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伯候
四大伯候
等崇应彪走后,殷宓唤女侍抬来热水,仔仔细细地将自己清洗了一番。 崇应彪最后射的又多又深,就算他走前说自己已经服了避子的药,殷宓还是废了好大劲才将里面的精水弄了出来。 终于全部弄了干净的时候,她几乎连气都喘不匀了。 等梳洗过后,殷宓穿戴整齐,拿出文书龟甲,跪坐在桌案前,一边温习天文命理,一边等着殷郊姬发回来的消息。 但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自己也忍不住打起瞌睡,仍旧没有半分两人的消息。 “殿下...” 直到殷宓再度瞌睡得差点倒下,一旁的女侍终于忍不住开口。 “您先休息会儿,等太子殿下回来,定会第一时间告诉您的。” 也好... 殷宓揉了揉发酸的胳膊,刚要起身,却一个趔趄,原是双腿已经发酸的厉害。 崇应彪缠着她闹了几乎一夜,尚未休息便跪坐温书,她的确是有些累了。 将头上的珠钗简单解下,殷宓靠在床榻上,缓缓合上了眼。 她不想睡得太沉。 这样一旦殷郊回来,她便可以第一时间知晓。 睡得好熟... 殷宓再度睁眼,几乎已是黄昏时分。 她竟睡了这么久吗? “我兄长还没回来吗?” 殷宓心中隐约有些不安,招手唤来近身女侍,开口询问。 “回殿下,尚未得到太子殿下的消息。” 那女侍低垂着眉眼,声音平淡,不带任何情绪。 “不过姜世子刚到,正在殿外候着,是否要宣他进来?” 殷宓睡得有些难受,脑中有些浑噩,听到表兄到来,便挥挥手,示意女侍将人带进来。 “殿下。” 姜文焕对殷宓寝殿的布置已然熟悉,但自己翻窗进来时怎样都好,在人前,他礼数却是一等一的周全,连眼神都丝毫不带逾矩,凝视在地面上。 “表兄何必多礼。” 殷宓手搭在男人双臂之下,将人扶起:“你现在过来,是为了何事?” 平日她与姜文焕一两日便要温存相处,几乎从未见过男人这般沉默拘束的模样。 姜文焕想起方才手下侍从传来的消息,简直就像骤然在心中撒了把未燃尽的火炭,不愿相信近卫的话,更不愿想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 但来的只是先锋卫,真正负责押送的部队尚未进入朝歌城,纵然他再焦急,但终究也是无可奈何。 只能再度俯身:“大王传您去大殿。” 殷宓见姜文焕情绪明显不对劲,心中刚才那隐秘的不安就如同得了养分的藤蔓,在体内的所有阴暗角落疯狂生长。 她也没了心情,只是点点头,叫女侍替她将松散的头发挽起,再度整理衣裙。 全程姜文焕也只是站在一旁,没有一言半语。 殷宓睡前并未换寝衣,现在整理完再套上繁琐的外袍便能够出门。 身后跟着几名提着灯的侍从,殷宓与姜文焕一前一后向大殿走去,路上并没人说话,寂静得简直能够听到旁边草丛中传来的未知虫类的嗡鸣。 此夜无月,只有带着凉意的隐约星光打在两人身上,伴随微凉的夜风,显得有些阴冷。 雄伟的大殿已然掌灯,殿门与大殿内部尚有一段距离,蔓延出浓郁的黑,在夜色中,是金碧辉煌的外表下一张噬人的巨口。 “父王...” 殷宓走进殿内,刚想向殷寿行礼,却不免为眼前的场面讶异在了原处,连剩下的半句话都被忘在齿间。 四位神色各异的老人跪坐在殿内,有侍从站在角落,看着与寻常宴饮一般。 但她还记得,方才在殿外看到的,大批全副武装的侍卫,俱严肃着面孔,好像在等待着什么指令。 那几名老人,应当就是东西南北四大伯侯。 其中一位稍显年轻的男人身上,甚至还穿着前些日子姜王后命人送往东鲁的锦缎。 殷寿并没有计较她的失礼,递上一个眼神,殷宓在这一片暗潮汹涌之中,小步走到父亲身后。 她看到,护送她过来的姜文焕已经站到了台阶侧方的位置,在旁边,站着沉着脸的崇应彪。 另一侧,是鄂顺和姬发。 并没有她兄长殷郊的身影。 不叫殷郊,却把她叫过来... 殷宓一颗心越来越沉,四对父子齐聚,却并没有终于见到亲人的喜悦,俱是阴沉着脸色,简直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安静得可怕。 她站在父亲的侧后方,忍不住看向舅舅的方向。 殷寿终于开口,打破了这一片寂静,却是转向西伯侯姬昌,那位清瘦的老人。 他命令最擅算卦的西伯侯,去占卜自己的死期。 那老人却连挺着的脊背都未曾弯曲,只伸手拿了面前桌案上的蓍草,不紧不慢地摆起卦象。 占卜者,可通天地古今,唯独算不了自己。 那,姬昌在算什么? 半晌,那老人才抬头:“大王,卦象所言...” 他声音苍老,却依旧铿锵,说出的话却让殷宓出了一身冷汗。 “大王,您将死于,血亲之手啊!” 殷寿的父亲与兄长早就身死,更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唯二剩下的血亲,便是... 她和她的兄长,殷郊。 殿内的空气仿若凝滞成了液体,叫殷宓呼吸不畅,剩下的几位伯侯也顿住身形,垂下眼,隐住眸中翻腾的情绪。 就在殷宓思考着是否要跪地向父亲请罪时,大殿正中的殷寿却好像并未注意这语言中要夺去他性命的血亲,反倒嘲弄地笑出了声。 他是大商的王,愿意自焚祭天,来换取百姓安定的王,自然有权斥责面前老人是个沽名钓誉的骗子。 殷寿再度双臂一振,命令姬发等人站到自己父亲身前。 男人的声音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好像要揭开四人内心最深的阴暗。 “你们的父亲将最宠爱的儿子留在身边。” “却把你们,留在千里之外的朝歌,不管死活。” “今日,我便给你们一个机会。” 提及机会,殷寿状似不经意地向殷宓方向回头。 心中一凉,殷宓知道她的父亲是什么意思。 她被放在了砝码的位置,好像只是个,能够许给最听话的下属的漂亮礼物。 殷寿见到殷宓那副顺从的样子,心中满意,再度面向那几位老者,嘴角溢出满意的笑。 他微微向后,面容隐没在了烛火的暗影,声音较之方才多了轻了几分,内容却如平地坠雷,炸裂在每个人的耳边。 “谁能杀了自己的父亲,就能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