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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中很复杂,什么表情都有,却突兀地第一次觉得对方还有点人性。☆、得救布拿来了,很长的一卷,陈默扯了不短的一部分盖在矿口上方,总算是阳光给遮住了,让余下的人又开始忙碌。洞口扒开后,陈默率先爬了下去,他手里头还拿着两块毛巾,一直下到最里面。因为头顶的塑料布挡住了光线,所以触底后视线一片黑暗,几乎只能靠摸索着前进,陈默走得很慢,就怕弄伤被救援的人,手还时不时地东碰碰西摸摸,不久后便触到了一具发软的温热身体。他轻轻地推了推,没有反应,再喊一声,却是另一边有了回答,陈默于是又朝着声音的方向找过去,一路上还不断鼓励对方,让他知道自己也在朝着他靠近。语言的鼓励,往往能在最绝望的时候带给对方更大的力量,那人也挣扎着过来,直到两人都碰到了一起,对方突然一瞬间地抱着陈默痛哭不已,虽然浑身都痛,但被得救的心情,还是如此地恍惚。陈默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是拍着对方的后背,用很轻的手劲安慰着,同时又解下腰间带着的绳子系在那人的身上,顺便再将毛巾也给对方蒙住眼睛。等都做完了后,再退出来冲着头顶的矿口喊了声,“拉!”上头众人齐心协力把得救人拉了上去,然后又和刚才一样把另一个昏迷的人带了回去,最终才是轮到陈默自己。这还是第一次,能让矿难的被困者救出来,甚至是连被救的人也不敢相信,直拉着身侧一个人的胳膊失声痛哭,而其中一个人要去结开那块毛巾,已是一身汗的陈默立马吼了起来,“你想让他眼瞎么!”吼得很急切,吓得对方赶紧是缩回了手,脸上一阵悻悻色。得也幸亏,那话还来得还不算晚,就只差那么一点。不过无论是再怎么急,最后的解释还是说的。陈默擦了把脸,先是上去把已经松掉的毛巾再系紧,一边打着结,一边又是对众人解释着,“他在下面很长时间都待在黑暗中,如果出来后突然眼睛被阳光照到,可能整颗眼球都得瞎了。”声音里太过于严肃,话中也很是惊悚,刚才被陈默吼过的那人一开始还有点火气,如今听了解释后,也能够理解了。但,这个还有意识的人已是不幸中的万幸,而另一个昏迷的人至今都没有醒过来,他被陈默摆了个姿势放在地上,又被不断地掐人中,可不管怎么做,人就是醒不过来。他倒是还活着,只不过就是呼吸很微弱,并且整个人表面没有明显的伤口,除了头部有几处擦伤之外,陈默也只敢掐掐他人中,其余的,他可不敢随便去动。一番施救下去,陈默也是束手无策了,他抬起身,对着老板说,“恐怕不行了,肯定是里面受伤了。”说着话,又伸手指了指自己脑袋,以及腹部。最后是个结论,“得赶紧送到医院里去,越来越好。”突然地一听,老板脸色都拧了起来,苦着声音为难地告诉道,“这里哪有医院,最近的也得有几百公里外。更何况还得翻山越岭,恐怕到了也得死了。”反正他说得是一脸的不情愿,其中最重要的原因老板可没有讲,毕竟他那么辛苦地挑了这个地方,不外乎这里人傻又封闭,就算是出了事,外面人也不知道。陈默闻言,侧头很深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对方也怕被别人听到,所以一直都是贴着陈默耳边说的,整整一句话,只有他听得一清二楚。既然是没有了办法,哪怕陈默之前还有过办法,但如今看老板的那样子,只怕不会同意让自己与外面通信,毕竟他是个恶贯满盈的家伙啊。陈默无奈之下就放了手,老板瞧着他的动作突兀地心里头松掉了一口气,马上又是对身边的工头们吩咐道,“赶紧送下去,找那个魏瘸子给他看看。”嘴一出声,马上就跑过来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抬着至今都仍在昏迷的那人,一步一晃地抬下了山,直奔底下的村落去了。人最后是挖出来了,这事但还不算完,今天为了救人便已经是耽误了一早上的工期,老板虽然口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觉得恼火得很。可急归急,现在眼底下的工人们几乎都是劳累过度了,哪还有多余的力气再替自己去挖矿,更重要的是,这一次的塌方可是吓到了很多新来的人,瞧着他们如今连矿口都不敢接近的样子,老板忍不住又是一阵火起,更是烧得自己胸口一样的疼,他无奈之下,只能是放了所有人一天的假。然而,下面的工友们在听了后,却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毫无惊喜可言,还有的人甚至想回家了,昨晚带来的震动,直到现在都无法消除。包括陈默,第一次体会到生与死之间的距离,那所谓的鬼门关不过只因为某一个人的坚持而已,或是再猜想一下,如果陈默没在,那刚刚得救的那两人,几乎是可以被肯定无法活着的了。没有理由地,大家一同想到了后,都看向了陈默,而被所有目光注视着的人儿,还在严肃着脸色,思索着什么。唯有雨过天晴时,阳光破开乌云投下的温暖,让他们确确实实地感到到活着地美好。这也是本意,作为一个为人的本意。慢慢地,大家便都开始散了,只是龙桥最后一个靠了上来,立在陈默的身侧,格外感激地说,“幸亏刚才有你。”用的是很蹩脚的普通话,夹杂着他那里的土语,陈默却听懂了,可能是因为他眼中的感激之情无法被藏得住。而那个被道谢的人,也不过只是点了点头而已。云又散开了,风便起了,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连着屁股底下垫着的石块都变得灼热起来,在隔着人间喧嚣的大青山一角,有两个人互相蹲坐在一起,看着远方却没有落点处的视线,仍在不停地说着话,声音中一热一冷,一时间竟无法被扯断。☆、沉默龙桥有很多想要问的,可是他又说不上来那种意味,当自己看着陈默时,才发觉对方也和自己一样是个人,然而刚才眼中的奇迹,还显得是如此神奇。陈默倒没有觉得自己的不对劲,他的视线转了一圈,发现除了山就是山,于是格外疑惑地问身边同坐着的人,“你的村呢?怎么看不到?”龙桥闻言一脸懵逼,而说话的人这才想起对方听不懂普通话,所以便指手画脚地一阵忙活,可到了最终,他还是没能把“家”这个符号用手势打出来。只不过,自己在这样的过程中,因为口中一直默念着“家”,渐渐地,让他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在彼此的寂静中,