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地来看我比赛?
特地来看我比赛?
一个小时后,浴室里的水声终于停止。 他没有关门,我去看了看,眼见他很认真,但没有章法地将我棉质的内裤搓的皱皱巴巴。 我认命敲了敲头,偷了他一条裤子,用裤子搭裙子,挂空挡离开了。 12:30,准时准点 ,我又带着寝室四人的饭回来了。中午日头越来越大,都不想出去买饭,可以理解。 我打开自己的煲仔饭,兴致缺缺,没什么胃口,忽地想到在许妄家塞的那几颗糖 ,酸酸甜甜的还挺开胃,我的舌尖已经开始回想留恋那个味道。 我打开手机发了个微博—— 糖很好吃,手……也很好看。 “微微,下午和我一起去山上篮球场看比赛吧。”室友于梅过来问我。 一个寝室她只问了我,天热,应该料到只有我会答应她的请求。我向来这样,没什么脾气,表面温温柔柔的,也不怎么会拒绝别人的请求。 “好。”我果断答应。热是热,可我真的不想让于梅难过。 时间差不多了,我涂好防晒,由着于梅揽过我的手臂往山上cao场走。 半路上,刚过桥,好死不死,我遇到了我最不想见到的人——徐州,我的继父,在学校里担任我的信息与技术老师。 这人用教科书罩着头挡阳光,眼下乌青明显,松垮衬衫汗湿了一片,像刚从湖底爬出来的鬼一样,幽幽开口问我:“最近有没有好好学习?有没有乱花钱?没有交什么不三不四的朋友吧?” 又是那老三句…… “没有。”我用力挤出温柔的笑,立刻回答。 “嗯。”徐州像完成任务一般,问完就走了。 “你叔叔可真关心你。”于梅感叹道。 “嗯。”我难得敷衍回答。 “额……”听到我明显不想多谈,于梅也就不再多说了。 山上cao场今天很热闹。 因为有许妄参加的篮球赛。 我们到的时候已经开始了,开始了也就意味着早就没有我们的位置了。看台上坐满了,铁网外面也已经站满了人,熙熙攘攘。 我本就没什么兴趣,随便找了颗树靠着借力。耳边全是给许妄加油的声音,我听着这白噪音,有些困了,半眯着眼 。 眼前本来只能看见乌泱泱的人头,渐渐地,像约好一样,前面几个人都左右动了下,恰好分出一个缝隙。 我在这缝隙中终于看到,被于梅无数次赞叹的,打篮球时候的许妄。 我必须得承认,有些人上帝就是格外偏爱。给了他无可挑剔的五官,还给了他优越的身材。 还有,时时刻刻都有底气的家世。 这是最让我妒忌的。 篮球场上,许妄打球时脸上的表情依旧冷冷的。 他的行动游刃有余,像个掌控全局的王,身上的气压,利落的动作,让周围人不仅在技术上不抵他,连气势也差了几分。 的确是挺帅的,我在心里感叹。 “真的好帅啊~”耳边突然传来于梅花痴的声音。 于梅:“哎……我刚刚尝试了几次也没挤进去,只能又回到你身边,一起在这缝隙里窥许妄。啊啊啊,真的好帅啊。” 我顺着我的话夸:“是挺帅的。” 许妄今天右耳带了个蓝钻耳钉,很酷,很sao气,折射着耀眼的阳光,不停闪我的眼。 我想,下一次见到他一定要坐在他大腿上,趴到他胸前,毫无征兆亲手地扣下这颗耀眼的钻石,然后—— 立马扔进垃圾桶。 过了会儿,于梅相熟的另一个朋友向云也到了,两个一言一语聊得热火朝天,我终于不用再装作真心地回应于梅的话,舒心多了,顶多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于梅:“诶!我之前在网上看到过,说什么鼻子高的人那里也挺大的,所以你说许妄是不是…嘿嘿嘿” 向云:“所以什么啊?” 于梅:“你别装听不懂了小云,要是微微说听不懂我还信,你怎么可能听不懂,你个老色批——” 我保持人设,适时接了句:“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还特意眨着晶亮的大眼睛,摆出一副懵懂姿态。 