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要怕他
她为什么要怕他
薛宝珠睡醒时,睁开眼最先看到了头顶熟悉的莲叶图床帐。 这是她的闺房。 她一时没敢动,想起昨夜的事,原本平缓的心腔再度“砰砰”跳动,逐渐激烈,随之而来的是吓得冰凉的手脚和脊背。 是梦吗? 她已经坐马车逃出家门了,不是吗? 没能逃避太久,房门被轻轻推开,和蔼亲切的老姑姑在外问话:“宝珠姑娘可曾醒?” 薛宝珠的身边从未有过教事姑姑,她也不认得这嗓音,只觉得催命。 姑姑已走到她床边,见床上的姑娘直挺挺躺着不动,本以为没醒,再往前一步才瞧见她两眼早就睁开,一眨不眨地看着床帐。 这是个什么事哟,姑姑心里摇头,轻声:“宝珠姑娘,世子和你的兄嫂都等着你起身呢。” 叫了一声,床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姑姑站了半晌,有些纳闷地伸出手。还未碰到人,薛宝珠如大梦初醒,从床上一股脑儿坐起身子。 “世子?”她睁大双眼,“你是说陆濯。” 得到应许,薛宝珠身上那股冷劲儿反倒消退了。 她为什么要怕他,做错事的人不是她! 这样一想,薛宝珠心里又有了些莫名的底气,洗漱过后,姑姑和她一块儿去前院,在她身旁适时道:“世子让我跟在姑娘身边照顾,昨夜姑娘出门,带的东西,也都收拾在你侧房了。” 带的?薛宝珠出门,除了那些银票,什么都没带,她一时没明白姑姑的意思,人已被领到前院。 薛家虽落魄,勉强还有些家底,搬来时置办的宅子不小,如今家中人少,平日常住的只有两个院子。今日世子来此,薛宝仁特地叫人收拾了前院,与陆濯一同在前院看长桥下的游水红鱼。 薛宝珠来之前,他一直在悄悄打量世子的神色。 今晨,天蒙蒙亮,薛宝仁还没起身,正抱着夫人温存,谁料管家奔来院中,说世子将薛宝珠带回家中了。 他还当听错了,一连问了好几遍:“哪个世子?京城的世子?陆世子!?” 管家也没接见过这样贵重的人物,连连点头,薛宝仁赶忙起身更衣迎见,出门时才见这天蒙蒙亮的,世子在院口站着,见他来,极谦和地寒暄,又从马车上抱着薛宝珠,将人一路送回她的小院里。 薛宝珠平日乖僻,不爱见人,家中又有心冷落。她的院子孤零零在大宅一角,没有下人,房内也没有像样的家饰,院子里种的花也焉着。 从前不觉得有什么,今日世子在,薛宝仁没由来地一阵心虚。 陆濯却不曾说什么,只让姑姑接手了宝珠,将沉睡中的她放到床上,不再多看,与薛宝仁去前院赏景。 路上,薛宝仁拧成一团的思绪才渐渐清晰——宝珠,一夜未归,被世子亲自送回府上来了。 宝珠难不成是要跑吗?薛宝仁后怕道:“世子,宝珠她……” 没想到,却是陆濯先告错:“昨夜我入城遇到宝珠,带她去城外的佛寺游玩,没想到误了闭门的时辰,这才一大早将人送回来。” 薛宝仁安下心:“原是这样,宝珠这丫头,就是贪玩儿。“ 陆濯没说话。 这事于理不合,薛宝仁转念又想到两人将要成亲,世子不辞千里来此迎娶,婚事是板上钉钉的事。 等了好半晌,薛宝珠慢吞吞收拾好来了。 她没打扮,就穿着平日的衣裳,刻意不去看陆濯的面色,也不与薛宝仁打招呼,就冷冷站在原地。 薛宝仁眼神暗示她几回,见meimei依旧没有反应,性子也急了:“宝珠,你这是做什么,谁给你气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