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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

    

婚姻



    夜幕之下,华灯初上。

    豪华的五星级酒店前人声鼎沸,围满了G市所有的媒体,让人分不清到底是婚礼还是记者发布会。然而无论如何,这都将是一场震撼商界和政界的联姻。G市的龙头企业陆氏药业,不仅在几年前高歌猛进地挤进了利润丰盈的欧洲市场,现在更是通过婚姻的纽带明目张胆地得到了军方的支持。虽说陆家公子有些风流的传闻,但瑕不掩瑜,其实力足以证明他是一个优秀的继承人。比起商人,军方这边就显得神秘很多。有许多媒体甚至在这场婚礼前都不知道左家娇女是谁。

    陆冽也一样。他听过左媞安的名字,但与门外嘈杂的记者一样,直到他们结婚的当天他才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避开媒体,他按照左家人的指引来到了酒店的一间套房。宽敞的房间内孤独地摆着一套谈判用的桌椅。精致的红木桌上,放着为他准备好的婚礼礼服。

    是政治的气息。看着那件绛黑色的绸缎中山装,陆冽眼神渐冷。尽管知道左家人的目的不单纯,但对方似乎比他想象的更老辣。军商结合固然是好事,但从来都是商人去攀附军方,几回见过军方向商人递橄榄枝的?看对方坚决的态度,分明是在暗处对自己已经了解得相当透彻了才做出的行动。不管如何,接下来都得小心为妙。

    咔嗒。

    一位头发花白的管家打开了门,恭敬地站在一旁。一位高挑的短发女性走了进来。她面容英气,身着绛黑色的旗袍,金线刺绣勾勒的暗纹在走动间折射出尊贵的光芒。旗袍的款式及其保守,但乌中带赤,是帝王的色泽。脚踏军靴,却身着旗袍,柔中带刚,是帝王的不可一世,也是将领的霸气威武。

    “里德,你出去吧,让我单独和陆少谈谈。”左媞安头也不回地命令道,眼神冰冷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

    混血儿。同她想的一样,衣冠禽兽的公狗。

    关上门的瞬间,她带着军人独有的气场径直走到陆冽面前。一片寂静中,双方像两只老虎一样对峙着,直到陆冽扯出一个哥哥陆凛式的假笑,伸出手:“左小姐,幸会。”

    左媞安也回报了一个假笑,却没有回应握手的举动:“陆少,幸会。”

    气氛降至冰点。短暂的沉默后,陆冽不留痕迹地收回手,似笑非笑地说道:“现在军队的作风都这么强势,流行起强抢民男了吗?”

    左媞安轻蔑地弯弯嘴角,“怎么了,吓着你这个乖乖民男了吗?”

    “哪里哪里,军方能递来的橄榄枝那可是陆家修来的福分。”

    直勾勾地四目相对,互相试图找到对方的弱点。

    “陆少,知道军队对婚姻的态度是什么吗?”

    陆冽笑着摇摇头,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忠诚。”左媞安直视着他,仿佛看透了对方一般,“陆少……在外面确实有一些不合适的名声,这不太利于婚姻不是吗?”

    “呵呵,原来左小姐这么纯情呢,”陆冽轻浮地挑挑眉,“拒绝和我握手也是因为嫉妒我碰过别的女人吗?”

    “男女之事怎能和家族繁荣相比呢?我不过是在担心陆少分不清轻重罢了。”陆冽的避重就轻让左媞安不可察觉地蹙眉——对方比她想的要油滑很多。

    “左小姐还真是……”陆冽突然绕过两人中间隔着的桌子,向左媞安靠了过来,“还没有正式结婚就这么担心我们的将来,左小姐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成为合格的妻子吗……”

    他靠的很近,两人躯体几乎触碰到一起。未说完的话的尾音从耳边传来。左媞安下意识地将对方推搡开,不可遏制的反感却使她失去了对力度的控制,陆冽重重地撞到了桌子上,闷哼一声,坐到了地上。

    “……”

    察觉到自己失控的左媞安心里直呼不妙,可还没等她继续演下去,陆冽便抬起头,乘胜追击道:“有一些小道消息说左家小姐也许并不那么喜欢男人,这番反应倒似乎映证了这些传闻。”

    接着他脸色一黑,语气阴沉地问道:“你想要什么?”

    不用对方回答,这个谜底也呼之欲出。

    左媞安,可不就是左棠吗?那个无辜的小鸟无意识地在欢愉中喊出的名字,一个在他缺席的时候弄脏他洁白新娘的污点。

    在那场起始于爱恋,却再次以暴力结束的性爱中,他拷问式地凌辱着她的身体,逼她像忏悔一般地描述所有的细节,然后在眼泪中哭喊着承认自己的罪过。最后他不顾她的挣扎为她套上项圈,将连着的锁链紧紧铐在床脚上。皮革紧紧勒住她天鹅般优美的脖颈,她撕心裂肺地求他放过她,他却充耳不闻地将她牢牢禁锢在罪恶的床上。

    怎么可能再放过你小夜,我只后悔没有早点将你囚禁起来。

    见到对方已经明了,左媞安也不再掩饰。

    “她不是你一个人的。”

    “凭什么?”

    “就凭你无法拒绝这场婚姻,而我可以利用这场婚姻让你出局。”

    “呵,那你这么做不就好了,又何必和我商量?”

    “……”

    “是婚姻这个保护伞更好用吧?”

    “这是最好的选择了,不是吗?”

    不是,陆冽愤怒地握紧拳头。一开始就只有他和小夜才是最好的,可是他们之间却有那么多阻碍,有该死的哥哥,有整个该死的陆家,现在又多了该死的一个左家。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陆冽语气里有些怨恨。这个婊子,这个到处勾引人的祸物。

    “你要明白,是你自己消失了八年。”

    “……”

    这次轮到左媞安向坐在地上的陆冽伸出手,传递和解的讯号。地上的男人自顾自地站起来,倘久后,才勉强握住了对方悬在空中因为等待而僵硬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