于梅马上糊弄我说:“没什么没什么,纯洁乖巧的微微就当刚刚什么都没听到,嘻嘻。” 我扁了扁嘴,点头,默默在心里补了句: 于梅你想的没错,许妄那里真的很大。 毕竟我上午已经领教过了。 “喂!你看!薛雨叫拉拉队来了。”于梅和我解释:“你知道我吧,就那个校花,混血,和许妄同班,听说高中就在追许妄,一直没追上,后来故意和许妄考一个大学,现在还在追。” 我随着于梅的眼神看过去—— 的确很漂亮,五官很立体。 我注视着拉拉队里最漂亮的那个女孩。 真的美得让人心服口服,和许妄一样。 我嘴里莫名泛起一股酸酸的味道,像那颗在许妄家无意间为饱腹吃得黑糖话梅糖。 我突然抬手,遮住那微小的一片缝隙,遮住许妄。 指缝下,候场席上,许妄的头彻底看不到了,只露出他健硕但不夸张的身姿。 一米八七,宽肩窄腰长腿,还有那蓝色球衣包裹下若隐若现的腹肌。 这样看,没有头和那双深情眼,心里好受多了。 反正也只是喜欢他的身体不是吗。我对着指缝里那抹身姿笑了下。 好久后,移开手,绚烂的光晕下,许妄和我正正好对上视线。 那双常年阴翳的眼眸里,此刻有兴奋,有惊喜,有开心,还有—— 我最讨厌的爱。 我迅速偏过头,躲闪许妄的大胆视线。 我还是不习惯和他对视。 掌心的手机被我用尽全力握到发烫,嗡嗡——皮肤上的震动格外明显,吓了我一跳,也让我终于回神。 许妄发来消息:是特意来看我的吗? 我毫不犹豫回:不是。 许妄:那是来看谁的。 我:反正不是你。又补了句:别忘了约法三章。 信息发出,像是受到什么召唤,我猛地抬头。 又是那双眼睛。也不知道盯了我多久。 许妄的眼神已经又恢复了平时的冰冷,像一望无际覆盖在冰层下的深邃大海,表面上一片宁静,实际薄薄的冰面正尽力压抑着底部波涛汹涌。 我被他眼里微乎其微的落寞刺痛,转身躲到靠着的树后,彻底消失在他目之所及的范围内。 手机又马上进来消息。 许妄:我有东西给你。 我猜到应该是我上午落下的内裤,但我现在不想见到他,没有回复。 许妄又发来:十分钟后cao场对面停车场见。 我没回,还有点烦躁,想直接走了。我不喜欢许妄自说自话地通知我。 球场上突然一片嘈杂。 我还在扣着树皮,考虑着要不要马上离开,没有注意到以许妄为中心的喧闹—— 于梅匆匆跑回来和我讲:“薛雨跳完拉拉队的舞又给许妄送水了,所有人都习以为常,觉得许妄肯定会像以前一样,即使不喝也会冷脸礼貌接下,毕竟任何人送的水他都是这样。” “可没想到这次薛雨莫名撞枪口上了,在许妄皱眉打字的时候把水递过去,许妄没抬头,她又往前递了一分,许妄直接不耐烦地把水挥开了。” “砰的一声,水瓶都飞出去老远,薛雨直接被吓得哭了。” “本来许妄说句对不起这事儿也就过去了,可最后竟然又补了句:以后别来烦我!” “说完把下半场交给替补就走了,薛雨哭得更大声了。” “这下她是被许妄彻底讨厌了,也没可能了,哈哈哈哈” 有人欢喜有人忧。 目睹了全程的于梅应该觉得自己又有了希望,回去拉着我就往前冲,追随许妄的背影。 我被迫往前冲,于梅在后面大声喊着他许妄的名字,可他充耳不闻,从背影都能看出他心情不太好。 我注意到他手上拎着的纸袋,刚意识到里面是什么东西,于梅手往前一挥,恰好打在纸袋上,里面的东西即将掉落—— “别——”我大叫出声。 许妄在听到我的声音后迅速转身。 我们两人的目光又准确无误地撞在一起。 我又迅速转头躲他的视线,生怕被人发现一丝蛛丝马迹。 周围的人,一部分注视着大叫的我,一部分还在花痴许妄,一部分低头望着落了一地的—— 黑糖话梅糖。 里面还有一张纸条: 上午看你喜欢吃,多带了点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