨节分明而修长的右手轻轻提起普通的黑色水笔，宽大粗壮的手指与力量感的筋络，让笔看上去只有一根羽毛的重量。

    “您认为，我的自慰频率在多久一次比较合适？”

    她淡淡地问出了这句话，仿佛只是在问今天天气如何，只是声音有些紧绷。

    实际上，芙希为这个话题准备了三天时间。

    深深被人生波澜起伏而能力出众的心理咨询师吸引是人之常情。但她与牧老师的来访关系已持续大半年，已不满足于在老生常谈中汲取在咨询室里只对她的那份爱护和宠溺。

    她承认自己得寸进尺。想在他薄薄的无框镜片，悠然翘起的长腿，熨烫得体的衬衣——仿佛圣人一般的禁欲外表下，触及到欲望的味道。

    于是她蓄谋已久地斟酌出了这个问题。既不能将自己隐秘的心思昭然若揭，也不能突兀引得尴尬，这样乐于以个人经历共情的牧老师才会自然而然地流露她渴望酿造的甘露。

    “……”

    “欲望是每个人心理内容组成极关键的部分。”

    牧戎山握笔的大手明显停滞了三秒，短暂沉吟后用低沉的声音缓缓叙述。

    “就像弗的驱力与性心理发展理论所言……”

    “不必紧张，这是正常而重要的内容。”

    他前倾了上身，那双深邃而温和的眼睛靠近芙希，让自己微微仰视着她。

    她在那瞬间忘记了调戏他的初衷。

    那是言语、音色、肢体语言共同表达的包容与安抚，又学术化地框定了这段对话的边界，让她对性的自厌、焦虑与紧张如海浪般地化解。

    随之而来的，是下体明显的垂胀与酥麻感。她下意识地夹了夹腿，却还是没制止住那股热流的涌出。

    芙希强迫自己回过神来，不能再放任自己撞进那与无数梦境重合的目光中……否则今日咨询室的皮质沙发上将留下明显的水光。

    她垂着眼笑了笑。

    “老师，您知道您在紧张时，喜欢用学术性的腔调来阐释吗？”

    ……

    芙希走出咨询所在的写字楼时，天色已经黑得差不多了。

    她在洗手间已处理好内裤与阴部上横流的水液。只是当时在处理到一半时想到自己yin荡的状态距离端坐在咨询室的牧老师只有十几米，并在某个时刻曾共用过这间洗手间，就让处理的难度立刻增加了许多倍。

    她想到这抿了抿唇，不自在地扯了扯裙子的后摆。

    在那带有撩拨意味的问句后，牧戎山显然有一瞬的不自然。但他还是端上了温柔笑意，轻飘飘地否认了此事之存在。

    或许他将那难以分辨的挑衅感归结于第一次正面谈到性时小姑娘的恼羞成怒。在之后的谈话里，因自己是男性而多在男性上着重分析，听得芙希亦步亦趋地代入着他本人，二人各自构思的不亦乐乎。

    到最后，牧戎山只是建议她感受自己的身体需求，在真的有需要时便可及时满足。毕竟对于女性而言，自慰算不上什么太过消耗之事，而身心的协调需要欲望流动的顺畅。

    芙希其实能察觉到，这段在他的经营下看似完美的谈话，并未真正体现他作为心理咨询师的实力。许是较少有女性来访直接谈及，亦或他禁欲的面具与谈欲的本能之间在博弈。

    总之，芙希知道她严谨负责的牧老师之后一定会在周中的间隙反思自己，在下一次咨询开始时向她剖白分析。

    而离开时，芙希因在老师的注视下太过显眼，并未回头检查沙发上是否有不明痕迹。

    若没有，这是安全。

    ——若有，那便是极度的刺激与快意。

    ……

    牧戎山摘下无框眼镜，啪嗒一声搁置在了沙发旁的小玻璃圆桌上。

    他长舒了一口气，双臂搭着沙发扶手将自己仰倒在柔软的靠背里。

    很显然，刚刚的那场咨询令他颇费心神。他闭着眼放空或沉思了半分钟，又起身捞起工作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就立刻开机笔记本电脑。打开名为“小希”的文件夹，里面有4.6个G的文稿，按时间顺序记录着每一次咨询的对话内容、批注分析，并有时单开文档进行整合思索。

    他用笔支着下颚，仔细再读着之前手打的每一个字词，深邃的黑色虹膜一眨不眨地倒映着幽幽蓝光。

    不觉间，透过那些黑或红或黄的字符，他眼前呈现的是刚刚黄昏将至时女孩在他余光里晃动的细长双腿，精巧的脚踝与手腕，一呼一吸间像蝴蝶扇动翅膀的锁骨，披散的黑色长发经过面颊、微弧的胸脯……

    牧戎山用力皱了皱眉，移开了目光。

    他必须承认芙希的魅力。她无疑是美的，从心灵到外表，从发丝到指尖。

    但作为她的咨询师，他只能够“认可”“赞许”她的心灵与外表之美，而非“欣赏”甚至“体味”。

    他及时扼制思绪，将电脑合上，复盘暂停。

    这时，私人手机在裤兜中发出细微的震动声。

    牧戎山拿出，锁屏页面是一条来自粉黑色图标app的提醒：

    “F发来一条消息。”

    ……

    【F】：daddy，想你，湿了。

    芙希发完这条就立刻划出app锁了屏。有些凌乱的黑色发丝被薄汗吸附在因情欲而泛着粉的胸前，脸颊自内而外地发烫。

    坐在回学校旁独居租房的出租车上，她忍不住给在小圈app上认识的主发了条消息，想快速地填补牧戎山刚刚带给她的欲望与空虚。

    在对牧老师心动前，她虽对性过于热衷，却只接受自己解决。而下载app寻一段关系，其实也仅仅是将他当做牧戎山的代餐。

    这位主现实工作忙碌，每条都会回复，但并不算及时。

    但这次几乎是秒回的：

    【绒】：好乖。想让daddy用手摸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